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關,千古名關,先秦就是依靠此險峻關隘抵擋東方諸國,使得國內有安穩的發展機會。其坐落於弘農與洛陽兩地的邊境交界處,也是最主要的通路,在這個時候,兩地之間可供大軍行進的路只有兩條,一條就是通過這裡,一條則在南邊,那裡同樣坐落着一座雄關,名叫陸渾。
只是陸渾關地處偏遠,相對來說道路更爲難行,所有若是要從洛陽西進關中之地,函谷關是最佳的選擇,當然,若要從關中東進洛陽,此地也是必取。
張遼如今率領白虎軍團鎮守弘農,本來一直相安無事,可那日卻迎來一羣黑衣人,當時他還頗爲奇異。直至看到爲首那人的容貌,他才狠狠吃了一驚,因爲那不是別人,而是當今楚國的王后——徐淑!
更令他驚愕的是,其隨行的人員中,除了侍從外,竟然還有趙雨、祝融、孫尚香幾女。
他當時可真的嚇壞了,臉色瞬間蒼白,第一反應是襄陽出了大事,王旭有危,幾女來的目的是要他回兵勤王。
好在徐淑知道他很可能誤會,並沒有多囉嗦,直奔主題,說明了來意。
知曉前因後果後,張遼的心終於放下,但隨即又升騰起無限振奮,因爲終於有仗打了!雖然全部的部署張遼並不知曉,但徐淑親自攜王旭手書來此,他便只管遵照命令辦事。
當宛城失守,張合陷入進退兩難,撤至博望的時候。浩浩蕩蕩的白虎軍團。也抵達了函谷關外。戰意滔天。
因爲有當年失去關中之地的教訓,坐鎮洛陽的鐘繇並未大意,早早就親自奔赴函谷,嚴密佈防戒備。同時傳信南方陸渾關守將徐榮,讓其嚴加備戰,另一面也匆忙傳信鄴城和穎川的戲志纔等!
白虎軍團營寨的中軍大帳不遠處,有一座小營帳,住着一羣黑衣人。除了張遼等幾個主將,幾乎沒人知道主人的真正身份,平日裡對着士卒都是黑衣蒙面,張遼也禁止任何將士接近她們。
巡完整個營寨後,張遼便來到那小營帳中,對着幾女先後行完禮,便直奔主題:“主母,目前將士都已準備妥當,只不知接下來當如何作爲,還望主母指點。”
徐淑早已卸去臉上的面紗。美眸從容地掃過張遼,卻是不疾不徐地說:“張將軍只管盡展本領。攻打函谷關便是!”
“攻打?”張遼一怔。
“嗯!張將軍放手攻打便是,調兵遣將事宜,皆無須稟報!”徐淑肯定地說。
“這……”張遼遲疑了。“主母,這函谷關險峻異常,若是強攻,恐怕損兵折將也難以拿下!屬下以爲,可否另尋他策?”
“無須如此!”徐淑擺手,盡顯雍容美態。“王上的第一道命令,便是讓張將軍放手攻打,其餘自有安排。”
張遼臉上露出些許疑惑,可躊躇片刻,還是選擇了聽命行事。
“諾!”
退出帳外,他的腳步有些沉重,眉頭緊皺,心裡暗暗思量。
不多時,他已回到自己的營帳,可剛剛擡起頭,卻發現黃權和廖化似乎早已等候多時的樣子。
見他進來,廖化瞬間起身,急忙詢問:“張將軍,主母怎麼說?”
張遼看了他們一眼,平淡地吐出兩個字:“強攻!”
“強攻?”一旁的黃權驚愕失聲:“我們白虎軍團總共也就八萬人,函谷關兵精糧足,城高牆厚,又有能人鎮守,怎麼可能打得下!是否主母口誤了?”
“沒有!”張遼也很疑惑,搖頭道:“主母說的很清楚,還言這是主公的命令!”
即便是向來喜歡勇往直前的廖化,此時也有些語塞。“莫非主公是意欲讓我們給函谷關施加壓迫,拖住敵軍兵力?”
“有這個可能,但意義不大!”張遼搖頭。
“是啊!”黃權感嘆一聲,接過話去:“鎮守洛陽的軍隊和穎川屬於兩個體系,除非我們這邊佔據絕對優勢,不然根本無法左右曹軍的調配,而以現在的情況看來,我們強攻函谷關絕對沒有太大優勢。”
說完,他想了想,沒等張遼和廖化出言,便已是狐疑地問說:“末將以爲,此事有待商酌,主公的手諭只說讓我們一切聽從王后安排,可並未說過要強攻,主母此番既不對我們明言太多,又下達一個錯誤的命令,末將有些擔心……”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張遼和廖化都明白,他是指會否有其它意料之外的情況!
比如王旭被架空,比如徐淑胡亂下達命令,比如權利之爭,比如排除異己等等!
在他們的角度來說,這些都是有可能的,歷史上也有前車之鑑,不得不堤防。
帳內因爲他的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若不知詳情,王后的命令,不能不尊!”張遼最終還是開口,作爲主將,他必須擔當所有責任,也必須做出決斷。“但有些事不能不防,我們三人立刻聯名書信襄陽,稟報主公,並告知太尉府!”
