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與太史慈,兩個人都是有過短暫的交鋒,心中各自不服氣,看到太史慈叫陣,黃忠哪裡忍得住,也提了弓箭,躍馬上前,
兩人更不答話,各催戰馬上前,太史慈抓起一支狼牙箭,箭似閃電,朝着黃忠就射去。黃忠毫不含糊,立刻回敬了過去。
兩隻箭,就在空中攃身而過。分別射向對手。
太史慈冷笑一聲,看到箭過來,不閃不避,左手伸出,一把抄在手中,只感覺那箭羽不住的晃動,彷彿要脫手而出一般,臉色頓時凝重了。
黃忠卻是用弓一挑,穩穩的擋住射來的箭矢,看起來極爲的輕鬆寫意,引起荊州兵一陣大喝。
只是文聘卻是沒有開口,臉色反而有些不好。他也是善於射箭之人,可是看了這兩人的鬥箭,方纔發覺自己根本就是一個井底之蛙,那引以爲傲的箭術,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劉尚也帶着衆將,頗感興趣的走出了軍營,想要看看兩人的比試。
一箭無功,太史慈臉上頗有些不好看,又是一連取出七支箭,次第射出,只見天空一條直線,呼嘯着射向黃忠,到了近前,那箭矢又啪的一聲一分爲七,從不同角度飛射下去這卻是太史慈的極限了。乃是他的絕技。
就是劉尚,也只是見過太史慈施展一次,沒想到太史慈竟然剛一交手就是用出,可見黃忠給他的壓力。
再看黃忠,哈哈一笑,手中也取出七支長箭,呈弧線射出,手中更是突然發力,快速的取出第八支箭,朝着太史慈射去。只是那一箭射出,已經是大汗淋漓。
啪啪啪….雙方的箭矢劇烈的碰撞,就在半空中碰撞成了粉碎,只有黃忠的第八隻箭,呼嘯着衝了過去。
這時候,黃忠的心中也不免有些緊張,自從與太史慈交過手後,他就對這個能夠與自己箭術媲美的人極爲留意,更是專門想出了這個快速出手的絕招,希望能夠一招制敵。
但是,這樣的方式雖然出乎了太史慈的意料,可是他的臉色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死死的盯着那飛射而來的箭矢,眼中閃過一抹強烈的鬥志。
“嘎嘣!”
一聲弓弦響,太史慈飛速張弓,一支利箭呼嘯着射出,兩隻箭再一次劇烈的碰撞,隨即,狼牙箭碰的一聲被射成了粉碎,但是黃忠的第八支箭卻是搖晃着前衝了一段距離,方纔落在太史慈的馬前。
“箭術。你贏了!”冷冷的看了黃忠一眼,太史慈沉聲說道。
“只是個平手,老夫的弓比你好罷了!”黃忠並沒有勝利的喜悅,他手中的弓箭乃是家傳的寶物,就是整個大漢那也是數一數二的,他自然不願意佔這個便宜。
劉尚暗暗點頭,這黃忠倒是磊落之人。
“輸了就是輸了!”太史慈搖了搖頭,隨即收回弓箭,點剛槍一指,雙眼充滿的鬥志道:“可敢與我一戰!”
黃忠大笑,厲聲回道:“正要取你首級!”說罷,又是扭頭看向劉尚,雙眼充滿了濃烈的恨意,手中鋼刀一指,“你就是劉尚!”
劉尚楞了一下,這好端端的看熱鬧怎麼扯到我身上來了?不過黃忠既然叫他,劉尚還是催馬上前,拱手道:“正是在下,黃老將軍威名,劉尚聞名久矣!”
黃忠憤然作色,“休要花言巧語,劉子任,我只問你,我那劉磐兄弟,是你們之中誰殺的!”
劉尚面色頓時一僵,搞了半天,這黃忠卻是來興師問罪的,這個誤會可不能結!
“劉磐表兄好好的在武昌,怎麼老將軍從哪裡聽說他戰死了?”
