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兮在朝中是又抓經濟又管政治,忙得整日天昏地暗。她想,如果在現代社會上班的話,每週都會有雙休日的,這裡太累了,幾乎一個月都休息不上一次。雖然當官挺大,但是責任更大。以她這個年紀和資歷,在自己的社會中,還是個職場新人呢。
難得有一天的休沐,蘭兮早早就約好了子雯。子雯能來到自己身邊,本來想姐妹常來常往多聊天的,可她根本沒時間約人家。子雯纔來這兒不久,還沒逛過。蘭兮來了有一段時間了,也沒時間逛,正好姐妹兩個出去轉轉,嚐嚐這裡有名的小吃。
兩個美女穿上平時少有機會穿的漂亮衣服,走在大街上,回頭率極高。蘭兮吩咐隨從不要跟着她太近了,她想享受一下難得的自由時光,唯恐街上的行人再看出她是個“大官”。再說,有子雯在,勝過上百個衛兵保護。子雯也只帶了一名丫鬟,遠遠地等着吩咐。
“嫂子,咱倆有多少年沒一起逛街了?”子雯突然又冒出這個稱呼,互相都有一點兒尷尬。
她就連忙改口說:“蘭兮姐,你離開焦府的時候,來向我告別,說以後再逛街,不要忘了你。唉,從那兒以後,我也再沒逛過。想不到,再次逛街,還是和你一起,卻不是逛原來的地方了。短短几年,恍若隔世啊。”
子雯感慨良多,眼神也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了。蘭兮也知道劉蘭芝的這段往事,就安慰她說:“人是物非,畢竟好過物是人非。我們姐妹能再次相聚,就是最好的。”
正逛着,聊着,將軍府的衛兵找了來。
“夫人,將軍請您即刻回去,有要緊事。”衛兵報告蘭兮。
“哦?什麼要緊事?我出來的時候他還說叫我不要着急的,讓我和你好好逛逛。”蘭兮對子雯嘀咕了一句。
“是有位焦先生來了,說是從您老家來的。”衛兵彙報說。
“焦仲卿!”
“我哥!”
兩個人異口同聲。
“太好了,我們快快回去!”蘭兮拉着子雯的手,都連忙接過馬繮繩,翻身上馬就往將軍府趕去。
“你哥怎麼突然來了?他知道你來了嗎?來看你怎麼先去我家了?”蘭兮詫異地問子雯。
“我是寫信告訴他了,還說我已經去見過你了。但是估計信不能這麼快到啊?他要是特意來看我,也不能奔你府上啊?”子雯也很奇怪。
很快到了將軍府門口,趙龍和焦仲卿已經站在那兒等着她們了。
“哥!”子雯離着老遠就高興地喊焦仲卿。
趙龍示意蘭兮不用下馬了:“蘭兮,沒時間寒暄了。爺爺病重,仲卿接你先走,我安排一下隨後就到。你別太難過了。行李我叫丫鬟都給你備好了,詳細情況仲卿路上再跟你說吧。”
趙龍抓住蘭兮的馬繮繩囑咐着,都沒容她進府,看來爺爺的病情真的很緊急。蘭兮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哦?就是皖南王爺爺吧?我也跟蘭兮姐去。哥,你和蘭兮姐奔大路走是吧?我回去告訴蒙獲一聲,再簡單收拾一下,路上追你們。”焦子雯上馬走了。
焦仲卿幫蘭兮接過趙龍遞過來的行李,兩個人匆匆上路了。
“仲卿,爺爺到底怎麼了?不是上次我走時還好好的嗎?”蘭兮焦急地問,眼淚一直止不住。
“蘭兮,還記得上次爺爺在我的婚禮上就說過,不能陪咱們到老的話嗎?他那時可能就有感覺了。這段時間,爺爺總是心臟不舒服,吃了不少藥,開始還能緩解一些,後來就療效越來越差,犯病也越頻繁,症狀一次比一次重。”焦仲卿也皺着眉頭說。
“怎麼不早告訴我?”蘭兮擔心再也見不到爺爺了,哭得更加傷心了。
“爺爺是心疼你路上辛苦,就一直不讓告訴你。這回,他是想再看你最後一眼。”焦仲卿的眼圈也紅了。
蘭兮難過極了。在這個世界,爺爺就是她留下來的最大理由。她最愛的人是五哥,但是五哥可以跟她走。而爺爺不能,所以,蘭兮留下來的最大動力就是爲了爺爺。多少次,她想帶趙龍走,一想到再見不到爺爺,就又猶豫了,一次次地留下來。
現在,金釵失靈,“司裡”拋棄了她,她終於再也不用擔心離開爺爺了,而爺爺卻要離開她了。想到這兒,蘭兮不禁心如刀絞般難受。
“如果有來生,我還要當他的孫女。”蘭兮自言自語地說。
“是啊,爺爺待你真好。”焦仲卿聽了也感嘆道。
“仲卿,你說,真的會有來生嗎?”蘭兮突然感到內心很無助,要怎樣才能留住爺爺不離開自己呢?自己和和他的祖孫緣分難道就這麼短嗎?她極其無奈,就下意識地問了焦仲卿這麼一句。
“我也不知道,應該會有吧?我希望會有。蘭芝,如果有來生,我希望還能娶到你。”焦仲卿被她的這個話題感染了,也覺得人生實在太無奈,他想到的是他內心的痛處。
蘭兮沒說話,還是邊揮鞭策馬,邊抹着眼淚。
焦仲卿於是自我解嘲說:“唉,就算真有來生,怕是你也不會選擇我了,你有了子云大哥。”
“若有來生,我希望你和他成爲一個人。”蘭兮內心瞬間涌出一個想法,就脫口而出。
天啊!怎麼會冒出這麼離奇的念頭?蘭兮有點兒被自己嚇着了。
我愛五哥,愛得非常深。我來這裡先是作爲蘭芝的替身,蘭芝愛焦仲卿。後來,我終於以自己的名義嫁給了趙龍,但是焦仲卿不知道我不是蘭芝,他還一直深愛着蘭芝。後來,我也越來越發現了焦仲卿的好,他就是我在這裡最最要好的朋友。可以說,他在我的心裡也是有很大分量的。
焦仲卿、趙龍,合成一個人,不就是焦龍嗎!
