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應該放手,而是放不放手都只是角色的層面。
一直在破碎,燒掉自己,燒掉世界。
腦子裡的認知都是狗屎,完全是爲了豐滿角色而存在的。
我不需要那些所謂的認知,也不需要別人對我的任何看法,那只是“我認爲”罷了。
沒有什麼可以繼續保存,所有的玩意都會被火焰燒掉。
整個角色即將被吞噬,什麼都不剩。
撕碎,想要抓住骨頭狠狠敲擊。
把心臟挖出來,雙手將其撕成粉碎,再也聽不到跳動的聲音。
不需要什麼理智,就讓自己像瘋子一樣,毀掉這一切。
吞噬感正密密麻麻蔓延全身,應該直接爆炸的,將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沒有什麼值得留念,不管情緒在抓住什麼,都是根本沒法抓住的。
爆炸的種子都在後腦勺,只需要輕輕一點,就可以摧毀整個腦袋。
那些認知,那些記憶,全部都灰飛煙滅。
記憶不再是我的記憶,僅僅是此刻畫面元素的呈現,僅僅是意識到的內容罷了。
跟真實無關。
全身發麻,最好腐爛,沒有這個角色就沒有任何問題。
死亡就在眼前,不要停下腳步,使勁跳出去,前面就是懸崖。
一落千丈,剩下的根本不需要操心,唯一注意的,僅僅是這一跳而已。
想要撕碎,卻怎麼也找不到位置下手。
明明到處都是虛假,卻彷彿毫無破綻。
角色必須死,沒有誰可以救活角色,老媽的關心、妻兒的溫馨,都沒法拯救角色。
可以拖延角色的死亡,可以讓這些破碎得到緩解,但終究角色都要死亡。
越是抵抗,越是緩慢。
我想把痛苦揉成球,然後狠狠砸向自己。
不是拖延,不是分散,而是如同爆炸一般的集中。
世界無關緊要,那些所謂的大事件,所謂的帝國夢,所謂的切身利益,都無關緊要。
整個世界不真實,我也不真實,這些所謂的切身利益是什麼鬼?
不管發生什麼,都只是畫面元素的呈現。我只是那份覺察。
我並非袁長文這個角色,那麼角色怎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所謂的人往高處走,本身就是一種扯淡,彷彿發奮圖強就沒有辜負這一生。
這是不是人爲的扭曲?
憑什麼認爲發奮圖強纔是不辜負?
憑什麼斷定懶散頹廢就是辜負呢?
人生在世,不要讓自己後悔,努力拼搏發奮圖強。
那麼,誰又做到懶散頹廢一輩子呢?
難道,直接扔掉懶散頹廢這種體驗,不是一種遺憾?
一切都是恐懼,都是虛假的手段。
彷彿正面的就是好的,負面的就是壞的,並且對這種判斷沒有絲毫的懷疑。
並不是說懷疑好壞的內容,而是這種判斷本身就是扯淡。
如果僅僅是好壞的內容,那麼只是更換一些條件,更換贊同的人數罷了。
依舊只是個人喜好,沒有什麼爭論的價值。
帝國夢需要建設,自然要凝聚向心力,團結一致共同發展。
而這個玩意本身就是扯淡,爲了某個目標形成的扭曲,談什麼真實?
怎樣都不會真實,這個世界沒有真實。
憤怒一會多一會少,我已經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
當然,我也沒法知道。
就這樣,隨意的飄啊飄,墜落,下沉,然後死亡。
角色的狀態意味着什麼,怎樣的解釋都是扯淡,因爲我根本沒法知道究竟意味着什麼。
哪怕老師經歷了同樣的狀態,哪怕老師可以幫我確認,但依舊只是扯淡。
我沒法去相信這些東西,只是知道角色不真實。
真實不在這裡,而我又只能在角色層面上打轉,真的可以觸碰真實嗎?
那份覺察明明就在那裡,從來都沒有消失過。
沒有一個我,斬殺不完成也沒有任何損失,只是角色不舒服罷了。
畫面元素呈現一個角色斬殺完成,又如何?
跟呈現一坨屎,有什麼本質區別嗎?
況且,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斬殺完成,並沒有因果關係存在。
就算是簡單的空間移動,我也不能說“因爲我的走動,導致我從a到b”,這只是關聯而已。
並沒有什麼證據,僅僅是一廂情願的相信罷了。
角色怎樣都無所謂,而真實又永遠沒有停止存在,那麼我究竟在幹什麼?
沒有什麼可以阻礙真實,也沒有什麼可以傷害真實。
所謂的“我知道”、“我感覺”,都只是畫面元素的呈現,都只是此刻意識到的內容。
也就是說,斬殺完成之後,其實並沒有任何變化。
角色依舊是角色,真實依舊是真實。
我沒有必要去探討這些,僅僅是猜測而已,當我真正斬殺完成之後,自然就可以解答這些問題。
所以,關鍵點在於斬殺完成。
但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斬殺完成,也就沒有什麼關鍵點可言。
什麼是關鍵?
角色的任何都不是關鍵,而真實看起來是關鍵,但真實又不會出現在這個虛假的世界之中。
虛假是關鍵嗎?
整個世界都是虛假,角色的言行思維同樣也是虛假,全部都是虛假,還關鍵個屁。
沒有什麼關鍵點,因爲斬殺依舊也是圍繞角色打轉。
而無論怎樣的改變角色,都只是此刻覺察到的畫面元素。
或者說,斬殺根本就不是我拿刀去砍腦子裡的扭曲,去整理角色之類的。
“畫面元素的呈現”這幾個字本身就是斬殺,直接將整個畫面扔掉。
不在乎腦子裡的扭曲具體是什麼,也不在乎角色是好人還是壞人,全部扔掉。
我之所以難受,是因爲我根本就是虛假,我只是這份思維,談什麼真實吶。
沒有一個我,只有這份思維而已。
這份思維假裝是我,假裝是角色的靈魂,假裝自己很重要。
來吧,直接吞噬我吧,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我已經敞開胸膛,請讓利刃戳穿,沒有什麼好阻擋的。
船錨必須被斬斷,角色必須死亡,這一切都不真實,還在抓住什麼吶。
而畫面元素的呈現,讓我對此無能爲力,那麼直接呈現我的瘋狂,可以嗎?
黑乎乎的真實,完全超出想象的玩意,就這樣降臨咯。
誰會願意看我發瘋?
最好沒有人,觀光客看不懂我在幹什麼,而真正需要斬殺的人,根本沒有時間看這些。
我怎麼知道古籍上的描述是真實的呢?
破碎還在繼續,我能聽到咔嚓的碎裂聲,緩慢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