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被忽悠過後,也是心甘情願地叫了王旭老大。當然,他本人是將老大理解成賢弟的意思了,雖然覺得這個稱呼有些奇怪,但也只以爲是王旭家鄉的土話而已。同時,他也對王旭的“智慧”極爲佩服,再加上之前說好的條件,所以典韋倒真的沒有食言。對王旭言聽計從,一路上基本沒有提出過反對意見。
而知道內情的徐盛可就樂了,在聽到王旭的解釋時,嘴巴張得老大,驚訝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怎麼也沒想到沉穩多智的王旭竟然會幹這事兒。不過倒也聰明的沒有說穿,而且隱隱間連之前那些所謂的“簡單問題”都想明白了。自此再不去想那些奇奇怪怪地問題,更不會參與其中,免得被王旭捉弄!
可典韋就有點麻煩,或許是因爲性格原因,竟然就此鑽起了牛角尖,纏着王旭繼續考他,而且還硬要憑自己想個明白。所以,除了王旭和徐盛主動找他說話外,都在一聲不吭的獨自思考。當然,他從來都沒有答對過!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六天之後才結束。當第二十次回答錯了“什麼布剪不斷”這個問題後,儘管典韋非常執着,但也終於放棄了。仿似認命地嘆了口氣,再不多問。
這也讓王旭長長地舒了口氣,如果再繼續下去,他自己都有些不忍心,擔心把這超級保鏢給打擊傻了。其實這種問題,就連他本人也只能勉強答對一小部分,那還是在知道腦筋急轉彎本質的前提下,又何況是身爲古人的典韋呢?在這個年代,除了極少數聰明絕頂之人,誰能參透其中蹊蹺?如果因這種事情而讓典韋對自己失去信心,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不過的典韋的自我調節能力倒是出奇的好,選擇放下這件事情後,就完全不再多想,仿似徹底忘記了一般。
而之後的旅途也逐漸愉快起來,除了沿途欣賞各地的風景名勝、風土人情之外,王旭也極爲熱衷於切磋武藝,探討武學!因爲自從玄微道長離開後,就再也沒有人指點過他。而這一年多來又忙於沙場征戰,雖然在生死之間進步很快,但卻不像與高手切磋那樣可以慢慢印證和體悟。而且,王旭也知道自己進入了高速成長期。因爲他記得玄微道長曾經說過,一個人武功成長最快的黃金時間是15歲到30歲,巔峰則是23歲左右。所以他更是珍惜每一個可以進步的機會。而效果也是顯著的,三人都獲益不少,特別是王旭自己,結合了戰場的經驗和以前玄微道長的傳授,進步非常大!
眨眼間,一個月就這麼過去了。因爲典韋無馬,所以這一路都是步行,再加上走走停停以及路上的耽擱,直到四月初九,王旭三人才以龜速抵達了揚州壽春。
這壽春最早稱爲壽州,在夏禹分天下爲九州的時候,就歸屬於揚州。其地處於淮河以南,長江以北,當長淮之衝。也因其北據淮河,西扼淠潁,襟江而帶河,所以既是歷代兵家、政家必爭之地,又是商貿發達的繁華都市。素有中原屏障、江南咽喉之稱。而在這東漢末年,它便是揚州九江郡的郡府。
這蘊藏了深厚歷史底蘊的古城,很快便將初來乍到的王旭徹底吸引了。儘管比起都城洛陽還是差了很多,但也是極爲繁華。而且建築景觀和風土人情與北方有很大的不同,沒有那種粗獷和豪邁,卻多了一絲柔美和雅緻。少了一點霸氣和恢弘,卻多了一些秀麗和恬靜!更何況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來到南方,所以當然很是興奮。
徐盛和典韋也好不了多少,大家都還是年輕人,看到新鮮的事物也同樣好奇不已,興致勃勃的在大街小巷裡四處亂竄。而這一逛,王旭竟然還發現了比較少見的馬市。想到典韋沒馬,總是陪着他一起走路也不是個事兒,便跑進去挑了一匹!雖然不是什麼特別好的馬,但也還算可以。
典韋當場就興奮得給了王旭一個熊抱,高興萬分。他老早就想有匹馬了,可卻一直沒錢買,看着別人的很是羨慕。現在有了自己的馬,更是愛不釋手,緊緊握着馬繮,深怕誰給他搶走了。當然,事實上也沒人敢搶他的,不說他身高體壯,僅僅是那背後的兩柄大鐵戟就讓很多人望而卻步了。進城的時候,他那武器繳的安全稅比王旭和徐盛兩人加起來還多一倍。
可典韋是高興了,但王旭卻陷入鬱悶之中。因爲買了馬以後,他突然發現自己口袋裡好像沒幾串錢了。本來徐淑給他準備的一大袋五銖錢和兩塊銀磚也算很是充足,但他這輩子壓根兒就沒用過幾次錢,哪有錢的概念!這一路上大手大腳,沒多久就把五銖錢花光。
半個月前便已在沛國鄲縣換了一塊銀磚,可經過這些日子的消耗,也就剩下幾十錢了。至於最後的一塊銀磚,也在剛剛奉獻給了那個馬商。雖然按照市價稱量下來,還補給了他二十多錢,可現在全身家當加起來也不過百錢,今後還有那麼久的日子要過,這哪兒夠呢?總不可能讓典韋和徐盛去做工來慢慢賺吧?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估計後人會把自己罵個狗血噴頭!