黃權擡手鋝了鋝下頜的短鬚,面色凝重地說:“此事倒是可行,但此番作爲來去耗時長久,變數太多,我們若是依照命令持續強攻,恐怕也不是辦法……”
張遼點頭道:“半月,我們設法攻打半月,若仍無其它變化和解釋,便停止進攻!”
“甚好!”黃權點頭認同。
“你們決定吧!”廖化沒有過多言語。
儘管三人對此次強攻保留着極大的質疑,但執行起命令來,卻也是不遺餘力,很快便商討出攻城部署。
次日,黃權率兵固守大寨,張遼與廖化點齊兩萬將士。直奔函谷關下。
張遼親自上陣叫戰。沒有得到任何迴應。鍾繇與曹真雖然現身,卻絲毫沒有出戰的意思,放言儘可攻打。
這也在衆將意料之中,畢竟曹軍如今的目的便是守住函谷關,掌握着極大的優勢,沒必要揚短避長!
白虎軍團的兩萬將士在關下罵了一天,也沒什麼作用,直至傍晚。這才收兵回營。
接下來十日,張遼等將各施手段。
夜裡擂鼓,佯裝攻擊的疲兵之術,爲鍾繇識破,每到夜裡,就派遣數百輕騎在關外端着火把值夜,只要發現白虎軍團真的出擊,他們便迅速奔逃,並早早讓城內做好了準備。
若是虛假的擂鼓,他們則不爲所動。如此關內的兵士也就安心,即便是鼓聲震天。也能安然入睡,因爲他們知道,敵軍若真的發動攻勢,那城外的值夜輕騎會早早就傳遞信息到城頭。
見此無功,張遼和黃權又商量着同時着手挖地道,可函谷關內有很多測地下的缸子,就在城牆內側邊緣,只要地下有響動,那麼用耳朵貼近這種缸子就會聽到傳音,還能根據擺設的方位,聲音的強弱來判斷出大致的位置。
這乃是古時魯班設計的防禦之法,利用了固體傳音的原理,極其有效,如今當然也不例外。
其在發現後,本可以等地道挖得差不多時,再以水淹,煙燻,下毒,甚至是突擊等方式破壞,但他卻選擇了更簡單的方法,直接在次日對張遼說出了其挖地道的位置,當場驚得黃權下令停止挖掘。
鍾繇這麼做當然不是心好,而是不想大費周章,挖地道總是對函谷關的城防有影響的,很可能影響到城牆地基的穩固,將來還要費力填補,同時對於他的將士來說,也很吃力,需要時刻佈置大量兵士堤防,相較而言,比起坑殺那點人來說,還是讓敵人知難而退更省事。
相反,對於白虎軍團來說,既然對方已經發現,持續下去便沒有了意義,白白去送死不划算。
此後,堆土坡、燒城門,張遼和黃權等將用盡手段,也一一被鍾繇化解。
這也使得曾經因爲失去司隸,聲望受挫的鐘繇,再度崛起。可見當初的失敗,並非其能力不濟,只是時運不濟罷了!
第十日的時候,張遼放棄了,再度將戰事報知徐淑。
只是,徐淑仍然只有一句話。“攻城之事,張將軍只需全力而爲便可,成固然好,敗不糾責。”
張遼幾度張嘴欲問,可見徐淑完全沒有回答的意思,最終只能咽回到肚子裡。
命令,終究是要執行的,沒到萬不得已,張遼也不願意抗命,畢竟對於當今的楚國王后,文武都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最後五日,總攻終於開始,沒有再繼續那些無用功,張遼親自督戰,攻城器械全面啓用,攻勢如海嘯般撲向函谷關。
這一次,終於讓鍾繇再也笑不出來,時刻都眉頭緊鎖。
白虎軍團充足的武備,強大的攻城器械,凌厲的戰意,強大的攻擊力,讓他不得不心顫。
即便是坐擁函谷關這樣的險峻之地,同樣面臨着極大壓力,傷亡持續增加。
而在全面攻城戰爆發後不久,徐淑也終於帶着隨行之人離開了營帳,趕往山澗觀看。
“張將軍果真世之良將!若非曹軍有鍾繇等人坐鎮,一般人等,恐怕函谷關這些日子就被正面攻下了。”孫尚香也知道一切,此時由衷地歎服。
徐淑柔和一笑,溫言說:“當今天下能人輩出,此等重地又如何會沒有良將!不過張、黃等將軍確實令人驚歎,他們纔是我們楚國真正的脊樑,今後各位妹妹見到他們,一定要多些尊重。”
“哈哈哈……”旁邊一員隨從卻是隨之大笑:“主母言重了,楚王和王后的賢明,纔是楚國得以興盛的基本,將領無論多麼智勇,若無明主用之,安能一展抱負?”
這員隨從此時也露出了面容,不是別人,正是皇甫嵩的侄兒,如今身爲禁軍衛尉之下,四大衛士令的東宮衛士令——皇甫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