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找諸葛良商量,該給蘭兮封個什麼官職,才能既用好這個人才,又不過於“超常規”?
這的確是個難題。漢朝雖然有女子爲官的體制,但都是負責掌理後宮事宜,爲朝堂掌管政事者尚無先例。蘭兮本就是郡主,蜀國打出的旗號是“光復大漢”,因此不宜另行加封爵位。
至於適合她的職務嘛,既然人稱“女諸葛”,何不就參照諸葛良的職位,也封爲“軍師中郎將”?級別待遇規格和郡主身份基本相當,倒也不算破例。
劉玄是這樣想過,但擔心諸葛良不好接受。雖然人是諸葛良力薦的,但若是與他平起平坐,也是對先生不公,畢竟先生的作用和功勞在全蜀也是無人能及。
可若是爲她單獨設立個什麼女官職位,將來還真的很難找到繼任者,也真是不好辦。
軍師將軍的官職爲劉玄首創,全稱叫做軍師中郎將,實際本是專門爲諸葛良設立的。此職位是爲國出謀劃策之人,只受君王調遣,屬於文官序列,中郎將是爲與武將的級別對應。後來魏國也借鑑他們,設立了此類官職。
以貢獻而論,蘭兮根本無法和諸葛良相比。但若論身份,蘭兮是郡主,卻在諸葛良之上,人家是皇親。這也是爲什麼諸葛良總要向蘭兮施禮的原因。
劉玄就非常謙遜地詢問諸葛良的意見。諸葛良非常大度地表態:郡主是難得的人才,本就是良向主公力薦,若是良有私心,就不會推舉她了,因此絕對不會與郡主攀比。郡主實乃女中豪傑,如何高位都不會有人非議,他更要帶頭擁護,並與之好好合作,共同爲蜀國基業做出貢獻。
諸葛良心裡的算盤是,高規格重用郡主,這樣就算對趙龍低些,他也不會有抱怨。一個皇族的女眷,擡得再高,都不會有誰敢攀比。他諸葛軍師都不攀,更沒人有資格和膽量說話。
“既然軍師說妥,那孤就照辦。”得到諸葛良的表態,劉玄就再無顧忌和心理負擔。
“蘭兮,主公說,明日一早請你上朝。”趙龍一回來,就急忙對蘭兮說。
“上朝?什麼事呢?我來時不是已經去見過禮了嗎?難道——他說要封我當官,莫非還當真了不成?”
蘭兮嚇了一跳,那天她以爲劉玄只是信口忽悠她,說完早忘腦後了。封建社會哪會有什麼真的女官,電視裡演的那幾個鳳毛麟角的女人物,無非是杜撰出來取悅觀衆眼球的點綴罷了。要是把那些當真,纔是真的天真!
“五哥,以你知道的真實情況,這裡真有女的做官嗎?”蘭兮問趙龍。
“這——好像還真沒有。”趙龍的確是想不起來,“應該不會吧,你都已經是郡主了,主公還能撇開大漢的儀制,給你另外加封嗎?”
“那不就成了和你們打出的‘光復大漢’自相矛盾了嗎?我說也不會。但是,讓我上朝還能是什麼內容呢?”蘭兮實在是想不明白。
以她對劉玄的瞭解,客氣地忽悠她這個前朝王爺的孫女極有可能,但動真格的卻絕對不會。何況還要冒着招惹一衆文武大臣不服、嫉妒的風險,再跟着相應的待遇俸祿,成本太大,不划算。
“算了,多想無益。放鬆心情,明天隨你上朝就是了。反正我跟着你就是‘提拉米蘇’,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你上朝我就也上朝唄。”蘭兮說。
“是啊,提拉米蘇。是主公體恤我,可以帶着提拉米蘇到處走。好了不想了,現在我要吃提拉米蘇咯!”趙龍最相信蘭兮的話,既然蘭兮都說沒事,那就放鬆心情,該幹嘛幹嘛。
蘭兮剛來成都,這將軍府也是第一次進,這就是自己以後的家了,自己就是這裡的女主人了,不禁很興奮。她想到府中到處轉轉,看看自己的傢什麼樣,也認識一下這裡的工作人員。但趙龍沒讓,說她剛到,旅途勞頓,非把她按在牀裡,讓她休息。
兩人吃過晚飯,就早早歇息了。
第二天,蘭兮隨趙龍起了個大早。上朝果真是很麻煩,和電視上演的差不多。天不亮就起牀,簡單吃口東西,就是繁瑣的換朝服。
武官有武官的專門服裝,和帶兵打仗的不同,但也是錚亮的鎧甲樣服飾,說是叫“軟甲”,只是比打仗的盔甲稍微軟些,也很沉重,披掛好了就要出一身汗。不過,看上去的確很威武,蘭兮看着,真的好養眼。
蘭兮不禁非常心疼五哥,更感慨,還是自己的時代好啊,上班就是上班,下班就是下班,哪有這些額外的罪受。要是帶五哥回去,憑五哥的身材和顏值,若是穿上西裝,打上領帶,再把皮鞋擦得錚亮,滿大街的女司機都得事故高發呢。
“我可不要當官,我要是天天上朝,光穿這一身行頭,就得先累個半死。”蘭兮站在一旁,看着披掛整齊的趙龍,說。但她只是當笑話說說,她深信那決絕不可能。
“你當官也是文官,文官好多了,不用這麼穿,只穿官服就行了。有時候我還真羨慕你們當文官的。”趙龍隨口說着。
“什麼?我們文官?好像我是文官似的。”蘭兮笑他。心裡卻一緊,可千萬別被他說中啊!