黃忠心中一動,臉上忽然露出一絲驚喜之色,“劉磐沒死?”
“沒死,在武昌好吃好喝,生活可比我舒服多了!若是老將軍不信,不如隨我回武昌去看看!”
劉尚嘿嘿一笑。
“胡說八道!”文聘不幹了,這可是當着自己的面挖牆腳啊,怎麼能忍的過去。一拍坐下馬,衝到兩軍陣前,揚聲大喝道:“那劉磐明明被你殺了,現在荊州人盡皆知,你還抵賴的了嗎?”
劉尚微微一笑,“若是仲業不信,也可以隨我回武昌看一看嘛。”
“你….”文聘沒折了遇到這樣油鹽不進的人,他還有什麼辦法,只得躍馬挺槍,又前進了幾步,沉聲喝道:“劉子任,我聽說你弓馬嫺熟,可敢同我一戰!”
“怎麼不敢!文長,你過來!”
功勞上門了!魏延心中暗喜,急忙催馬上前,惡狠狠的盯着文聘,
“你上去,替我稱一稱他的斤兩如何,若是分量不夠,我還是懶得出手,對了,文將軍,我豫章人少財窮,可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武將,文長呢,算是我們哪裡最差的一個了,我呢,這是豫章第二差的,等你打的過文長,再來同我交手吧!”
“沒錯,我就是最差的那一個!”魏延很委屈的承認了這個污衊,隨即,學着劉尚平常的手勢,手指頭一勾,“你放馬過來吧!”
“氣殺我也!”文聘大怒,手中大槍一指魏延;罵道:“你個插標賣首之人,豈是我的敵手!”
“那就放馬過來!”劉尚也勾了勾指頭。
文聘氣炸了肺,努力再努力,總算平息了不少怒火,躍馬挺槍,第一個殺了出去。魏延還沒動手,就平白的捱了一頓罵,心中也是憤怒,手中大刀一提,暴怒着衝上去。大刀從下往上,乾淨利落的一個上挑。
文聘看見,槍花一抖,又是使出那三重力的看家手段,大槍分心便刺!
碰!刀槍碰撞,文聘臉色一紅,蹬蹬蹬的連退十餘步,握槍的雙手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卻是虎口已經崩裂。
魏延也沒有料到文聘竟然會使用多重勁,臉色略微一白,胯下馬更是長嘶着後退了三步。
再看太史慈那邊,已經與黃忠交上了手,兩個人槍來刀往殺作一團,都是以快打快,轉眼間就是十餘合。
兩邊對陣,劉尚也不能空着。軍令一下,營中戰鼓齊鳴,爲己方助威。荊州兵不甘示弱,也大聲的嘶喊,不住的晃動旗幟。
兩隻大軍,就這麼圍在一起,神情緊張的看着場中的四個人。
經過初始的不適應,魏延已經摸透了文聘的路數,那手中大刀越發的有了氣勢,每一次砍出,都彷彿一座高山在崩塌一般,反觀文聘,雖然奮力抵抗,可是到底武藝還是有些欠缺,怎麼能與已經窺到宗師門檻的魏延相比
交手五十餘合,文聘額頭開始冒汗,七十餘合,氣力開始不濟。,看看不是事,正要撥馬逃走,忽然之間,只聽到場中一陣淒厲的馬叫聲。
文聘大驚,下意識的扭頭看去,卻見黃忠的戰馬忽然受驚,被太史慈手下的黑脂馬一蹄踹了下去。戰馬一個不穩,就把黃忠掀翻下馬。
“遭了!漢升不能有事!”文聘眼睛一紅,這黃忠恐怕是荊州唯一能夠跟劉尚手下那兩員大將媲美的人了,若使就這樣死了,文聘不敢想象,這時候,他恨不能抽自己一個嘴巴,要是早知道如此,他就該給黃忠一匹好馬,而不是這種軍中的駑馬!
黃忠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戰馬如此不中用,只是被踢了一腳就是軟倒下去,眼看着太史慈衝來,黃忠心中突然涌現一絲悲涼,打了一輩子仗,沒有被敵人殺死,卻被一個畜生給害死了!
