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踉蹌的身體司宇歪歪扭扭的鑽進了車裡,他的手中緊握着那條屬於麗紅豆的項鍊,胸口痛苦的腫脹着。
他體內的魔性正在復甦,隨着魔性的復甦那段有關於麗紅豆愛的記憶也全部醒來。
男人痛苦極了,他一方面要抑制體內魔性的奔騰,可是如果不讓魔性奔騰他又感應不到麗紅豆與那個男人的存在。
一路上開着車子橫衝直撞的前進着,道邊一輛又一輛的車子被他野蠻的撞開,車子上的司機從車裡走了出來站在車邊臉色難看的罵罵咧咧。
司宇全然不在意這些,他只知道麗紅豆現在有危險,他甚至可以感應到麗紅豆微弱的心跳,那個女人正在害怕!
那個男人正在做什麼司宇不明瞭,可是他卻知道那個男人把自己體內的魔性全然釋放了出來,如果不是這樣他的魔性不會這樣明顯。
司宇不禁踩下了油門將時速加到了最大,車子在一衆車流中如同飛奔一般。
藥廠,是曾經被他收購的那家藥廠,魔性氣息全都指向了那個方向!那個男人把麗紅豆帶到藥廠幹什麼?他也想把麗紅豆變成小魔物嗎?司宇不明所以。
心臟越發的疼痛起來了,疼白了司宇的臉更疼白了他死白色的嘴脣,男人的額頭冒出冷汗,現在的他急需要要吃下那種抑制魔性又可以融合他的人工心臟的特效藥。
可是吃下那種藥也就意味着他的魔性會短暫性的消失,到時候,他根本就感應不到麗紅豆和那個男人的存在了。
不吃那種藥他的人工心臟最終會停止工作的,而吃下了那種藥麗紅豆有可能就會無影無蹤,兩難的選擇下,是老天爺和司宇開了一個無稽的玩笑。
是要救你自己?還是要救你心愛的女人?這是每一對戀愛中的男女最想知道的答案,可是真正發生的時候,你又知道該做何選擇嗎?
司宇的車一路飆上了高速,藥廠就建在一片廢棄的工業園區,那裡曾經因爲化工場的污水流失而損壞了地質不能再做爲農用。
當初王星會選擇在那裡做藥廠還讓司宇一時懷疑過,現在想來,全然因爲他的魔性不想被人發現而已,因爲那樣的地方濁氣太重,混合着魔性的氣息反而不易被人發現,原來的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駛過一片黑色的水塘,藥廠那陳舊的樓房已經近在眼前,司宇將油門一路踩到底直接開到了藥廠門前。
今天這裡竟然一個工人也沒有,是他“知道”自己要來了嗎?司宇攏起眉毛警戒的下了車。
丟在車子裡的手機一遍遍的響了起來,司宇回頭看了一眼果斷的下車關上了車門。
手機滴滴噠噠的響着,蔣奕勳拿開了手機看着上面的號碼。
“他還是不接嗎?”楊旭一邊專注的開車一邊看向後視鏡裡。
蔣奕勳點了點頭把手機收了起來,男人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看着高速橋兩邊滾滾流淌的江河,心裡不禁泛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司宇推開了一扇厚重的大門,這裡是藥廠的正門,一進門,先是一股濃烈的中藥味撲鼻而來。
司宇強捂着心口的位置往裡走,每走一步,他的胸口前就傳來了拉扯般的疼痛,大概是疼的麻木了,又或者是因爲一顆心都飛到了麗紅豆那裡,所以比起之前他現在反而不那麼痛苦了!
這是迴光返照嗎?
一路走來司宇果然一個人影都沒看到,只是那陣魔性氣息卻越來越重越來越清晰就在眼前了,司宇很確定的看到了一扇紅色的大門。
站在門口司宇感應到麗紅豆微弱的呼吸,男人想都沒想的一把推開大門,眼前的一切幾乎讓他窒息。
此時那個女人正被關在一個真空密閉的球體裡,球體很大大概有十平米的房子那樣大,呈透明的顏色,而麗紅豆那個女人正昏迷的躺在裡面沒有了知覺與意識,她的身旁一條長約四米的白蛇正在她的身上攀沿而行,看到了司宇的出現威脅似的吐着芯子。
司宇沒有魯莽的衝上去而是警戒的查看了一下四周,他知道那個叫做王星的男人就在這裡。
“出來吧,我已經來了”
男人的視線準確的盯向空氣中的某一點,不一會的功夫王星鬼魅的身影出現,他的眼眸呈現酒紅的顏色,和球體裡的那條蛇幾乎是一模一樣。
司宇的嘴脣止不住的因爲疼痛而顫抖,看到了他的樣子王星不贊同的搖了搖頭,不屑的冷笑了一聲。
“安然和你啊!一個是太貪心總是癡心妄想的想要統治人類,結果不止害了自己還害了其它人,而你更好,身爲一個正統的魔物,卻甘願爲了一個人類的女人而折磨自己,爲她而死,權利?愛情?真的就有那麼大的魔力嗎?”
男人不解,他也更加的不屑。
司宇看着他眼中的嘲諷凌歷的反問:“那你呢?現在你也參與到這場戰爭中來了,你又是爲了什麼呢?”
