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歲月之歸源田居
NO。45私人保鏢
“哇!”
樑田被手機裡的暴喝聲嚇得差點沒把手機扔了出去,人也驚得後退了好幾步,這下倒是如司源所願把“髒手”順勢甩開了。
“你沒事吧?”董東北伸手扶了一把差點摔倒的樑田,關心地問道。
“沒,沒事。”樑田也顧不上董東北扶着自己的手,只是像看怪物一樣看着手裡的手機,掙扎了半天終於還是把它重新覆上耳朵。
“……第一天你就敢犯錯,背一下《行爲守則》第四條!”
什麼行爲守則?樑田還未從那暴喝聲中完全回神。下一秒,頭頂仿似一道閃電劈下來,那些明明不想記住卻早已深刻在腦海裡的文字如幻燈片一樣一個個浮現。
《行爲守則》第四條:不得與女同學或男同學,女老師或男老師,一切接觸到的異或同發生不正常的肢體接觸,若違例作停學處理或由主人親自懲罰。
想是想起來了,可是要當着同學的面背那種非常規的行爲守則……樑田的臉有點發白。
董東北見樑田臉色不好以爲他的身體不舒服,又想伸手去抓他的手臂。
這時,旁邊一隻大手突然伸過來,把董東北的手架在了半途。
“不好意思,這位同學,我們家表少爺不喜與人發生肢體接觸,請你諒解。”
說話的是一個高個黑男子。真的是黑男子:黑的墨鏡,黑的西裝,黑的皮鞋。說話的語氣也帶着濃郁的黑暗氣息,剪裁得體的西裝下隱約可見微鼓的肌肉線條更是讓黑色氣息蔓延。
“哦……”董東北識趣地收回手,心想這就是傳說中的保鏢了吧,看那打扮跟電影裡的一模一樣,一邊耳朵裡還戴着耳麥呢。看來,樑田真的是非富即貴的。
而樑田的第一感覺是這個黑衣人很面熟,應該在哪裡見過,第二感覺就是驚訝:表少爺?什麼表少爺?
“把書給喑。”司源在那一邊命令道。然後用極度危險的語氣說了句“我在悠然居等着你”就掛了電話。
過了兩秒,喑(就是黑衣人)似乎接到了什麼命令,接過樑田和董東北手裡的書單手抱在懷裡,筆挺地站在一邊,態度恭敬又疏遠。
“哇靠哥們!我真的沒猜錯,你有私人保鏢哇!嘿保鏢哥們,你好啊!”
董東北雙眼亮晶晶的上下打量喑,還想用拳頭砸肩的哥們方式和他打招呼,不料拳頭又在半路被一隻手架開。喑一直面無表情的臉上有點動容,貌似動怒的樣子。
董東北悻悻收回手,臉上不見尷尬反而是一片崇拜之色。突然想到上課時間快到了,“糟糕”一聲從喑懷裡抽出幾本課本,拉起樑田就跑。顯然,這東北哥們是完全忘了喑剛纔的“勸告”。
喑看着跑遠的兩人,眉頭微皺:這魯莽的“小東北”(喑可不知道董東北的名字,他是以口音來命名的)。這下這個叫樑田的“表少爺”可慘了。
可容納三百人的梯形階梯教室人滿爲患啦!一來是因爲這節課算是大學開學以來第一堂正式的文化課,之前的時間軍訓啊放假啊的用掉了。雖說大家都有耳聞大學必做的三件事是睡覺,戀愛和曠課,可畢竟是大一新生,剛下鍋的軟油條,正是積極空前高漲的時段,第一節課自然是人人到齊了。
二來嘛,教室後方一角上,有一黑衣人“霸佔”了以他爲中心,三米爲半徑的圓面積的座位。黑衣人也不適意要霸佔的,只是他一身全黑的打扮;雙腳叉開,抱胸挺坐的姿勢;前面左方的桌面高高摞起一疊嶄新課本,面無表情,戴黑色大眼鏡無線耳塞的詭異畫面,確實可以讓人很自覺地退避三舍。
所以教室裡就出現了一角空蕩蕩,其他地方坐無虛席的局面。
上課後,局面變得有些難以收拾,老師在臺上用麥克風講課,學生們在臺下交頭接耳,嗡聲一片,有膽大的還不時回頭偷瞄那奇怪的陌生人。
十分鐘後,臺上的老師終於忍無可忍了:自己在山大那可是人稱活動的“最優美的英文”,哪節課學生們不是聽得全神貫注,如癡如醉的。今年怎麼遇上這麼一位奇怪的……學生?
心裡氣歸氣,老師的語氣還是相當和善,相當循循善誘的:
“後面那位穿黑色衣服的同學,現在是上課時間,你是不是應該把眼鏡摘下?還有,上課還是要看課本的。還是你帶了所有的教科書唯獨忘了英語課本?”
話音剛落,底下一片刻意壓抑的鬨笑。
黑衣人仍保持着交臂抱胸的姿勢,身體紋絲不動,只有嘴角幾不可見的抽動了一下。
一時間,氣氛有點僵。
坐在教室前排的樑田有點緊張。之前還很慶幸黑衣人喑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沒有過分關注他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新同學。現在看來,喑的影響力有點過大了。
董東北見樑田不知所措的樣子就自告奮勇舉手站起來回答老師:“LiSir,他是我們班的特殊旁聽生。請老師不要介意。”
“哦?”LiSir略感意外的又看了喑兩眼,這才繼續上課。
樑田長鬆一口氣,轉臉朝董東北感激的一笑。董東北朝他擠擠眉,比着嘴型:哥們就知道你不想暴露有保鏢保着上學這件事!
英語課後,又上了兩節課。董東北向班上的同學介紹了新生樑田,說的無外乎是樑田因病不能準時報到,今後大家要多照顧之類的話。不過大家的興趣明顯在那個“特殊旁聽生”身上,嘰嘰喳喳的問東北哥們,東北哥們只好用東北人特有的憨憨傻傻的“呵呵”避而不答。
放午學了,樑田有點依依不捨的跟東北哥們告了別,坐“私人保鏢”駕駛的黑色奧迪回悠然居。
樑田抱着高高一疊教科書走進悠然居(不是私人保鏢不幫忙,而是司源有命令:未經允許嫌人等不得進入悠然居。),驚訝的發現司源不在。一路上提心吊膽的樑田輕鬆之餘又有一點點一些些一微微眨眼就可以忽視的小失落。
這時,司源的電話來了。
“中午我沒時間回去吃了。你做了自己吃。晚上見……”
樑田忽視那句明顯別有含義的“晚上見”,心情愉快地把書抱進書房。
這書房是司源吩咐人利用他們在東島“避秋”那幾天時間佈置的,原本客廳幾個大書架都搬進來了。此外,書桌,電腦桌,沙發,一應具全。
綜觀悠然居,原先的總統套房已經被司大少爺改造得越來越像一個家的樣子了。
樑田把教科書一本本整齊碼在書桌上,後退幾步審視良久,終於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開心笑容。又傻氣的用手去捏自己的臉頰——疼!不是在做夢,我真的上大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