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已訝衾枕冷,復見窗戶明。

冬至已過,這寒意是越來越重了,屋裡頭若是不點爐火,冷得叫人直打顫。今夜月色分外朦朧,卻不知怎的,竟毫無預兆的下起雪來。老薛家的湯餅鋪子今年生意愈發的紅火,元仲辛等人下了課總偷摸着跑出來討夜宵吃,氣氛倒也算是融洽。

一時間,少年們也長了個頭,姑娘也生得越發的好看了,談笑間,似乎什麼都沒變,又似乎什麼都變了。他們不說,可彼此心裡都明白,這和諧的氣氛中透着的淡淡哀傷,皆是因趙簡還在米禽牧北的手中。

元仲辛表面上看起來不怎麼着調,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心裡是最苦的。王寬私下裡曾偷偷的問過元仲辛,如果趙簡一輩子回不來了,他該怎麼辦,那一次,元仲辛氣得跟王寬打了一天一夜。

夜半了,窗外的雪依舊悄然無聲,不知疲倦的落下。突然,一陣寒風裹着分外熟悉的花香迎面襲來,老薛家湯餅鋪子的大門被一個少女推開。是她,回來了。

她就像一首踏着風雪的歌,一句印着銀月的詩,依舊輕狂,依舊驕傲,神魔不可滅她,山海不可阻她。這就是他們的齋長,這還是那個放言“不死不屈”的趙簡啊。她真的回來了。

望着元仲辛等人因驚訝而稍顯木訥的臉,趙簡笑得不可一世,故作嗔怪道:“怎麼,齋長不在就敢溜出來偷懶了?”

衆人再難控制心中的激動之情,他們的齋長真的回來了!小景哭着奔向趙簡,像個跟母親失散許久的孩子一樣,狠狠的抱着趙簡,泣不成聲道:“趙姐姐,真的是你嗎?我還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趙簡摸了摸小景的頭,柔聲安撫道:“好啦,我真的回來了,怎麼才幾個月不見就小景就變成愛哭鬼了。”

元仲辛、王寬、薛印與衙內直聳聳的呆站着,似乎仍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時間,尷尬、激動、欣喜……各種紛亂複雜的情緒滿溢心頭,竟有些無力是從。果然啊,少年們總是不擅長表達情緒,還是姑娘放得開,哭一哭抱一抱也就過去了。

趙簡望着他們,淺笑一聲:“你們不過來抱一下?”

聞言,衙內也繃不住了,哭嚎着朝趙簡走去,繼而依偎在她身上眼淚鼻涕一把掉。趙簡感嘆一句,難得今日高興,就放縱他一把又何妨。衙內看似玩世不恭,其實心底又再柔軟不過。

“回來就好。”王寬上前,欣慰一笑,拍了拍趙簡的肩頭。他向來以謙謙君子自居,即使是久別重逢,也依然一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薛印握着刀,雖未有太大反應,臉上既像哭又像笑,心中卻感慨萬千,半晌,他終於憋出一句話,道:“齋長,好久不見。”

趙簡淡淡一笑。不善言語的薛印,溫文爾雅的王寬,善良紈絝的衙內,天真爛漫的小景,還有……不知所謂的元仲辛,他們就是趙簡心心念唸的朋友啊。

這其中,又屬王寬最知情達理,他看了看一直愣在原地的元仲辛,主動提出與其他人先出去,衆人自然明白王寬的意思,相當識趣的留二人單獨相處。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不知怎麼的,元仲辛與趙簡此刻,竟有種“無語凝噎”之感。

“這麼久沒見,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說?”趙簡打破僵局,先行開口。

從一開始,元仲辛便甚覺歡喜,卻又不想表現的太過明顯,只嘴硬道:“你怎麼回來的?”這簡單的問候,不濃不淡,不親不疏,剛巧卡在一點之上,過了只見曖昧,不足稍顯生分,似乎已經斟酌許久。

“米禽牧北放我回來的唄。”趙簡輕鬆迴應,她沒想到元仲辛的第一句話竟是如此,心裡卻像是鬆了口氣。

“他怎麼可能那麼好心放你回來?”元仲辛有些懷疑,更多的是震驚,他總覺得米禽牧北在醞釀着驚天陰謀。

趙簡踱步,分析道:“照他的話說,不久之後,西夏必然禍起蕭牆,戰事四起。他怕有人借我威脅於他,便暫時放我回大宋,相當於避避風頭。”

“用你威脅他?”元仲辛緊皺眉頭,語氣中隱約有些醋味,“你對他很重要嗎?”

