擡起頭,看到司君浩的臉上依舊是一片冷若冰霜,面無表情,女人害怕的渾身顫抖,眼睛瞪大如銅鈴,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
生怕面前的男人不相信她的話似的,聲淚俱下的一遍遍重申着。
“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司君浩用手指輕輕一勾,一直站在他身後的男人便乖乖的上前,邪睨了女人一眼,司君浩纔在他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是,少爺!”
男人低垂頷首,向外面走去。
“這個竊聽器,他從哪裡來的?”
諸葛一凡看着面前的女人,微眯着雙眼探究着她的話,看她信誓旦旦的模樣,又不像是在說謊。
“有一天,他在賭博的時候,無意中認識了一個大老闆,出手很闊綽,給了他很多錢讓他翻本,即不用打欠條也不用利息,那個老闆只是給了他這個,說只要讓我把這個放在司家的別墅裡,那些錢就不用我們還了。”
“別人是怎麼知道你在司家幹活的?當初你剛來的時候沒有人教過你,在這裡的一切事情都不許對外張揚嗎?”
挑了挑眉,諸葛一凡冷聲訓斥着。 шωш⊕ttκǎ n⊕℃o
直接用袖子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污濁,女人哽咽着聲音繼續說道。
“不是我說的,經常去賭場的人都知道,我家男人因爲賭博,已經輸光了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但第二天當他再進賭場的時候,身上又會莫名其妙的多出許多錢。”
用眼角的餘光,先是偷偷邪睨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司君浩,女人才小聲聶聶的說道。
“後來慢慢的,他們就知道我在司家幹活的事,也知道我拿司家的東西出去賣了!”
越說頭越低,女人已經將腦袋抵在了地上,無顏擡起頭來。
“後來再見過他嗎?那個男人?”
諸葛一凡眼鏡下的眸光閃了閃,知道那個大魚也許就快露出頭了。
“沒有!好像是沒有,我也好久沒看到我男人了,不太清楚。”
“之前那個安在肖像畫上的監視器也是你放的?”
一直未開口的司君浩冷冷的聲音傳來,讓女人感到不寒而慄,不禁全身害怕的瑟縮了一下。
“什麼肖像畫?我不知道,那個不是我放的,我就聽我男人的話只做了這一次,是真的,少爺!那個真的不是我放的,你要相信我!”
女人激動的擡起頭,又開始聲淚俱下的哭嚎起來。
“少爺!”
剛剛出去的男子又返回了司君浩的身後,在他的耳邊附耳小聲的說着什麼。
司君浩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一閃而逝,然後又將目光對準了面前的女人。
“你的男人昨天已經被人殺人滅口了,屍體現在就在曼谷的警署。”
司君浩站起了身子,俯視着面前全身癱軟的女人,看着她此刻的臉上,只剩下了一片呆滯。
“給她五百萬安家費,讓她回家去吧!”
看着站起身來向外走去的司君浩,諸葛一凡對着旁邊的男子交待着。
“這……”
不知道司君浩是什麼意思,男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色。
“如果他想懲罰這個女人的話,會讓你直接殺了她,既然他沒說,就是要對她網開一面,跟了君浩這麼長時間,你還不瞭解他嗎?”
對着周圍幾個黑衣男子比了一個手勢,讓他們先把這個嚇傻了的女人帶下去,然後又轉身面向剛纔的男子。
“凌風,你就不能學會變通一點嗎?你妹妹曼娜,可要比你靈活多了!”
戲謔的一笑,諸葛一凡摟上了男人的肩膀,一起向別墅外走去,不在意男人藐視的白眼,繼續挑釁。
“你已經好久沒有見到曼娜了吧?她現在可是凹凸有致!長的越發的美豔動人了!讓我……”
“你最好離我妹妹遠一點!不要打她什麼壞主意,不然別怪我不拿你當朋友,對你不客氣!”
被稱做凌風的男子,雙眼眯起,甩掉了諸葛一凡粘人的手,一把拽住了諸葛一凡的領子,目光犀利冷聲警告着。
踢到了鐵板的諸葛一凡,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都怪自己嘴賤,忘了這個人是多麼的古板,竟然和他開起了玩笑。
“我不碰!我不碰!好吧!”
扒拉掉凌風握緊成拳的手,諸葛一凡真想吐血。
他懷疑這個凌風是不是愛上自己的妹妹了,被他看的這麼嚴,曼娜這輩子要想結婚,恐怕只能是在夢裡了,因爲沒有男人能入的了他這個哥哥的眼。
又看了看凌風臉上一道長長的刀疤,諸葛一凡再次撇了撇嘴。
除了這個明顯的刀疤,他和司君浩一樣冷若冰霜的臉,一樣的不盡人情,一樣的麻木不仁,真是如出一轍。
司君浩在別墅的院子裡停下了腳步,諸葛一凡和凌風也相繼走了過來。
凌風低頭接起了一個電話,而司君浩則突然轉過身子,小聲的向他倆交待着。
“家裡還有內鬼,一定要把背叛我的人都揪出來,別墅裡從上到下都探測一遍,肯定還有這類東西,追查一下這個男人的死因,死前接觸過的所有可疑的人都要查一遍,看看他是怎麼死的……”
“少爺……”
凌風面有難色的打斷了司君浩的話。
“剛剛傳來的消息,少夫人她……”
“快說!”
