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就退兵,劉尚鬆了口氣。急忙命人救治傷員,又緊急派人在寨門之外重新佈置好鹿角拒馬,雖然這些東西對江夏兵的威脅可能不會太大,但是能夠拖延一點時間,也聊勝於無。
“祖郎。挑選三千會騎馬之人,讓他們集中到一起,等候我的命令。”劉尚心情沉重,江夏兵攻擊太過猛烈,光是死守已經無法保證大營的安全了。
祖郎猶豫了一下,爲難的說道:“主公,大公子的兵卒就是一羣拿起武器的平民,我們恐怕湊不齊三千騎兵。”
“那就把所有將領,還有他們的親兵集中在一起,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陳就攻擊之前,最少我要見到兩千騎兵站在我面前。”劉尚望着遠處的炊煙,眼中寒光閃爍。
“遵命!”祖郎大聲答應,風風火火的召集騎兵去了。一開始就被陳就壓着打,他也憋了一肚子火。
約莫一頓飯的功夫,陳就搭建的臨時營地中,一羣羣士卒擦乾嘴角的飯粒,重新拿起手中的武器,在各自長官的率領下緊張的集結。陳就可是下了死命令,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攻下面前的軍營,活捉劉尚。
軍營之內,兩千騎兵也滿臉肅穆的站在劉尚面前。最前方的祖郎,腰裡掛着鬼頭雙刀,眼神閃爍着嗜血的光芒。騎兵的最前面,數百名將校神色興奮,也緊緊握住手裡的長矛。兩千騎兵,這個規模在北地不過是一個縣城的的兵力,但是在少馬的揚州,兩千騎兵已經算得上初具規模的勁旅。
劉尚很滿意祖郎的效率,他騎着被自己命名爲追風的戰馬,指着一個都伯問道:“你以前是做什麼?”
“小人以前是殺豬的,後來劉使君募兵,看小人有幾分力氣,所以擡舉我做了個都伯。”見到劉尚發問,那個都伯很小心的回道。
“你呢,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劉尚又指着一個強壯的士卒問道。
“回..回主公話,俺以前在鄉下放牛。”那名壯漢臉色漲紅,頗不好意思的回道。
劉尚笑了笑,很嚴肅的說道:“不管你們以前是幹什麼的,現在你們既然進了軍營,那麼你們就是軍人!告訴我,作爲軍人,你們需要做些什麼?”
“殺敵建功!誓死報效主公!”祖郎大聲喝道。
“殺敵建功!誓死報效主公!”其餘人也跟着怒吼。
劉尚哈哈大笑,朗聲喝道:“來人,把那些箱子擡上來!”
“諾!”身邊的劉七答應一聲,指揮十幾個親兵擡着五口大箱子走了上來,他們也不消劉尚吩咐,紛紛打開箱蓋,金燦燦的光芒十分刺眼,只聽幾聲大喝,那五口箱子頓時傾覆,嘩啦啦的金子不斷的流出,堆滿了一地。
“譁!”人羣騷動,所有人的目光同時盯住那堆成小山一般的金山,眼中毫不掩飾的閃過一絲貪婪與渴望。
“怎麼,這些金子就讓你們挪不動眼睛了?那麼以後見到比這多上十倍,百倍的金子,你們又該怎麼辦呢?”劉尚冷笑,指着營外的江夏兵道:“想要這些金子嗎?只要打敗江夏兵,這些金子都是你們的!同時,我宣佈,從現在起,軍中殺敵十人,賞田一畝,終身佔有,十人以上者,依次增加!戰時陣亡將士,家屬由官府供養,終身課稅減半!有功將士遺屬,終身不起課稅!”
“譁!”軍營徹底狂暴,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劉尚,殺十人就能得田一畝,他們不是在做夢吧?特別是那些因爲飢寒才被迫入伍的士卒更是激動,一雙雙眼睛渴望的盯着劉尚,他們想要劉尚再確認一次,但是沒有人敢率先開口。
劉尚傲然一笑,手中長劍指着陳就大軍的方向,道:“你們知道那裡有什麼嗎?大片的土地,數不清的金子和女人!打敗他們,你們就能得到!”
“願爲主公效死!”所有人齊聲歡呼,手中的武器高高揚起。就連那些老弱士卒也是滿臉紅光,看向營外的江夏兵就像看着自己未來的土地一樣。
“主公,我等願作先鋒,前去破敵!”一羣將校紛紛請戰,更有悍勇之人敞着衣衫,滿臉兇光的叫囂。
“殺江夏狗,十人一畝田啊!”許多人心情激動,恨不能立刻衝出軍營,殺光看見的每一個江夏兵。
成功鼓舞起軍中士氣,劉尚心情總算好了一些,他臉色肅然,盯着面前的兩千騎兵,道:“現在,我要領着你們出去衝陣,你們怕不怕!”
“不怕!”兩千騎兵放聲大叫,一雙雙眼睛閃爍這貪婪的光芒。無論是劉尚帶來的精銳,還是原來劉基軍的士卒,他們每一個人的心頭都是滾燙滾燙,就連胯下的戰馬也煩躁的打着響鼻,蹄子不時的邁動。
“很好,江夏兵雖然精銳,但是多是步卒,我們所要做的,就是一往無前,狠狠的從正面粉碎他們的軍陣,讓這些江夏兵,在我們鐵蹄下顫抖!用這些江夏人的屍體,鑄造屬於我們輝煌!”劉尚滿臉通紅,手中的長劍對着空氣狠狠的劈了下去。
“殺江夏狗!”祖郎臉色猙獰,胸中的血氣被劉尚徹底激發了出來。跟隨劉尚同來的騎兵個個臉色兇狠,齊聲請戰道:“還請主公下令,我等皆願死戰!”