蘭兮還是和趙龍騎着一匹大白,很快就來到大殿外。門外有一排拴馬樁,已經有人先到了,幾匹馬星散地拴在那裡。趙龍抱下蘭兮,把大白拴好,兩個人向殿內走去。
蘭兮就緊緊跟着趙龍走,登上高高的臺階,然後隨着文武百官進殿。趙龍在這場合不敢領着蘭兮的手,心裡卻擔心得很,怕她上臺階摔着,進門崴腳,惦記她被人碰着。
蘭兮隨着衆多人等一起下跪,磕頭,行禮,問好。
然後,文武百官退列兩旁,一列文官,一列武將。
蘭兮自然還是隨趙龍一起,站在他的身邊。
劉玄在上面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傳喚太監說話了:“蘭兮郡主,請站文官列中。”
有人在下面竊竊私語。
蘭兮心裡開始緊張了。全怪自己,昨天哪來那麼心大?好端端的傳她上朝,怎麼可能沒事?這可不是看電視湊熱鬧,這是人家真正的早朝啊。我怎麼那麼沒腦子啊!現在該怎麼辦?
她怯懦地看看趙龍,趙龍也緊張地回望着她。文武百官齊刷刷地把目光投向這裡。
沒辦法,只能聽命。蘭兮心裡發毛,但外表硬裝鎮定,大大方方地走過來,站在了文官隊伍的最後。
劉玄又使了個眼色,太監又說話了:“蘭兮郡主,請站隊伍前面,位諸葛軍師之後。”
什麼?讓我站在諸葛良旁邊?哦,因爲我是客人,又有郡主頭銜,站在後邊不禮貌,站在五哥身邊更不行,這場合,怎麼可能讓我倆親熱地站在一起?
這樣一想,蘭兮就放鬆了不少。於是,她挺起胸,更大方地走到前面,站在了諸葛良後邊,諸葛良用眼色對她打了個招呼,她也還了個眼神。
“衆位愛卿,”劉玄開始說話了,“孤今日招文武百官上朝,是有重要的事項宣佈。自今日起,封蘭兮郡主爲‘右軍師將軍’,從一品,列諸葛軍師之後,其餘衆文官之前。”
竟然由劉玄親自宣佈,而不是宣事太監!衆人都吃驚不小。殿內有了一陣細小的騷動聲。
蘭兮真是徹底傻眼了!
這可是非同小可的位置啊!雖然自己是郡主,身份不比諸葛良低。雖然這個官位比諸葛良低半格,但那可是實打實的職位啊!天啊,我會什麼啊?我懂什麼啊?這不是刀架脖子了嗎!太恐怖了!
趙龍也驚得變了臉色。這會兒可沒人注意到趙龍,而是都把目光集中到前面蘭兮的身上。
“侄女啊,怎麼還不謝恩?”劉玄笑着說。
諸葛良趕快小聲提醒她:“郡主,快到前面跪下謝恩去!”
蘭兮連忙疾走幾步,跪下:“蘭兮,謝主隆恩。”
她是學着電視裡這麼說的,因爲她根本沒見過真實的場景,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昨天甚至都沒問問趙龍應該的情況。唉,昨天爲什麼就不問呢?自己平時不是最好奇的嗎,昨天爲什麼就沒問?蘭兮恨死自己了。
“平身。”劉玄還做了個手勢。
蘭兮站起來,猶豫了一下,退回原位站好。
“官服和笏板都備好了嗎?”劉玄衝禮部尚書問道。
禮部和吏部根本不知道此事,怎麼會有準備,兩位大人都沒敢吭聲。
劉玄也沒怒。他想起,此事只是昨日與諸葛良商量過,當時還說的是和諸葛良平級,後來自己晚上又想了想,蘭兮是女的,還年紀尚輕,還是比諸葛良稍微低些更妥。
這些,都是他自己昨天晚上剛想完,就直接宣佈了。
身邊的太監連忙說:“奴才下去就立即辦。”
劉玄點頭。
未完待續
慶祝新書《異世劍緣》簽約,並於近日發佈,即日起每日三更,時間爲8點、13點和18點,感謝讀者一如既往的支持!敬請繼續關注新書“劍緣”和老書“奇緣”!謝謝你們!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