可是等了許久,太史慈卻不上前,而是帶住馬繮,冷冷的站在一旁,“你戰馬太次,此時殺你不是好漢,速速回去軍中換了馬匹,我們再戰!”
黃忠反應不慢,只是雙眼複雜的看了一眼太史慈,提起駑馬就往軍中走去。
劉尚面色古怪,突然覺得這情況有些眼熟,可不就是那關二爺用過的手段嗎,不過這一次可不是意外,而是黃忠那馬確實太次了,一匹好馬對於武將而言,有時候甚至相當於他們的第二個生命。
“鳴金吧。”眼看着黃忠跑了,文聘也退了,劉尚淡淡的下令道。
魏延正要追擊,聽到鳴金聲,不得已,只能撥馬回來,看着太史慈道:“子義剛纔卻是何故,只需一槍,那老兒必死也要受傷!”
太史慈沒有說話,只是看向劉尚。
劉尚點點頭,笑道:“黃忠英勇,我甚愛之,故此吩咐子義手下留情。”
見到劉尚開口了,魏延不禁也點點頭,嘆道:“卻是我小覷了荊州的豪傑,那黃忠雖然老。可是武藝卻是已經自成一家。”
這個自然,不如此,他也進不了五虎上將之中。劉尚心中嘆了口氣。如此人才,竟然被劉表埋沒了一輩子,實在可惜。
文聘敗了一陣,也不敢冒然進攻,只能帶着人灰溜溜的走回營中,路上,文聘看黃忠臉色不好,不禁關心道:“漢升,你沒事吧?”
黃忠幽幽一嘆,“多謝將軍關心,老夫沒事,只是這馬受了驚,又被踢傷了,恐怕再也上不得戰場。”
看了看黃忠胯下的馬,可不是,雖然還能夠走路,可是已經一瘸一拐的,最重要的事,這馬的年齡可是不小了,跟了黃忠十幾年,已經快要過了鼎盛的時期。當然,駑馬嘛,再鼎盛,也就是那個樣。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文聘拍了拍黃忠的肩膀,“漢升放心,我軍中還有一匹駿馬,等到回去後,我就送給你!”
黃忠心中感激,很鄭重的對文聘拱手道:“多謝將軍!”
“謝什麼,漢升如此本事,等到回道襄陽,主公一定重用。”文聘笑着安危道
黃忠卻是勉強一笑,擡頭望了望天,這麼多年了,劉磐推薦過他幾次了,他不知道,可是那一次不是石沉大海,再說,這軍中可是蔡家的天下,就是劉表能用,恐怕蔡家也容不得他出頭吧!
回到軍營,文聘果然依言,送了黃忠一匹駿馬,令的黃忠感激不已。當即好心的提醒道:“將軍小心一些,劉尚慣於趁夜劫營,我們不可不防。”
文聘點點頭,有了蔡瑁這個例子在前,他自然會小心在意。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他急忙與黃忠一起走出軍帳,分撥士卒加強防禦。又派了探子前往巴陵通知蔡中,要他好好的守住糧草。
這一切,自然瞞不過劉尚的眼睛,聽到探子的回報荊州兵戒備森嚴,劉尚苦笑了一聲,看來,這劫營的戲碼卻是不能夠再用了。
劉曄眉頭微微的皺着,卻比劉尚想得更多,“雖然不能劫營,主公卻是可以命一將攻擊巴陵,斷了荊州兵的糧道。”
“恐怕沒那麼容易,文聘也非庸才,巴陵一定有重兵駐守。”
劉曄笑道:“文聘不是庸才,可是那巴陵守將卻是一個大大的庸才。主公可知道,那巴陵守將是誰?”
“誰?”
“蔡中!”
