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立

米禽牧北來到趙簡出事的那片竹林時,第一次體驗到了心悸的感覺。那些血液已經凝固發黑,屍身也開始腐爛發臭,蚊蟲相纏,臭氣熏天。

米禽牧北不願意相信,他捧在手裡,那麼寶貝、那麼珍重的趙簡,曾在這如地獄一般的地方經歷了一場屠殺。他向來是厭惡屍體的醜態的,卻也僅限於身體上的本能,而這一次,他正飽嘗着真真正正由心底蔓延至全身的恐懼。

小景畢竟文弱,忘記此情此景再撐不住了,眼淚止不住的流淌,啜泣道:“趙姐姐怎麼會遇上這種事……”

王寬從來寵辱不驚,喜怒不形於色,然而此時亦是悲痛,不忍心再去看那副場景,他溫聲勸慰道:“小景,別看了,趙簡她一定不在這裡面。”

“那日,我在這堆屍體中並未發現趙簡。”紅鸞低着頭,語氣愁苦,似乎在迴應王寬的話,卻總有些魂不守舍。

“我知道……”小景哭着看向衆人,“我只是覺得很慚愧,發生了那麼可怕的事,我們卻沒有一個人在她身邊……”

七齋不是沒有見過戰爭,也明白有戰必有死這一道理,他們太清楚自己不能阻止死亡,只是親眼再見亡魂時,依舊悲慟。也許,這便是所謂人性中天生的憐憫之心吧。

“小景,你別擔心啦,我們一定能找到齋長的。”衙內故作輕鬆,卻笑得十分難看。雖是安慰的話,總有些的死氣沉沉的意味。

薛印咬着牙悶哼一聲,一拳打在旁邊的樹幹上,咬咬牙,轉身就走。

韋衙內見狀忙問了一句:“薛印你去哪啊?”

薛印頭也不回的應道:“我去把齋長找回來。”

“你先回來,天下之大,你要怎麼找?”元仲辛將其攔下,鄭重道,“趙簡我們一定要找,但不是你這種找法。”

“那該怎麼辦?”薛印有些着急。

“不勞諸位費心了。”就在七齋爭執之時,一直未說話的米禽牧北緩緩轉身淡然開口,只是那雙眼睛比往日更加陰鷙冰冷,似乎想要吞食天地,一股極其恐怖的氣場籠罩在他周圍,逼的衆人不敢靠近。

米禽牧北一步一步,如鬼魅般朝七齋走去,冷漠道:“趙簡是我的人,不管她是死是活,身處黃泉還是天邊,我都一定要找到她。”

像是在對七齋說,又像是在對自己發毒誓。

韋衙內聽聞此言有些氣急敗壞,衝動道:“我說那個叫米禽牧北的,都這時候了還分什麼你我?”

米禽牧北微微仰頭,負手而立,臉色青冷,桀驁道:“趙簡,我會找,禁軍,我會殺。”

他掃視了一圈七齋,頓了頓,繼而不可質疑的接了一句:“至於大宋,我也會亡。”

“你在說什麼啊!”韋衙內從來衝動,聽聞米禽牧北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論,更是氣急敗壞。

“我說,宋人,我會一個一個的殺了。”米禽牧北慵懶踱步,態度隨意輕鬆到讓人誤以爲他只是在談及一件芝麻小事。

七齋臉色大變,接二連三的刺激已讓他們有些心力憔悴了。元仲辛先前單聽說過“伴君如伴虎”,可沒想到這個米禽牧北變臉的速度絲毫不亞於猛虎暴君。前些日子剛聽聞他打算簽訂停戰合約的傳言,今日便變了卦。

紅鸞一直知道米禽牧北是做得出這種事的人,只是當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還是有些詫異到發懵。

雖是已經聽明白了米禽牧北的話,元仲辛還是警惕的反問了一句:“你這是什麼意思。”

米禽牧北面色十分難看:“這殺局之中,除禁軍與七十一軍外,再無第三方勢力。再者,結合紅鸞所言,將趙簡逼上絕路的人,除了禁軍還能是誰。這禁軍是什麼?是大宋第一護衛軍!趙簡終其一生,只念所謂‘報國’罷了。到最後,卻是你們宋人要殺她!”

