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麼,這個可不好跟劉磐說,萬一這會說出來,保不準你馬上就要找我拼命了。
劉尚心裡嘀咕了幾句,沒有再回答劉磐的問題。他換了一個坐姿,可以讓自己坐的更加的舒服一些,隨即同張承聊了起來。
劉磐眼中疑惑,有心還想再問,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被他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帶着滿腹的心事,他搖搖晃晃的走了下去。
廳裡的談話停頓了一下,劉尚看了遠去的劉磐一眼,心中也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他看得出來,劉磐這人不錯,可能是常年跟在劉表身邊,骨子裡有一種悲天憫人的胸懷。可是這是亂世啊。
希望你知道真相後不要太怨我吧,你關心荊州的百姓,我也要愛護自己的手下啊。
“天色不早了,主公累了一天,還是歇息一下好。”
張承看着劉尚快要打架的上下眼皮,心中不禁有些感嘆。其實他並不是跟隨渡江的普通百姓,在那之前,他曾經做過劉勳手下的官,所以他的見識也是更多。見慣了那種上位者的驕奢,像劉尚戎馬倥傯,片刻也不懈怠的,還真是少見。
在張承看來,到了劉尚這樣的地位,就應該坐鎮武昌,只要生活不至於奢靡,能夠量才委任,那就是一個好的主公。
不過,那樣的主公,張承搖了搖頭,心中說不上來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若劉尚真的也是那樣,那他還是劉尚嗎,自己還會跟着渡江嗎,其實,他的內心是偏向孫策的,要不是劉尚半強迫的遷移,他是不可能來到豫章的,更不可能又被招集成了一個民夫,那樣,就更加不可能來到這裡。
“卻是我疏忽了。”劉尚拍了怕自己的臉頰,輕微的疼痛讓他的精神稍微振作了些,“公先站了一夜,水米也未曾沾牙,卻是委屈你了,前日也多虧你,軍中的輜重纔沒有耽誤,今天你又立了一功,兩邊加起來,我不能不重賞!這樣吧…”
劉尚腦子裡轉悠了一遍,張承既然是魏延舉薦的,本來讓他入了山越營最是省事。不過山越營中已經有了牛四作爲副手,再加進去一個張承,魏延這邊的實力難免大了一些,雖然對於魏延的忠誠劉尚沒有懷疑,可是這人的野心有時候就是他也有些顧忌,他倒不是擔心魏延謀反,但是搞個小山頭卻是難免。
“公先,不知道你可習的水戰?”
想來想去,似乎只有甘寧那邊還缺少一個副將,蘇飛一般要鎮守夏口,也不能隨時跟在甘寧身邊,不過,甘寧的那個性子,劉尚又搖了搖頭,決定還是在瞭解一下張承再決定。
張承也是玲瓏的心,劉尚話一出口,他就明白了八九分,知道劉尚有意栽培自己。對於劉尚軍中的成分,他也不是一無所知,
劉尚三支主力大軍都是一個主將一個副將,這山越營的副將牛四,雖然能力平平,可是勝在忠心,那可是跟隨劉尚起家的老人,誰敢多說。
至於定難軍的副將,則是新近投降的紀靈,那可是獨立統帶過袁術手下數萬兵馬的大將,自然也不會有人不服。
只有甘寧這邊,倒是沒有聽過安排過什麼副將,大抵是甘寧與蘇飛各管一邊,甘寧主攻,蘇飛主防,聽劉尚的意思,卻是要讓他在甘寧手下做副將,這可是天上掉金磚,意外之喜啊,張承如何不把握住了。
“在下自幼在長江邊長大,尤其擅長水戰!”張承很自信的說道。這也是事實,他在劉勳手下,就是一直做的水軍司馬。
劉尚愣了愣,腦子裡靈光一閃,眼神也變得有些古怪,因爲他突然想起,這個叫張承的傢伙,好像還有個水將的名號,雖然他知道這不過是後世的人胡亂編造的,可是這真人就在面前,心中難免也覺得有趣。
不過劉尚還是好意的提醒道:“公先若是擅長水戰,這倒是好了,我有意把你調到靖海軍甘寧手下做副將,只是有一條,興霸這人性子高傲,你非得有真本事,入得了他的眼,副將的位置才能做的安穩,我也不怕直說,在你之前,我已經給興霸安排了三個副將,最長的一人,只幹了半個月,就被趕了出來。公先現在,可還要去麼?”
張承心中一抖,甘寧的大名,他如何不知道。不過他也是個不服輸的人,大好的機會,怎能輕易的放過!
“在下願意一試!”
“好!”劉尚微笑點頭,這個張承還有些擔當,也不枉他高看了一眼,若是他真有本事,能夠進入靖海軍也是一件好事,他手下擅長水戰的人還是太少了,一個甘寧,加上一個蘇飛也就是這兩個能夠拿得出手,這樣的陣容,對上孫策的水軍難免有些吃虧,這個張承若是能夠成長起來,倒是一大臂助!
