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逸的話讓劉濤不明所以,他因爲沒看過那封信,什麼都不知道,忍不住出言詢問:“父親,去幫王將軍嗎?王將軍出什麼事了?”
倒是一旁的諜影指揮使,駱安有些領悟,皺起眉頭思索。
劉逸此時也顧不得解釋,自顧地拿起筆墨,順手扯下一塊絹布,嘴中說道:“沒時間解釋,路上你自己看信後細想,現在你只管帶着我的親筆書信去找黃將軍,駱安也同去,需要做個證明。”
其一邊提筆疾書,一邊嘆息連連:“婉清啊,婉清!那錢昭說出來的信息確實沒錯,可其立刻求死,違反常理,明顯是有陰謀,怎麼就看不穿呢?”
不一會兒,其已是將信寫完,目光迅速掃過一遍,便遞給了劉濤和駱安,深切囑咐:“你們借到兵,務必要快速趕到那個農莊,不然主公必有危險!記住,一切要快,以主公安危爲重!”
兩人看他那模樣也知道事情不是一般的急,不再多問,拿着信便疾步而去。
待兩人出門,劉逸才揹負起雙手,無限擔憂地嘆息:“哎!婉清啊,婉清,難道這樣單獨陪在主公身邊,真的能讓你失去最起碼的冷靜和判斷力嗎?跟你師父鬼嫗那老婆子年輕時真一個模樣,終究太年輕啊……”
時間不會爲了任何人而停頓,恆古不變的一點點消逝!
五個時辰後,午夜時分,王旭一行人從睡夢中醒來,個個精神飽滿。
按照最初商量好的,典韋、黃敘、廖化三人帶着二十個諜影好手衝進去。王旭則與凌婉清領着十五人在外堵住逃跑的人,只留一人在此處隱藏,負責看好馬匹。
藉着濃濃夜色掩護,一行人腳步輕靈快速,無聲無息地接近了農莊。
這個農莊並不算大。因爲王旭嚴格限制土地佔有數量,所以荊州的農莊如今都不復規模。
在早前,那些大家族掌握的農莊,可是能輕鬆屯上幾千、萬把私兵的,更有農奴、農夫無數,而且往往不只一兩個農莊在手。不然如何敢與朝廷大員叫板。
現在這個農莊只有七八十座小房屋,周圍全是良田,此刻其內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幾處房屋點着微弱的燭燈。
王旭與凌婉清帶着三個諜影好手,堵在農莊後門,這裡是對方最有可能逃竄的方向。其餘十二個諜影則六人一組。守在東西兩邊,約定若不能抵擋,則以暗哨呼救。
至於典韋他們,則帶着二十人從正門突入。
無聲無息幹掉四個守着農莊外門的崗哨後,典韋匍匐在草叢中觀察一番,沒察覺什麼異動,果斷壓低了聲音下令:“弟兄們。衝!”
沒有人大吼,也不如戰場上那般威勢滔天,但有序的隊伍,交錯的隊形,快到極致的速度,無不顯示着他們更加具有殺傷力,這是另一個戰場,永遠在黑暗中的戰場。
幾個騰躍奔至農莊內,典韋毅然喝令:“殺!”
“砰!砰!砰!”
典韋、黃敘、廖化三人幾乎同時衝進三處房屋,直奔牀前揮舞着兵器便殺。
可他們一擊之後。瞬間愣住了,隨即猛然退出房門,焦急地壓着聲音通訊。
“沒人!”
“我這兒沒有!”
“我也沒有!”
典韋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再進幾間屋子看看!”
“哈哈哈……”一陣大笑聲突然響徹夜空,打斷了衆人的交談,其聲音也很特別。老邁中透着絲絲沙啞,不似年輕人。“不用看了,沒有!”
衆人驚慌之色一閃即過,但無論是典韋三將還是諜影部衆,都已見慣這種事,並不會如軍隊被伏擊時那般慌亂,而是立刻自發的聚攏,組成一個防禦小陣型。
領頭的典韋怒聲大吼:“何等鼠輩不敢見人!”
“我!”那個老邁而沙啞的聲音洋溢着難言的自信,聞聽典韋喝問,從正前方不遠的一間房子陰角處走出。
這麼囂張的態勢,激起了典韋的火氣,怒喝道:“你這老匹夫是誰?”
“哼!”那人一聲冷哼,淡然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燕山王越!”
“嘶!”
衆人齊齊倒抽一口涼氣,諜影部衆當然知道這個名字,典韋也知道,黃敘和廖化也都聽說過,因爲這人太出名了。在當今天下的綠林遊俠中,此人的名聲冠絕天下,號稱第一劍客。
其18歲便匹馬入賀蘭山,隻身取羌族首領首級而歸,無人敢當其鋒。
其後遍遊天下,聲威赫赫,一生不曾一敗,雖然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但打得過他的,都是不世出的人物,不欲與其打,但無論怎麼說,他都是和趙雲師父童淵等老一輩絕頂高手齊名的人物。
只是這人名聲不太好,熱心出仕,早在靈帝時就結交權貴,整日在洛陽徘徊,希望討個一官半職,還曾得到機會見漢靈帝,可那時門閥觀念根深蒂固,出身平民的他,除了劍術又沒有其它才能,所以始終不得人舉薦,後來曾一度在洛陽開宗立派,教習武藝,直至洛陽亂,這纔不知所蹤。
典韋在聽到他名號的第一時間,面色變得非常凝重,強健的雙手緊緊握着冰火戰戟。“前輩何故沾染這勢力之爭?”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王越一派高人風範,言簡意賅。
隨着其話音落下,四周火光竄起,很多人從各處陰暗角落竄出,或跳上房頂張弓搭箭,或堵在路旁,不經意間,衆人竟然已是被團團圍困。
典韋再也顧不得與其多說,聲若雷霆般暴喝:“殺出去!”
