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向天的解釋,周智終於有些明白了,遲疑着低語:“難道老大不是發瘋?他真的預感到是必死之局?”
“什麼發瘋?老大瘋了?”向天問說。
周智想了想,便將王旭早前的異常狀態給向天說了一遍。
“誒呀!那哪是發瘋,是老大真的學懂了遁甲天書,因爲今夜天象異常,機緣巧合下對必死之局生出了感應!”
“那玩意兒真有用?我學了很久都沒什麼反應。”
“廢話,那是本奇書,若無緣怎麼學都無用,我從小到大在左慈那兒偷偷參悟了十多年都無果。”向天此時已經沒了飄逸的風采,滿臉都是急迫:“別說這些廢話了,趕緊想辦法救老大吧,不然真的就完了!”
“我知道他們走的哪條山路,我與你追尋上去。”
“好,要快,你務必要安排好,別老大還沒找到,這邊的士兵就崩潰了,那也同樣是死路。”
聞言,周智卻是不高興了,頓了下,眼神凌厲地看着向天說:“戰場上,我比你更清楚該怎麼做!”
“好吧!這點我承認,但請你快點!”向天聳聳肩,無所謂地說。
他當然不是怕,更不是被周智的眼神震住,只是選擇了信任。
此時,整個形勢都開始往一個出人意料的方向發展,向天就好像一個攪局者,讓本來註定的方向逐漸偏移原本的軌跡。
周智和向天這兩位名傳千古,被後世評爲大楚皇朝最囂張王爺的人終於第一次會面,並且迅速就獲得彼此信任,通力協作!
當然,他們的名字前面還被後世冠上了很多奇葩的稱號,是大楚皇朝稱號最多的人,成爲後人調侃最多的對象,甚至還有多個第一的名號,比如流氓將軍周智、無賴英王周智,千古第一淫賤周英王。欠賬不還周英王,千古第一賤人向天,陰險下流向武王等等!
甚至於後世網上曾一度出現流行語:恭喜閣下進位英王!水星人已經不能阻擋你了!
咳咳……
此時後話不論,此時在周智和向天謀劃一線生機的時候,更南方的某處山間,本來精神一直有些失常,全靠張靖拖拉着走的王旭。卻在突然之間,死死頓住了腳步。
張靖拉了好幾把。也沒能讓其邁動前行,不由急切地喚道:“老大,算我求你了,就別瘋了,快走吧!”
出人意料的,王旭臉上那種瘋狂怪異,仿如鬼上身的表情消失了,顯得很是平靜。
當張靖再度拉着他往前拽時,他突然反手抓住了張靖的手臂。搖頭道:“不對,那種感覺消失了!”
“什麼?”
“我說那種感覺消失了!我沒事兒了!”
張靖可不知他的狀態究竟是真的好了,還是繼續再犯病,只得急道:“老大,現在正常也好,不正常也好,已是都無關緊要。不論如何,我們先趕快離開這危險的地區,返回襄陽怎麼着都行!”
王旭此刻內心那種情緒是真的消失無蹤,但他也知道張靖所言不錯,更無法解釋什麼,當即點點頭:“好吧!”
可沉默地走了沒幾步。突然,那種感覺再度升起,讓他無來由地升起恐懼這種情緒,其實他都不知道這種恐懼是從哪兒來的,因爲他是真的不怕死,可恐懼就是會那麼無端升起。
“不對,不對。張靖!”
“停,停,我們不能往前邊走!”
王旭掙脫了張靖的拉拽,隨着他停下腳步,那剛剛升起的情緒立刻又消失無蹤!
一見到王旭此刻的反應,張靖的整張臉就扭曲成了苦瓜樣,哀嚎道:“我的個老大誒,我的神啊!你又怎麼了?”
“不能往前走!”
這一次,王旭斬釘截鐵,儘管他不知道爲什麼,但在理智上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不往前走,往哪兒走?”張靖有些激動了,帶着情緒抱怨道:“老大,我們已經走投無路了!”
“不,有路!”
王旭擡起了頭來,目光正視向張靖。
“在哪兒?”
“回去!”
“回去?”張靖愕然,隨之跺足錘胸,激動到難以自制:“老大,你若是再發瘋,我只有將你打昏了!”
“你打不過我!”王旭淡淡地說道。
這是事實,如果他不是心甘情願,張靖是沒辦法將它弄暈的。
張靖當然也清楚,當即語塞,頗爲無奈地看着他說:“老大,你究竟想怎麼樣?周智和將士們可是用生命,來給了我們這個離開的機會,這樣做,真的對得起他們嗎?”
此時王旭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甚至也解釋不出什麼,只能直直地與張靖對視着,堅定而平穩地說:“兄弟,相信我,此時的我很正常!雖然我不清楚怎麼回事,但我感覺,前面一定是死路!”
