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留縣的董明,並不知道有人在打他的注意。
他在全面接受了系統的改造之後,整個人已經完全不同。按照系統的說法,他這會兒的武力值飈上了八十!雖然弓箭和騎術仍然是菜鳥,但是武藝值妥妥的80起步了。
而董明最直觀的感受就是,黃巾之亂髮生的時候,他活命的機會大大上升了。
此時,他在留縣縣城,馬家。
馬維親自接待了董明,兩人分主客落座。
“先生當真是貴客!”馬維顯得很是高興。
董明也不跟馬維客氣,直接說明了來意:“我打算教他們一些武藝,需要一些肉食、藥草還有幾根長槍,找你置辦一下。”
俗話說的好,窮文富武。不管是打熬身體的【鍛體】還是提升武藝的【中平槍】都需要這些孩子們每日裡進食大量的肉食,提供能量。同時每十天還要泡一次藥酒,祛除身體因爲高強度訓練而留下的暗傷。
董明沒必要跟馬維客氣。也不僅僅是因爲馬明是他弟子,主要還是因爲《算經》。
《算經》帶給馬維的價值不是錢能衡量的,至少這位小豪族的族長,前段時間有幸進了下邳淮浦陳家的大門。董明雖然不瞭解歷史,但是好壞也在這漢末生活了一年了,這淮浦陳家可以說是大漢朝頂尖世家了。
整個徐州,方方面面、大事小情,只要陳家願意,都可以插手。最主要的是,這陳家有董明聽說過的名人啊!陳家的家主叫陳珪,他有個兒子叫陳登。陳珪是沛相,他兒子陳登現在只有二十出頭,日後官至廣陵太守,伏波將軍。陳登陳元龍在194年的時候,爲劉備入徐州出了很大的力氣。
陳珪還有兩個兄弟,一個是吳郡太守陳璃(一作陳瑀),另一個是汝陰太守陳琮。陳珪爺爺以前是廣漢太守,叔叔陳球做過大漢朝的太尉,前兩年纔剛死。
老陳家這些年,兩千石的大員就沒斷過......
馬維以前連陳家大門朝哪兒都不知道,而現因爲董明的一本《算經》,登堂入室,成了陳家的座上賓。
馬維聽了董明的話之後,有些摸不着頭腦:“先生還會武藝?”
“略知一二。”
“那還挺好的。”馬維其實心裡一直在犯嘀咕。倒不是錢的問題,幾個半大小子能花多少錢?主要還是對董明忽然會武藝這件事有些驚訝。
“嗯,學武需要孩子們多吃些肉食,同時還需要藥浴,這些東西我買不起。所以,就找你了。”董明本着是爲學生好的意願,所以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點兒都不覺得直接。而且他也犯不着跟馬維拐彎抹角的。
馬維也挺喜歡跟董明的交流方式,至少要比跟蔡颯那種讀書人交流舒坦多了。
“自當盡力。”馬維應承下來道:“先生直管告訴在下需要哪些東西就行,我讓下人每旬給先生送過去。”
董明點點頭,道:“那就多謝了。”
三兩句將事情定下來之後,董明掏出一張紙,遞給了馬維:“東西都在上面了。就按照你說的每旬送過來就行。”
馬維接過來,看了看,都是些尋常之物,只是藥浴所需的藥草稍微貴上一些罷了。
“這藥浴......”馬維指了指藥浴的配方道:“這方子......”
董明擡了擡眼皮:“方子你留着吧。”
馬維聞言大喜,然後道:“這方子算是先生的股本,我們二一添作五如何?”
董明下意識的就要拒絕,可是想了想又點點頭道:“也好。”
他總不能一直困在留南村,地方狹小,也沒什麼好苗子。有些錢財之後不但可以搬到大城市,說不定還能整個書院出來。再者,他也不是散財童子,聖人在世,總有些物慾。就算爲了以後生活的滋潤一些,也該有自己的產業。
馬維見董明答應了,臉上展出了笑容:“先生答應就好。”
董明點點頭,對着馬維拱拱手,道:“此間事了,在下就回去了。”
馬維想要留董明吃飯,被董明婉拒。
一路無書。
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東漢末年的交通狀況真的不怎麼樣,一路上暴土揚塵的。主要還是今年夏天開始一直到現在就沒下幾場雨,整個徐州境內空氣都變得乾燥了許多。前些日子還發生過幾次火災。
“唉,這是要乾旱的節奏啊。”董明坐在自己廊下,看着西斜的日頭嘆息了一聲。
他倒是知道,東漢末年發生的黃巾起義,天災佔了很大一部分。天災使得很多地方顆粒無收,再加上朝廷賑災不利,最終天災演變成人禍。不然以國人的耐受力,只要能吃飽誰會想着造反呢?