劉尚大喜,急忙命道:“擂鼓,開寨門,今日我當與諸位同生共死!”
“誓死追隨主公!”衆人大喜,紛紛催動戰馬,聚攏在劉尚身邊。胯下追風昂首長嘶,聲音高亢響亮。
“三弟不可啊,你乃一軍主帥,怎麼可以親冒矢石?”劉尚正要催動戰馬跑動,一名白衣男子急忙扯住他的繮繩道。
原來劉基在後軍處理劉繇喪事,聽到前軍發出震天歡呼,不由跑出來觀瞧,正好聽到劉尚的一席話,慌忙跳出來阻止。
劉尚看是劉基,微微笑道:“多謝大哥關心,現在正是將士效死,人人爭先之時,我如果不作爲表率,豈不是令將士們寒心!再說,我只是前去吸引陳就的注意力,又不是親自衝陣,大哥只管守護營寨,我去去就來!”
說完話,一提馬繮,追風四蹄翻騰,搶先衝去營寨,劉七等親兵急忙跟上,明知道追不上,也要拼命往前趕。
兩千騎兵看到劉尚親自出陣,不由精神振奮,一個個嚎叫着策馬衝出軍營。大地頓時顫抖,彷彿地震一般。
陳就大驚,急忙策馬出營觀瞧,只見劉尚軍中揚起大片沙塵,緊接着一隊騎兵已經出了營寨,飛速往自己軍隊衝來。
“大家列陣,弓箭手上前!長矛手出列。”陳就反應迅速,急忙安排士卒抵擋。只是大軍正在集結,倉促間如何能夠佈陣。只得亂紛紛衝到前面,開始引弓搭箭。
劉尚看見,冷笑一聲,令旗一指,騎兵跑動的更加迅速,追風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面。劉尚這次也學乖了,身上事先套了兩層鎧甲,裡面還穿着絲綢做的裡襯,只要不是被亂箭射中,零星的箭矢還奈何不了他。
“豎子欺人太甚,居然趁我軍集結的時候派人進攻,陳樂,你領三百騎兵前去攔截,不用交戰,只需纏住他們,待我布成陣勢,再和劉尚小兒算賬。”陳就臉色鐵青,急忙下令道。
“都督放心,我江夏兵精將廣,何懼他兩千騎兵,且看我上去挫其銳氣!”陳樂哈哈大笑,急忙聚攏手下三百騎兵,也催動戰馬,從側翼向劉尚殺去。他也不求進攻,只要在邊上擾擾,不讓劉尚的騎兵衝擊本陣就行了。
劉尚看到陳就也派騎兵出擊,臉色一變,使勁的扯了扯繮繩,追風脖子被扯,四蹄翻滾,一瞬間衝出大隊,飛速朝陳就本陣衝去。
主帥身先士卒,其餘衆人也不甘落後,紛紛狠抽戰馬,戰馬吃痛,飛速的往前衝去。地面抖動的更加劇烈,馬蹄過處,一片沙塵遮天蔽日。
陳就無奈,慌忙命各自將佐領着本部兵馬上去迎敵。又有許多長矛手衝上前去,組成一片密密麻麻的槍林。
“陳都督,騎白馬者乃是劉尚!”陳就身邊,身穿白衣的劉鑠雙目噴火,大聲提醒道。
陳就大喜,急忙張眼細看,果然是劉尚無誤。早上兩人曾經隔着軍營看到過,這一次劉尚穿了盔甲,仔細看也能認得出來。
“弓箭手準備,對準那個騎白馬的人,誰殺了他,我封他做校尉!賞千金!”陳就一聲令下,數千弓箭手紛紛對準劉尚。
劉尚冷笑,他敢衝陣,怎麼會沒有準備,當下一提馬繮,追風調轉馬頭,在全力衝刺之下險之又險的避開弓箭手的射程,開始朝江夏兵的側翼衝去。
這時候,江夏兵都知道騎白馬的人就是劉尚,又給陳就的獎勵刺激,許多性急的不待陳就發令,一窩蜂的衝出軍陣,有馬的騎馬迎擊,沒馬的開始從兩邊包抄。
陳就好不容易整頓好的軍陣頃刻間瓦解,爲了抓住劉尚,得到高額的賞金和官爵,江夏軍中所有戰馬一起出動,朝着劉尚的方向死命殺去。許多弓箭手也亂紛紛往前跑,對着劉尚亂箭齊發。
劉尚暗喜,饒過江夏兵的側翼,開始往後軍方向跑去,陳就哪裡肯放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急忙令陳樂代替自己指揮軍隊,他則親自領着數百精銳騎士脫離軍陣,在後面奮起直追。
陳樂得令,急忙讓長矛手上前,只是弓箭手都顧着射殺劉尚,沒有弓箭手的支援,長矛手心中壓抑,不敢真跟迎面衝來的騎兵對抗,紛紛從兩邊散開,祖郎趁機殺入軍中,也不糾纏,一路上橫衝直撞,陳樂大驚,急忙指揮士卒合圍,祖郎憤怒,手裡鬼頭刀亂砍,衆多騎士往來廝殺,衝破軍陣無數,江夏兵抵擋不住,紛紛讓出正面,從側面發起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