“我?”王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冷笑道:“我爲了幫你們收拾殘局啊,我爲了把這一切都恢復到正軌上,難道你們不應該感謝我嗎?啊哈哈哈哈!”
瞅了一眼球體裡那條瑩體雪白的蛇,司宇的眼前一個女人的影子一晃:“安晶?那條蛇是之前的安晶?”
她不是死了嗎?怎麼會?
“看出來了?”王星的視線也不禁被那條白蛇吸引,只是他的目光裡卻有着隱藏不去的愛戀。
司宇的手握了握,向那個球體的方向靠近了兩步。
王星看出了他的圖謀詭異的一笑:“我就是讓你過去你也救不了她,那個球體被打開的一瞬間整個球體就會爆炸,你心愛的女人會變成一片一片的,你也不希望如此吧?”
“你到底想怎麼樣?”司宇的拳頭握的更緊了一些露出淡淡的青筋。
王星對他的怒意不爲所動,他直接向着球體裡的那條白蛇走去,隔着那透明色的球體撫摸着裡面的那條白蛇,而那條蛇也很有靈性的爬了過來,就在男人的手邊不停的遊走。
“她是我用心血栽培出來最好的“寵物”之一,每一年每一秒,我用我體內的血來餵養她直到她有了人形。”
說到這裡王星別有深意的回頭看了他一眼,而司宇心中那不解的疑問也終於有了答案。
原來安晶的真身是條蛇,只是被王星注入了魔性幻化成人類的軀體,所以當初他才感應不到安晶身上的魔性,以至於他認爲那個女人被他打死了,而她的“屍體”卻憑空消失了!
“你相信人類真的能愛上自己的寵物嗎?”王星冷笑了一聲搖了搖頭:“人類是不會的,因爲人類是最冷血最無情的一種動物。”
“而我會,因爲我是在用自己的血來餵養她,所以我會愛上自己圈養的寵物!”
“可惜啊!”男人的眼神突然變得越發幽冷起來,寒風陣陣帶着詭異陰森。
王星怨恨的視線向司宇瞅來,紅色的眼仁裡攢動着嗜血的火苗,他的嘴角扭曲的拉扯了一下:“可惜,我辛苦餵養的她竟然被你們毀於一旦變成了現在的這副樣子,既然如此,那幫她恢復人形的任務自然也要落在你們的身上了!”
“你想借用麗紅豆的身體爲她恢復人形,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如果麗紅豆死了她的肉體也會跟着死亡,安晶根本就沒有容身之處!”
“這個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所以我纔會留着你們的命這麼長時間!”
王星陰戾的笑着走向了球體旁邊的一個木桌子上,拿來了一瓶火紅色的液體在司宇的眼前晃了晃。
“就是知道所以我才答應幫安然製造這種藥,這種可以把人類變成魔物的藥,有了它,我就可以給她恢復人形了!”
見司宇不解,男人走近了兩步將藥瓶放到了司宇的鼻間一晃,男人之前剛有所壓抑下去的魔性又再次死灰復燃。
那痛苦的冰與火的感覺無情的拉扯着他的心,讓他在魔性與人性的鬥爭中痛苦不已。
司宇渾身癱軟的蹲下了身體,一手支撐地面一手捂住自己心臟的位置臉都扭曲成了一團。
王星仰天長笑,退後了兩步坐回到之前的椅子上好整以暇的欣賞着司宇的痛苦。
一旦這個男人被魔性控制了軀體,王星就會讓他親自動手打開那個開關,那個可以把麗紅豆變成真正的魔物,再讓安晶附身到她的身體裡面的開關。
這樣就算是清醒後的司宇也會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因爲是他親手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毀掉的,他將永遠在地獄裡面沉淪而不得勫身。
司宇的身體整個躺倒在地上,他的手攥出了青筋死一樣的抓住自己的胸口位置在地上翻滾,男人的額前脖頸下全都被細汗所覆蓋,臉上如同被雨水洗滌。
此時的司宇痛苦極了!他在用自己最後的毅力控制着魔性的崩盤。
原本躺在球體裡昏迷的麗紅豆突然醒過來了,像是心有靈犀的感應到了司宇的痛苦一樣,女人睜開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條恐怖異常的白蛇正在自己的身上游走。
麗紅豆的心跳整個停止,她恐怖的驚叫聲卡在吼間死活發不出來。
人類的生存本能促使她在驚慌中狼狽的爬起,來到了球邊,雙手死死的扒住那裡歇斯底里的呼喚着外面的司宇。
“救……我,救……我!”
女人的聲音顫抖的像風中快要凋零的花朵,雖然微弱但還是清晰的傳了出來。
聽到了她的聲音司宇腦中的戰爭更激烈了,他痛苦翻滾的身影模糊了麗紅豆的視線。
女人突然感覺到了一種死亡般的窒息,她這才擡起頭望向這個密閉的球體,這裡根本是沒有空氣的,看來,如果再在這裡待下去她就是不被這條蛇咬死也會因爲呼吸衰竭而死去的。
只那麼一霎那的功夫女人的臉就變成了紫白的顏色,麗紅豆的身體無力的跌倒在球體裡,一手捂住脖頸感到了呼吸困難,兩眼的焦距也越發的渙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