七齋聞言,暗自垂下了頭,深知米禽牧北所言皆是事實,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紅鸞怔住了,並未言語,只是神色有些許黯淡,她不知道怎麼樣纔算是對的。她沒有七齋一行人如此寬闊的家國情懷,卻不願趙簡深受迫害。她有些迷茫,並不與七齋一樣發表言語,只靜靜沉思:如果真的打起來,她該站在哪一邊?米禽牧北?或許他是最心疼趙簡的人,可若與他站隊,便相當於背棄了大宋。與七齋站隊?誠然,他們是正義的,可卻正義的有些讓人心寒。

紅鸞原以爲,趙簡的存在會模糊七齋與米禽牧北甚至是大宋與西夏之間的界線,卻沒想到,有一日她居然成了最無法逾越的界線,將雙方禁錮在了對立面。

紅鸞偷偷的看了一眼米禽牧北,卻捕捉了他那副張揚的面容之下悲傷的難以言喻的目光。紅鸞突然意識到,趙簡對他來說,或許真的重要的超乎所有人的意料吧。

米禽牧北繼而又道:“趙簡雖傻,但她的仇,我一定要報。”言語中透着滿滿的心疼。

“禁軍會對趙簡動手,這其中定有貓膩,你又何必如此偏見,只怕會正中敵方下懷。”王寬順了順思緒,理智迴應道。

“那又如何?”米禽牧北絲毫不在意王寬的話,只雙瞳冰冷,瘋狂喊道,“貓膩我會查出來,趙簡的仇,也必須報!”

“夠了!”一聲帶着哭腔的呼喊將衆人的視線帶向小景,她終於是崩潰了,淚眼婆娑的看着米禽牧北,無比委屈道,“你以爲只有你對趙姐姐真心實意嗎?她還是我的趙姐姐啊,她還是王大哥一生的摯友啊,她還是我們七齋的齋長啊!你以爲我們不想替趙姐姐報仇嗎?我比任何人都想!可是我也知道,趙姐姐是最不希望我們自相殘殺的,趙姐姐一直以來都在爲她所熱愛的家國所努力着,你真的覺得,你殺了所有人,就是爲趙姐姐報仇了嗎?”

“呵,”米禽牧北苦着臉冷笑,小景說的這些話,他都是明白的,只是,卻始終無法認同,“說了這麼多,不過就是你們七齋想爲自己的懦弱找個藉口罷了。什麼天下和平,什麼屈身大義,真是虛僞至極。罷了,你們不願替趙簡報仇,我來報。我米禽牧北天生薄情,這顧全大局只公不私的君子你們來做,這殺人屠城心狠手辣的卑鄙小人,我來做。”

“如果趙姐姐現在在這,你覺得她會希望你因爲她一個人,做出如此殘忍至極之事嗎?”小景掙扎的看着米禽牧北,終是明白了所謂“邊疆戰神”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局面越來越不受控制,七齋衆人越發緊張,目前,穩住米禽牧北是最緊要的。

元仲辛接話,似乎使了一招激將法:“只聽聞西夏小將軍米禽牧北隱忍至極,現在怎麼會變得那麼感情用事。如果你現在起了兵,無疑是走進了敵人的圈套。”

誰料米禽牧北絲毫不在意元仲辛所言,只意味不明道:“因爲對於我來說,趙簡不是純粹的‘一個人’,她是我的全世界啊......”在提及趙簡時,米禽牧北始終落寞多情,言語溫柔的不像話。

小景繼續說到:“我明白你對趙姐姐情深意重,可是如果她現在在我們身邊,也絕不希望,你爲了她失去理性吧......”

“除非她活生生的站在我眼前阻止我,否則,這錯,我定會頭也不回的犯下去,”米禽牧北此刻似乎失了往日囂張至極的氣焰,孤單而落寞的有些可憐,不過僅僅是一瞬,他便擡起頭,淡然的看着七齋,道,“若是戰場相見,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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