張靖靜默地看着那熟悉的眼睛,熟悉的眼神,久久不語。
山風輕拂而過,帶起“梭梭”聲響,那靜謐的聲音,多少也讓他內心平靜下來。
“可我還是下不了決定!”
“那就聽我的。”王旭撥了撥散亂的髮絲,語帶執着地說:“我不知道我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我現在知道,只要我往前,我就會陷入那種奇怪的情緒狀態,而只要我站定,或者往後退,那種情緒便會消失。不管生也好,死也好,我並不畏懼,可我不想死在那種不明不白的狀態中,現在我們倒回去,我相信,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就沒有必死之局!”
張靖仔細觀察着王旭的面容,怎麼也拿不定主意,可或許是王旭此刻那熟悉的眼神,那執着的態度感染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那好吧!可我們現在怎麼做?“
這句話既是詢問,也是試探,如果王旭仍然思緒混亂,他不會聽從。
王旭此時顯得很冷靜:“原路退回,儘量尋找我們的軍隊,然後撤往舞陰。局勢很危險。我們必須收攏兵力,再去舞陰匯合所有人,以待時變!”
“好吧,這個想法不算太過,我聽命行事!”
儘管張靖心中仍然有些忐忑,可至少王旭目前的狀態看上去很正常,在他想來。只要王旭的精神狀態沒有問題,那麼無論多麼危險的局面。也總是有扭轉的可能。
在銀白的朦朧月光籠罩下,一行人沿着山間小路返程,除了步伐踩到雜草上的“咔嚓”聲,就只有偶爾不知何處傳來的蟲鳴相伴。
行走了不過小半個時辰,尚且還沒離開山道。
突然,一陣密集的“嚓嚓”之聲傳入王旭耳中。
“停!”
王旭第一時間揮手示意張靖和他的親衛。
“老大,怎麼了?”張靖似乎並沒有覺察到異動,回身詢問。
“有人來了!”王旭沒有理會張靖探詢的目光,反而微微蹲下身子。謹慎地望着寧靜的遠處。
“多少人?”張靖皺起了眉頭。
“十多個的樣子!”
聞言,張靖側頭一想,隨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壓低聲音道:“幹掉?”
“恩!”王旭點點頭:“若是敵人,不遠處必然還有其他部衆,先躲到兩邊草堆裡埋伏起來,不要給他們傳信的機會!”
“明白!”
張靖身後的親衛都是他親衛中武功最好的。此刻根本無需多說,張靖只是打了幾個手勢,衆人便一聲不吭地各自竄進身旁草叢,眨眼間不見了蹤影。王旭和張靖則是幾個起縱,蹬踏着樹幹,一閃即逝。躲藏到了茂密的樹冠上。
不一會兒,小路上走來近二十人,個個步伐輕盈,動作敏捷,顯然武藝皆是不弱。
可隨着他們走進,爲首二人的面貌也在月光下浮現,王旭和張靖等人都是一陣愕然。
“周智?”
“向天?”
隨着二人的低呼。那邊的人也瞬間反應,驚喝着拔刀相向。
“誰?”
“出來!”
“是我!”王旭認準了二人,“嗖”地一聲與張靖同時從樹上竄下。
“老大!”
“王將軍!”
在向天、周智和那些親衛高手的驚呼聲中,王旭和張靖從樹上飛身縱下,奔到了近前。
“周智,你怎麼會來這裡?還有向天,你從哪兒冒出來的?”
“老大,此事說來話長,簡單點說,我和向天是來尋你回去的,因爲再往前走,就是曹軍的天羅地網!按向天的說法,如今曹操和麾下大將都已經趕至南陽。”周智急切地解釋道。
“噢?”
王旭雖然大爲驚訝,心中起伏,但卻迅速平息下來,畢竟之前那等怪事兒都遇到,這時候他的承受力已經很高,同時還隱隱感覺,仿似這樣纔對。
“那我們便走邊說!”
“好!”
周智應聲,隨之揮手對着親衛們比計劃了幾下,便見那些親衛紛紛散開,隱隱將幾人給護衛到了中心。
回程途中,向天將發生的一切都給王旭說了,張靖聽到後,最是驚訝,忍不住搶着出聲道:“老大可真是神了,看來之前真不是老大發瘋,而是生出了預感,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其實此刻王旭也不是很明白,雖然從向天的話音中,他已經推測出肯定是因爲向天的出現,那種怪異情緒才消失,可對於升起那種怪異感的原因,他可是一點都不懂。
向天似乎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了那種疑惑,沒等他們發問,已是主動詢問:“老大,你近來是不是覺得感知特別敏銳?”
王旭想了一下,點頭道:“嗯!確實如此,最近我的武功有很大進步。”
向天笑了,搖搖頭:“老大,剛纔我們過來時,你可是感知到有人,因而埋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