“又是蔡家的人?”劉尚面色古怪,也明白了劉曄的意思,若是別人嘛,他還真不可能過去攻打巴陵,不過要是蔡中那就是兩說了,也許,現在就可以用那劉琦做一做文章了。
“來人,傳我令,大軍暫停進攻,對了,再派一個腿腳勤快的人進來。”
不過一會,夜幕降臨,一個黑影從劉尚的軍營衝出,朝着湘江而出,隨即,湘江之上出現一隻渡船。載着那人消失不見。
三日後,襄陽城中,蔡瑁正與蔡夫人坐在一起說話,這話自然離不開已經被俘虜的劉琦,
蔡夫人說:“人人都說劉尚可惡,這一回,他倒是給我們幫了一個大忙。”
蔡瑁心中自然明白姐姐的意思,臉上露出贊同之色道:“荊州有劉琦在,實在有些礙眼,現在沒了他壓着,琮兒的日子也好過了不少。”
嘆道劉琮。蔡夫人的臉上也露出慈愛之色,“琮兒聰明伶俐,當時繼承那州牧的最好人選。難道要讓我們堂堂的蔡家,以後看那酒色之徒的嘴臉嗎?”
蔡瑁深有同感,隨即他的眉頭又是一皺,沉聲道:“姐姐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看看能不能想個辦法,令那劉子任出出力。”
蔡夫人嘻嘻一笑,手中一戳蔡瑁的額頭:“你啊,才逃出來就想着這些事,那劉子任白手起家,打下了偌大的地盤,豈是你能夠左右的,照我看,只需我攔住你姐夫,不讓他把那小子贖回來就行了。”
蔡瑁臉色一紅,他可不是逃出來。只是這件事說出來太丟臉。他打了個哈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姐姐,你肯曾見過那劉巴之母?”
蔡夫人微微一楞,道:“自然見過,也是個可憐的人,你問這個幹什麼?”
蔡瑁臉色一紅,咬了咬牙,還是說道:“實不相瞞,其實我是劉子任放回來的!這條件,就是要把那劉巴之母送給他!”
“什麼?”蔡夫人臉色一變,眼睛炯炯的看着蔡瑁。
眼看着已經說破了,蔡瑁也不藏着,把最近的事情一下子全部說出,只是越說,這心中越不是滋味,特別是他被劉尚活捉,一說起來,蔡瑁臉上就是一片火燒。
蔡夫人沒有立刻說話,而是仔細消化了一番蔡瑁的說得,
半晌,方纔嘆道:“好一個劉子任,好一個輔國將軍,劉正禮窩囊了一輩子,終於生出個好兒子!”
“那姐姐你看!”蔡瑁低聲問道.
“給他!”蔡夫人可是個有決斷的人,“幾個人而已,能把我蔡家的人換回來也好。你派個人跟他說,若是他能夠答應我另一件事,我還能給他更多!”
蔡瑁當然知道蔡夫人說的是什麼事情,會意的笑了笑。正要起身,一個心腹家人已經跑過來,低聲道:“家主,有從長沙來的信!”
蔡瑁霍然一驚,長沙?他急忙從家人手中接過信件,展開一看,隨即臉色大變,又遞給了蔡夫人。
蔡夫人看過,嘴邊卻是冷笑一聲,嬌喝道:“我以爲是什麼大事,看把你嚇的,這個條件不錯。”
“可是,。可是。。。那些都是我荊州的精兵啊!”
“精兵又怎麼樣,那文聘可不是你家的!”蔡夫人冷笑一聲。啪的一聲拍了桌子。臉上閃過從沒有過的堅定,“只要能讓我兒幸福,就是再多三萬,我也捨得!”
蔡瑁嘆了口氣,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這件事。蔡夫人滿意一笑,親自提筆,寫了一封信,又喚了那家人進來,冷聲道:“這封信,一定要親手交給三爺,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那家人嚇了一跳,急忙跪下接過,又是沖沖的離去。
蔡瑁看看沒什麼事情,也起身道:“既然沒事,那我先走了,至於那劉巴之母,姐姐還需抓緊。”
“多大個事,你自回去,今天晚上,我保證把人給你送過去,你也回去收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