隨行衆人沒有一人答話,以典韋爲頭,黃敘、廖化緊跟着衝上,諜影好手保持着一定陣型快速突圍。
不一會兒。兵器碰撞聲四起。
這批益州人馬並非普通士卒,個個身手不凡,典韋和黃敘雙戰王越,打得難解難分,雖然佔據優勢。可硬是拿王越沒辦法,而且兩人也被其纏住,很難擺脫。
眼見如今形勢不利,典韋立刻呼道:“廖化,帶人殺出去,告訴主公先走!”
“好!”廖化也不多話。揮刀震退一人,便呼喝着招呼諜影部衆先行突圍。
這場戰鬥雖然沒有震天的喊殺聲,可着實更加兇險,刀來劍去,騰挪縱越,步步殺機。
如此大的響動。也驚住了躲在農莊後門外幾十米的王旭。
“主公,不太對勁!聽這金鐵交擊的聲音,怎麼打鬥得很厲害?”凌婉清憂慮地說道。
“是不太對!”王旭目光緊緊盯着前方的農莊,沉聲道:“如此密集的金鐵交擊,必然打得很激烈,恐怕對方有準備,況且剛剛還隱約聽到典韋的呼喝聲。”
說着。已是按耐不住心中憂慮,搖搖頭接道:“不行,我們得衝進去看看!”
“主公,別輕易涉險!”
“不涉也已經涉了,難道丟下他們不管?”
王旭悶吼一聲,再不多說,身形一動,已是率先奔出。
凌婉清無奈,銀牙緊咬着下脣,也隨之帶着三名諜影部衆跟着狂奔。
幾十米距離眨眼即到。衝進農莊,王旭藉着火光已能一目瞭然。
只見遠處典韋等人正浴血拼殺,意欲突圍,而敵軍則瘋狂圍堵,配合默契。從其出手便可看出,個個都非凡俗,死死將典韋等人圍困,以典韋他們的勇猛,也是難有作爲。
當下哪還顧得許多,幾個騰躍衝了過去。“典韋,往這邊突圍!”
聽到王旭的聲音,與王越悶聲激戰的典韋心神大駭,發出一聲雷霆震吼:“主公,別管我們,快走!快走啊!”
黃敘更是紅了雙眼,一個三百六十度飛旋閃過王越的劍勢,焦急喊道:“主公,這裡全是高手,劍師王越也在此,別進來!”
“劍師王越!”王旭驚呼,瞬間步伐一頓。
靠!史上三國第一劍客也參合進來,尼瑪的,這都什麼事兒!
心中暗罵一句,自問衝上去也救不了人,正欲反身退出去另想辦法,哪想就這片刻功夫,那王越已是數個騰躍,奔竄十多米,躍至近前。
“哈哈哈,沒想到你王旭真的來了,哪裡跑!”
隨着話音,其人已藉助路邊停放的手推車,一個騰縱,高高躍起,凌空揮舞出一串亮眼的劍光,仿若天外隕星劃過,劍未至,凌厲的劍勢已是攝人心魄。
“賊子敢爾!”
王旭怒喝,手上哪敢有絲毫怠慢,干將寶劍連震三下,點出盛開的三朵劍之花,層層疊疊。
“鐺鐺鐺”三聲刺耳銳響,王越氣勢非凡的一劍被卸開。
“好個王旭,武藝果真非凡!”
但王越並不氣惱,落地後一個騰身翻騰,長劍震顫,再次帶起陣陣劍影急刺胸前而來。
“哼!”王旭不及多話,抽身飛退,在間不容髮之時,以一個漂亮的側身背劍閃過這一擊,兩人擦身而過。
這麼片刻功夫,典韋也奮不顧身地殺了過來,王越再回招時,其已揮舞着冰火戰戟迎上。
“主公,快走!”
“一起走!”
王旭親身體會了此刻的危險,不由沉聲搖頭。
他現在也沒工夫多說,很多高手圍了上來,凌婉清也帶着三個諜影部衆加入戰團,緊緊護在他身後,聲音不再柔和,哀求般道:“主公,我的命不足惜,幫你擋住,你先走吧!”
“什麼你的命、我的命!你都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神也搶不走我的東西!”
情急之下,王旭也無心多說,順口罵了一句,揮劍頂着五六個高手圍攻。
凌婉清被這番話震住,胸中突然涌起一陣甜蜜,可也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已被敵人攻勢衝散,嬌叱一聲,再次陷入激鬥。
此刻形勢越來越危急,益州這羣人個個都是好手,其中還有一些高手混雜,又早有準備,彼此配合默契,將王旭一行團團圍住廝殺,特別是王越的存在,完全將最鋒銳的箭頭給擋住。
衆人且戰且走,騰挪縱越間,不一會兒已衝出農莊,卻始終無法擺脫圍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