趙簡頓了頓,她發現這個問題自己似乎也答不上來,只無奈道:“這我就不得而知了。”米禽牧北的心思,確實深不可測。

“既然回來了,那我們一定不會再給米禽牧北可乘之機。”元仲辛信誓旦旦。

趙簡卻略帶擔憂的反駁他:“事情可能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米禽牧北爲了牽制我,給我爹下了毒。恐怕,我還是得花些時間與他周旋。”

“給你爹下毒?這米禽牧北還真是個衣冠禽獸!”元仲辛聞言怒不可遏。

趙簡饒有深意的點了點頭,自言自語了一句“他確實是個衣冠禽獸”,繼而擡起眼眸,對上元仲辛的目光,嚴肅道:“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什麼話?”望着趙簡那副凝重的表情,元仲辛不自覺的有些緊張了起來。

這些話,真要說出口,還是很困難的,但即使再困難,也還是要說明白啊。趙簡嘆了口氣,似乎已經下定決心,慎重道:“其實……其實我之前,確實是喜歡過你的。”

但是,那份感情沒有在合適的時候等到一份堅定、決然的迴應,趙簡再無畏,虛無縹緲的東西也依然會讓她沒有安全感。然而待元仲辛真正給她答覆的時候,已經晚了。這不是元仲辛的錯,也不是趙簡的錯,不過是因爲造化弄人而已。

元仲辛沉默了,他覺得自己此時就好像被一大塊巨大的石頭壓在身上,那種桎梏讓他無力是從。

“但是,我現在不一樣了。”

趙簡的語氣依舊溫柔,元仲辛卻覺得如雷貫耳,驚訝的猛然擡起頭看着她。元仲辛知道,趙簡是認真的。他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只苦笑一聲,故作淡泊道:“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既然已經錯過,那又何必強求。

趙簡略帶歉意的衝他笑了笑,繼而轉身敞開大門,對着門外正在偷聽的諸位說道:“你們都進來吧,有件事,我還是覺得不應該瞞着大家。”

趙簡對元仲辛的拒絕已經讓其餘人心中惶恐不安,她此時的慎重無比的表情又再一次讓大家緊張了起來。

待衆人進屋後,趙簡自覺關上房門,面向七齋,自我譴責道:“對不起,我可能……喜歡上米禽牧北了。”

“你說什麼?”元仲辛的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與震驚,就連向來沉穩的王寬聞言都顫了顫,更別提小景等人了。

“你們放心,我清楚自己的責任,也明白米禽牧北確實並非善類,我不會因兒女私情放棄立場。”趙簡篤定道。

聞言,元仲辛等人算是真的明白了,她並沒有在開玩笑,而是十分認真的在向衆人闡明自己的內心,因爲,趙簡不想欺瞞大家,她覺得這件事,大家都有權利知道。

王寬萬分不理解,長嗟道:“你到底喜歡上他什麼了?”他很瞭解趙簡,她從來不是一個輕浮的人,對待感情更是萬分認真,絕不可能因爲一絲小恩小惠便交付真心。看趙簡那副模樣,也不像是受人威脅的無奈之舉。

“這我還真答不上來。”趙簡自嘲道。她確實不知道自己爲何、何時喜歡上米禽牧北的,只知道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犯了大錯。

衙內抓耳撓腮,剛重逢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又開始苦惱萬分了起來,糾結道:“米禽牧北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蠱啊。”薛印更是氣得無話可說,內心狂躁不安,恨不得立刻用手中的刀砍向米禽牧北。

見元仲辛只沉默着一言不發,衙內有些生氣,道:“元仲辛你倒是說句話啊。”

“你要是真心喜歡,我們支持你。”良久,元仲辛掙扎朝趙簡迴應道。

“趙姐姐,我支持你每一個決定。可是……”小景萬分爲難,她不安的看了趙簡一眼,猶豫道,“可是你們不可能在一起的啊。”雖說感情之事向來不受控制,但她只是希望趙簡幸福,然而,如果那個人是米禽牧北,趙簡便註定了不能幸福。

“我知道,”趙簡又何嘗沒想過這些呢,但是,明知道不可能,便能忍住不動心了嗎,“我也不會跟他在一起的。”

趙簡從來愛憎分明,她喜歡米禽牧北,卻不代表會容忍他所做的一切。這就是她的不同之處,趙簡心中氣度之大,眼見之深,讓人望塵莫及。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日後若是我與他戰場相見,他依然是西夏的少年將軍,我也依然是大宋的七齋齋長。除此之外,再無瓜葛。”她眼神堅毅,語氣堅定,七齋自然相信趙簡,只是心中總爲之感慨萬分。他們從來不擔心趙簡會因爲兒女私情而亂了分寸,只害怕他們的齋長會因此痛苦一生。

若是這一生註定了要與至親至愛之人兵戎相見,如何不讓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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