想到這裡,劉尚急忙喚人取來紙筆,親自寫了一封信遞給張承,笑道:“既然公先願意去,今日可好生休息,明日一早,你就去夏口見興霸.。至於以後如何,就要靠你自己努力,莫要讓我失望。”
“屬下定不會讓主公失望!”張承大喜,急忙趨近幾步,雙手接過劉尚的書信,雖然這不是正式的任命,可是他的心中還是充滿了感激。靖海軍的二把手啊,位置僅在甘寧之下,這是何等的重用,比起他在劉勳手下那個軍司馬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多謝主公厚愛,屬下誓爲主公盡忠,若有二心,不得好死!”張承哽咽着跪了下去。士爲知己者死,劉尚如此待他,他如何不以死報效!
“呵呵,公先不必如此,天色不早了,明天又要趕路,你先下去休息...來人,給公先安排一間廂房。”
張承更是感動,又鄭重的對劉尚施了一禮,纔跟着親衛走了出去。他暗暗的發誓,這一次去靖海軍,非得要把這個副將的位置坐穩了不可,不然,他怎麼對得起劉尚如此的信任。
看着張承堅定的背影,劉尚的心中暗暗點頭,不過還是有一點略微的憂慮,雖然魏延說張承的本事不錯,不過甘寧那可是眼高於頂的人,就連當初的魏延,他都不怎麼放在眼裡,這個張承想要順利的立足靖海軍,恐怕也是不太容易。
不過,隨即他又是笑了起來,如果他連一個副將的位置都是坐不穩,又如何值得自己看中呢?這人啊,總要經歷些磨難才能成長!
自己又何嘗不是呢?想到這裡,劉尚心中的煩惱一掃而空,又是忍不住一個哈欠,這一次沒了外人,他可不用在忍了,兩隻眼睛可真是淚汪汪的,恨不能立刻閉上眼睛大睡一場。
可是,命苦啊,事情沒有處理完,這時候睡了,明天還的辛苦!所以他只能強打着精神,緬懷了一番以前一覺睡到自然醒的美好日子,扯着嗓子叫道:“來人,把那個劉虎給我帶上來!”
劉虎的年紀其實比起劉尚大不了多少,最多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可是看上去,他卻像是三十多歲的一樣。特別是他的臉上本來鬍子就濃密,看上去就更加的顯老。
這可能也是同爲劉家兒郎,劉磐已經能夠獨領一軍,這個劉虎還在蹉跎歲月的原因。在劉尚看來,這個劉虎長的鬍子一大團,長臂膀,尖嘴臉,活脫脫一個武陵山跑出來的大猿猴,能讓劉表喜歡纔怪了。
劉虎也不敢跟劉尚兄弟相稱,被人帶進來,他很乾脆的就跪了下去,趴在地上顫聲道:“輔國將軍饒命,輔國將軍饒命!小人劉虎,也是漢室宗親。”
也是他着實被嚇的很了。八千人,短短一夜就是煙消雲散,夜裡還在吃酒賭錢的夥伴,一瞬間就是倒在了血泊之中,繞是他帶着兵,打過仗,可是這樣子慘烈的戰事,他還是第一次經歷,心中如何不怕。
這也是劉表境內一直沒有什麼太大的戰事,劉磐劉虎雖然不招劉表待見,到底也是自己的侄兒,一些稍微激烈的戰事,劉表也不敢派他們上去,萬一兩人有個什麼閃失,他這個叔父面子上也不好看。
也正是爲此,在長沙指揮作戰的文聘才把他們派來攸縣,比起張羨那頭老虎,失了根基的金旋,不過就是一隻大一點兔子而已。
只是這些東西,劉尚如何能夠知道。本來看到劉虎進來而就要綻放的笑臉也是頓時僵直了。他頗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劉虎道:“表兄,你這是做什麼?誰說要殺你了?你且起來,坐下說話.。”
劉虎戰戰兢兢的起身,先是看了看劉尚的臉色,見他只是笑,心中終於鬆了口氣,又小心的坐了下去,側身道:“不敢當將軍如此稱呼,不知將軍喚我過來,所謂何事?”
劉尚點點頭,拍了拍手,身邊的侍女款款走過去,一人舉杯,一人倒酒,濃郁的酒香,還有女孩兒若有若無的體香,使得劉虎臉上稍微有了些血色。
“表兄,請!”劉尚舉着大觴,對着劉虎示意了一番,隨即一飲而盡。
劉虎急忙舉杯,陪着幹了一杯,水酒下肚,一股熱流從小腹升起,一直升到了臉上,總算讓他壓住了驚嚇,皮膚重新變得紅潤了起來。
“表兄,我有一事想要拜託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願意,願意!將軍有事儘管吩咐!”
劉虎忙不迭的點頭,生怕說晚了,劉尚就要翻臉。
哎!
劉尚心中嘆氣,與劉磐想比,這個劉虎實在讓他感覺有些無趣。怪不得在荊州只聞的劉磐的大名,卻是這劉虎沒有一絲兒名頭傳出。但是這樣也好,倒是方便了他的計劃,
“劉虎,你可願意降我?”劉尚直接的問道。
“願降!”劉虎毫不遲疑。反正待在劉表那裡也是沒有了奔頭,改換門庭,也談不上愧疚。
“那好,你且附耳過來,幫我做成這件事,一旦做成了,我保你一世富貴!”劉尚示意劉虎湊過來,低低地說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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