看到凌風突然吞吞吐吐的,司君浩面色陰鬱,眼中閃過一抹不耐。
“少夫人她……已經坐上了啓超少爺的飛機,準備離開曼谷。”
凌風恭敬的垂下了頭,不敢直視司君浩奢血的眼神。
“我這就去把……”
“讓他們走!”
眸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冷光,只沉默了兩秒鐘,司君浩高深莫測的一個交待,讓凌風和諸葛一凡都感到無比的詫異。
“君浩……”
“那個暗中的男人一直在監視着別墅裡的動靜,他知道我早晚會查到張嫂,所以先下手爲強,殺人滅口。”
“現在他也應該知道,初雪已經踏上了飛機,而且知道我正在追查此事,沒有同行,所以誰也不敢保證,他這次會不會鋌而走險,把握住這個天時地利的機會,露出他的狐狸尾巴!”
“難道你……想用初雪作餌,引那個男人出來?”
諸葛一凡猜測着,臉上是一片震驚的不敢置信。
“你說呢?”
陰冷的一笑,司君浩即不否認,也不肯定。
此刻的他,眼神幽暗全身暴虐,融化在空氣中的血腥味道,刺激着他萌發的獸性,想一口將敵人咬死的猙獰,佈滿了他的雙眼。
對於他的冷酷,諸葛一凡不敢置信,更加不想苟同。
“她的肚子裡現在還有你的孩子,你用她來冒險?”
“她不會有事的!”
莫測高深的一笑,司君浩像是變了一個人。
不再和諸葛一凡多費脣舌,暗夜下的司君浩,冷漠的轉身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司君浩之所以這麼篤定,是因爲他知道,如果那個人只是單純的想讓初雪死,就不會僅是教唆精神瘋癲的金雲來刺殺了。
所以他的目標,要麼是他,要麼,就是那個人。
而初雪,不過是他想利用的一枚棋子罷了,既然還有利用價值,所以他是不會輕易的讓初雪死的,況且,司君浩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他說司道敬殺死項毅,其實是爲了要掩蓋這份神秘的出生證明,這讓司君浩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真像他說的,這份文件是真的的話,那一直想要殺掉自己取而代之的“他”,不可能會錯過這個把他拉下馬的好機會啊!
如果是假的,那“他”又爲什麼要這麼上心,不惜殺了項毅呢?
其實自己是不是司家的後代,只要驗一下DNA就能看的出來,司道敬不可能不知道啊?
司君浩的腦中閃過千絲萬縷的疑問,雙眉聚攏眸光深鎖。
“他到底想打什麼主意?”
夜色下的司君浩,開着一輛銀色的蘭博基尼,在曼谷的高速路上飛馳着行駛。
浩瀚的夜空下,星星躲進了雲層,月亮隱身在幕後。
夜幕籠罩下的黑暗,一輛可疑的綠色越野車尾隨其後,竟然沒有引起司君浩的注意!
“啊!不要!不要!君浩!啊……”
“初雪!你醒醒!你醒醒!你做惡夢了嗎?快起來!”
“啊……”
一聲驚呼,初雪驚叫着從牀上彈坐起身,臉上身上汗漬斑斑,一雙水潤的清眸中閃爍着驚魂未定,甚至紅了眼眶。
“醒了嗎?……初雪?”
蕭蕭坐在牀沿,摟住了全身不住顫抖的初雪,不明所以的安慰着她。
“做惡夢了,是嗎?不要怕!不要怕!”
“惡夢?是惡夢?”
神情恍惚,心跳加速,初雪不時的驚喘着倒吸一口氣。
隨着眼前的焦距慢慢的清晰,她看到了祝蕭蕭那張,充滿擔憂疑惑的臉龐。
“原來只是一個夢!真的只是一個夢!怎麼會感覺這麼真實!”
幾分鐘後,初雪的身體,終於不再害怕的顫抖,心緒也從惡夢中漸漸的平復。
祝蕭蕭這才放開了她的身體,溫柔的看着她,疑惑的問道。
“又做惡夢了嗎?夢到什麼了讓你這麼害怕?告訴我?”
“難道……你又夢到小時候那些模糊的片斷了嗎?不是說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了嗎?”
“沒有,沒有夢到那個。”
初雪搖搖頭,對着蕭蕭擔憂的火紅鳳眸安撫性的一笑。
這才擡起頭,看向了周圍這個陌生的環境,眼中附上了一片空白的疑惑。
“這是哪裡?我們爲什麼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