但看了看自己身上乾癟癟的錢袋,王旭卻真的頭疼了,十多年沒有考慮過錢的問題,現在這久違的缺錢感終於又涌了上來!也因爲心裡擔憂着錢的問題,王旭索性就不走了,找了家便宜點的客棧住了下來。畢竟這個問題沒解決,今後總不可能永遠都住在野外,天天捕獵小動物爲生吧,那不成野人了?
徐盛和典韋雖然也知道錢快沒了,但兩人卻更沒有概念,反正這事兒他們從頭至尾就沒操心過。只有當王旭偶爾路過馬棚,眼睛不由自主地瞅準兩人的馬時,他們纔會非常緊張,趕緊擋住王旭的視線。
儘管確實打過馬的主意,但王旭也明白,那不過是飲鴆止渴。如果沒有找到可靠的經濟來源,那麼早晚還是會一窮二白!但錢這東西哪有那麼好找,在這壽春呆了整整六天,想盡了辦法,卻也沒有找到可行的生財之道。還沒來得及後悔當初的浪費,王旭便已經滿臉鐵青地被店家從客棧中請了出來,後面還跟着同樣尷尬地徐盛和典韋。
沒有去處的三人,牽着各自的馬,在壽春的大街上開始了漫無目的地遊蕩。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肚子也是不爭氣地咕咕直叫。徐盛和典韋雖然沒有說什麼,但都是眼巴巴地望着王旭,就等他想辦法了。
但王旭自己這時候也是惱怒異常,哪有什麼辦法?煩躁地想了半天也沒有結果後,不由憤憤地問道:“典韋,你說你曾經四處遊歷過,莫非你以前很有錢?我怎麼沒走多遠,錢就花光了?”
“那怎麼可能?”典韋聞言,當即就連連搖頭:“我這樣的孤兒哪兒來的錢啊!父親病死後,我是靠着鄰居接濟才活下來的,後來有點力了還幫着做點雜務,這才勉強爲生!就算是師傅帶着我上山學藝,也是自給自足,吃的用的都是自己動手。師傅歸天后,我將多餘的糧食和東西全都賣了,才換了一千多錢。回到已吾縣就一直在劉氏家幹雜活,因爲想去外面看看,倒也又存了點錢。但我離開已吾遊歷的時候,身上總共也只有兩千多錢,還不到你身上的四分之一。”
“噢?那你後來是怎麼過的呢?你那些錢夠用?”
“不夠,我用了一年就沒了。後來在青州北海呆了一段時間,幫人做零活存了點錢纔回的家。”
聞言,王旭頓時驚愕地問道:“你兩千多錢用了一年?”
“嗯!”點了點頭,典韋沉凝了片刻,卻又憨厚地接道:“不過沒有跟着老大過得好,天天都是大魚大肉,而且還有好酒喝,有新衣服穿。那時候能買到兌了很多水的劣質酒就不錯了,更不要說像你那麼大方的給那些店家賞錢!”
典韋不提還好,這一提,王旭更是臉色鐵青。想着那嘩嘩流出去的錢,再想想自己現在餓着肚子瞎逛,心不是一般的疼!半晌之後,終於忍不住地嘆了口氣,心裡暗道:真不知道那些古代大俠們究竟哪兒來的錢,每次一出手就是金元寶,銀元寶的,好像從來就沒有愁過這事兒。自己效法一下,反而弄成了這副德性,哎!還是當土匪好,可以打家劫……
想到這裡,王旭卻是陡然瞪大了眼睛,驚喜地呼道:“哎呀!我有辦法賺錢了。”
“什麼辦法?”聽到這話,早就餓得兩眼發暈的徐盛頓時便急急問道。
“那就是打家劫……嗯!不,是劫富濟貧!”
“劫富濟貧?”疑惑地望了望王旭,徐盛不由皺眉問道:“主公!這個……是什麼意思?”
此刻想到辦法的王旭可是心情大好,也不遲疑,當即便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打劫那種壓迫百姓而又很有錢的人,然後用這些錢去救濟貧苦的人,我們也可以順便留下那麼一點點,圖個溫飽,這豈不是一舉兩得?”
這話一出,典韋頓時便激動地連連點頭。“好辦法!好辦法!”
可徐盛卻是大驚,急聲阻止道:“可這豈不就成了盜匪?主公,這種有損名節的事情我們怎麼能幹呢?”
“哎呀,文向,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走吧,反正我現在的身份也沒人知道,管那麼多幹嘛!”
“不行啊,主公!你是成大事的人,怎麼能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呢?”說着,徐盛的臉竟然都漲紅了,毫不退讓地說道:“這種事情真的不能幹啊!”
見徐盛反應這麼劇烈,王旭也是逐漸沉默了下來。這纔想到徐盛受過這個時代的“高等教育”,所以對這種事情相當牴觸。如果自己強行做的話,很可能會讓徐盛很是失望,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主公。可不做現在又哪兒來錢?難道真的要去做雜活?
可這樣豈不是虛耗時間?自己終究是要回到戰場的,出來遊歷除了避難以外,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增長見聞和閱歷,最好還能多結交一些天下豪傑。可如果將心思花在了這些生活瑣事上,那豈不是白白浪費光陰?時間可不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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