“所以,黃巾起義應該已經不遠了吧?我應該幹些什麼纔好呢?是舉家搬遷還是掙扎一下?”董明思索着接下來的出路。雖然他不知道徐州有沒有被捲進黃巾起義,但是他知道益州那地方肯定是安全的。
正在思索的董明,被一陣敲門聲給打斷。他擡頭看了看天,已經是晚上了。
“誰這麼晚過來?劉威嗎?”董明心裡納悶,不過還是起來走過去開門。
“誰呀?”董明輕聲問了一句。
門打開,外面站着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青年文士,看起來頗爲儒雅。
“淮浦陳元龍見過董先生。”來人行了一禮,朗聲說道。
陳元龍?
董明楞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此人是陳登。
歷史上陳登如何,董明不知道。但是通過《三國演義》,董明倒是對陳登有些瞭解。不過畢竟是小說家言,只能作爲參考。
“原來是陳兄,快快請進。”董明側了側身,示意陳登進來。
“漏液來訪,叨擾了。”陳登拱了拱手,略帶歉意的說道。
“無妨。”董明到沒有太過在意,畢竟人家大老遠的跑過來也不容易。
兩人進了正堂,分主客落座。
“陳兄此來,所爲何事?”董明極其不習慣這種說法的強調,但是沒有辦法。
陳登笑了笑道:“於家中見到董兄所著《算經》,登深感兄算學精深,特來學習一二。”
這話說得董明有些納悶,他可不相信陳登說的話。淮浦陳家本身就是一流世家,而潁川陳家跟他們又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而他們跟河內司馬家又是同一個祖先的。這三家所掌握的知識在這個時代絕對是一等一的!
算學這一塊,至少不會比董明的《算經》差。頂多也就是不知道圓周率罷了,其他的應該都不差,甚至還要比《算經》高深一些。
陳登說要來跟董明學習算學,肯定只是幌子。
“陳兄家學淵源,莫要打趣。”董明笑着回道。
陳登搖搖頭道:“登對兄長將數字......符號化....對符號化。兄長將數字符號化的做法實在是讓登驚爲天人!”
董明看着陳登一副“我已經吃驚了並且很崇拜你的表情”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可不相信這種世家大族出身的精英會真的如此。
“難登大雅之堂。”董明謙虛了一句。當然,數字的符號化對於這個時代來說,絕對是極爲重要的,甚至可以說會推動數學的發展。但是,這裡是漢末,儒家的地盤。這些掌握了話語權的世家大族們根本不可能意識到這個問題。
“兄長謙虛了。”陳登道:“《算經》一書,是在玄奧,在下每日勤讀不輟,不過有一題登甚是不明白,還請兄長講解一番。”
“來了。”董明心裡一動,知道戲肉來了,面上卻不動聲色:“哦?哪一題?”
“水車。”陳登吐出兩個字。
董明皺了皺眉頭,思考了一下然後道:“哦,這一題啊。”
陳登所說的水車這一題目,是《算經》中舉例的最後一題,是一個綜合題,包含了圓的周長公式、二次方程、立體幾何等等方面的數學知識。
題目是這樣的:留南村準備修建一臺水車,水車一共需要用到八根輪軸,軸心到邊緣的距離爲三米,一共需要八個輪軸,輪軸的厚度爲五釐米。水車共需要槽板七個,每個槽板寬五十釐米,長七十釐米。每根木料長八米,直徑三十釐米。在不考慮損耗的情況下,輪軸和槽板一共需要用到多少根木料?同時需要在邊緣部分掛上防砂網,問一共需要多少面積的防砂網?
其實題目出的不嚴謹,水車壓根就不是董明題目中出的這樣。真正的水車要更復雜,也要更大。不過董明也就是憑着印象瞎出題的。這不是系統給的題目,是董明自己出的題目。後來在跟系統的學習中倒是弄明白了翻車的樣式,但是書已經發出去了,也沒得改。
不過這題的計算方式倒也不難,將水車看成兩個圓,外面的大圓半徑就是三米,內裡的小圓半徑就是三米去掉槽板的長度,也就能得到輪軸的長度。而輪軸的寬度就是槽板的寬度。
計算下來就可以得到七個槽板的體積和八個輪軸的體積,加在一起就是需要的總體積。再以總體積除以每根木料的體積,就可以得到大致的數量。而紡紗網的面積也不難求,得到外圓的周長,再乘上槽板的寬度就是面積。
其實不難。
董明看了一眼陳登,然後道:“具體哪一個問題不會求?”
陳登搖搖頭,道:“兄長所謂水車是何種樣式?”
董明聞言一愣,沒想到陳登竟然會問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