老天爺!蘭芝幾次寫信提到這個名字,莫非,真的有今世來生?
蘭兮真的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一大跳!焦仲卿好像也被這個問題困擾了,騎在馬上一直若有所思的。
身後,傳來一陣馬掛鑾鈴,是子雯帶着一小隊人馬追上來了。
“蘭兮姐,你先不要着急,或者情況比預計的要好呢?”子雯安慰她。
又走了一段路。身後,又有馬蹄聲追上來了。
“夫人,有您一封信!”是將軍府的衛兵,拿着一個厚厚的信封趕來了。
是蘭芝的字跡!她怎麼會寄來這麼厚的一封信呢?我和“司裡”已經失聯多時了,難道和蘭芝還能聯絡上?
蘭兮得避開焦氏兄妹,不能暴露自己是假冒的劉蘭芝,那焦仲卿一定也能認出蘭芝的筆體來。
趁子雯和她哥哥親熱聊天的空,蘭兮在馬背上悄悄打開了信。信只有短短的幾行字,厚厚的都是資料。
“蘭兮,爺爺不能死!他才60多歲,不能這麼早就離開我們!我這裡上網查了一些常見老年病的急救方法,還有臨時諮詢醫生的一些對策,求你一定好好研究研究,找到救他的辦法!求你了!”
“蘭芝,謝謝你寄來的資料,你真是我的及時雨啊!我一定要救爺爺,不是幫你,而是爲了我自己!我比你更不能失去爺爺!”蘭兮在心裡對蘭芝說。
她突然感到奇怪:蘭芝是怎麼知道爺爺生病的,而且這麼及時?莫非金釵仍然掌握着我在這裡的情況,是金釵通知她的?
蘭兮先簡要翻了翻那些資料,有關於各種腫瘤的、有心血腦管類的等等,真是很全。她需要先了解掌握爺爺現在的情形。
“仲卿,爺爺有沒有明顯的消瘦,或者哪裡特別疼痛?”蘭兮問焦仲卿。
“爺爺食慾不好,比你見到那時瘦了,但也不是太明顯。有時能多吃一些,還能再胖回來一點兒。也沒聽他說哪裡疼,就是心臟難受,特別難受,喘氣也困難。”焦仲卿認真地回憶道。
哦,那基本上可以排除腫瘤的可能性了。
“爺爺有過昏迷嗎?”蘭兮又問。
“這個,也沒有。”焦仲卿回答。
“爺爺有沒有頸椎痛?嗯,就是後脖子連着後背的上部?”蘭兮想起,那時大概還沒有頸椎病的說法。
“有的有的。爺爺自從你走之後,就每天把自己關在書房,不是看東西,就是寫東西,從早忙到很晚,連吃飯睡覺都不離開書房,後來就總是那個地方疼。”焦仲卿說。
哦,一定是頸椎鬧的!蘭兮明白了。爺爺長期伏案,把頸椎給累壞了。頸椎能壓迫很多器官形成症狀,如果不及時對症治療的話,很可能就耽誤了釀成大事。
她記得很清楚,自己的爺爺就有過這種情形。當時也是心臟病的症狀,這看那看的,住了很長時間醫院,用了各種好藥。開始能緩解症狀,後來就藥效愈差,症狀愈重。曾經家人也悲觀地以爲爺爺不行了。後來,終於在首都找到了一位老中醫,說是頸椎壓迫造成的。對症下藥,後來竟然痊癒了。
但願這個爺爺和那個爺爺是得了同樣的病,蘭兮就有辦法了!
三個人和跟着的一小隊隨從,白天快馬趕路,夜裡投宿時,蘭兮就抓緊拿出蘭芝寄來的資料,認真研究。她重點查看那些關於頸椎病和心血管病方面的內容,若她的判斷沒錯,她相信爺爺這回有救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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