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意金錢的夢想,就算沒有金錢,也在默默堅持着自己的夢想。
這種夢想,有嗎?
我不知道,也許有吧。同樣,我也不明白,爲什麼總喜歡用“堅持”這個詞彙。彷彿,長時間做一件事情,就值得歌頌。這樣的話,爲什麼不歌頌拉屎呢?
爲什麼不宣揚那些每天蹲在馬桶上拉屎的人呢?這難道不是一種堅持?還是說,所謂的“堅持”根本就不存在,只不過是腦子裡扭曲的產物而已。
選擇性的添加“堅持”這個標籤,然後讓我只看到標籤本身,而看不到標籤所代表的那個玩意。
如果每天蹲在馬桶拉屎的人,宣揚自己是某種堅持是不得了的事情,也許會被大家所嘲弄。好吧,我們假設夢想都是指那些自己爲擁有的東西,是朝着某個目標前進的話。
那麼,如果有人堅持刺殺總統,有人堅持毀滅星球,這算什麼?可笑的是,這些也不會被認爲是什麼值得歌頌的事情。
同樣都是堅持,爲什麼所謂的夢想就值得歌頌?完全是角色的無聊手段,根本就不知所謂的混亂角色。
我一直以爲袁長文這個角色其實很簡單清晰,但現在看來,我根本不瞭解所謂的“我”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太多的未知在其中,更多的是無數沒法驗證的假設。
承認自己不知道,並不是什麼丟人,只是一種誠實而已。這種“承認自己不知道”,根本不是我以前理解的那樣,我不知道量子力學,我不知道生物基因,所以我不會假裝自己可以鬼扯一些東西。
而是,誠實的看待自己那些知道的東西,誠實到殘忍,然後就會發現自己知道的都是錯誤的。或者說,所謂的“我知道”不過是一廂情願的相信罷了。
堅持,真是一個鬼扯的詞彙。
袁長文發現,自己似乎沒法理解什麼堅持什麼夢想,明明之前的自己還可以理解。甚至,曾經的自己就是心懷夢想前進勵志的人物。
如果夢想值得歌頌,那麼就請歌頌所有的夢想,包括滅絕全人類。如果所有的汗水和堅持都不會被辜負,那麼爲了金錢和權力拋家棄子同樣值得尊重。
袁長文想起,如果自己真的在帝國宣揚這些玩意,根本不會有人來爭辯。濃烈的情緒足以淹沒自己,討論?根本不可能發生,如果真的有人能夠冷靜下來進行討論,那麼也不需要進行討論。
自己就能看到這一點。
之所以有些不舒服甚至難受,不過是那個混蛋聲音開始被自己聽到,而所謂的正常理智再也無法掩蓋那混蛋聲音。自己,漸漸變得誠實,同時曾經的相信並沒有消散。這樣,就會帶來一種懷疑,彷彿自己錯了彷彿曾經的自己纔是對的。
因爲大家都這樣。
所以,夢想究竟是啥?
如果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那麼根本不值得如此進行炫耀,就像自己想拉屎於是去拉屎一樣,這有什麼值得歌頌的呢?我想跳舞,所以跳舞,跟什麼汗水堅持天道酬勤狗屁玩意有關係嗎?
恐懼的變裝表演而已。
恐懼沒錢,擔心自己泯然大衆一輩子,但是又不能直接說自己喜歡錢。於是,就用什麼夢想來進行粉飾,同時也讓自己此刻的窘迫顯得並不窘迫。彷彿,有一個美好的未來在等着自己,並且自己作爲一個堅持夢想的人,所以你不能詆譭我什麼。
保住角色,豐滿屬性,添加自我定義。絲毫不會認爲自己僅僅是蜷縮在恐懼的皮鞭裡,甚至會認爲自己已經擺脫恐懼大步追趕夢想。
可笑。
也許,真的可以達成夢想。但這根本不重要,不真實就是不真實,恐懼就是恐懼。我並沒有說服別人的意思,這是我的斬殺,是我的人生。其他的所有,都不過是我人生的背景資料罷了。
時代的主角、帝國皇室、完美星空、那些金字塔尖端的人物,那些傲立宇宙的強大,同樣也僅僅是我人生的點綴罷了。在我的人生中,他們就是配角,只是豐滿世界的存在而已。
瘋狂總是令人感到舒服,而難受憂傷則是其中的調劑。比起什麼大談認知升級,什麼總結各種行業規律,什麼人生導師之類的狗屁玩意,瘋狂和總總負面情緒更加讓我舒服。
也許,是因爲我本身就是異端吧。如果人人都像我這樣,世界會怎樣?我不知道,也許會毀滅也許沒有經濟提升,也許僅僅是帝國上層再也沒法高高在上吧。
毛毛蟲進入繭中,對於其他毛毛蟲而言,這算不算自殺?這算不算自我毀滅?這算不算是難以想象的?
假設,沒有毛毛蟲知道進入繭中可以化蝶,那麼所有毛毛蟲都會拼命阻止那個進入繭中的毛毛蟲。對吧,對於毛毛蟲而言,這是顯而易見的毀滅。
當然,我知道自己的斬殺會觸碰真實嗎?我不知道,只是老師這樣講而已。爲什麼要斬殺?這個理由我已經不記得,也弄不清楚,反正我就是斬殺了。
只是爲了斬殺而已,只是受不了虛假而已,只是突然之間就莫名其妙的開始斬殺,只是那股難受和瘋狂悄然拽住我跑了一段,然後恐懼想要再次出手拉回我的時候,發現只能抓住些許衣角。
想必那個進入繭中的毛毛蟲,也不是爲了什麼化蝶,僅僅是受不了自己這種狀態,僅僅是渾身難受,僅僅是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些曾經重要的心愛的玩意突然間就變得可有可無。
那股憤怒,那段瘋狂,就這麼拽着我往前衝。停下來的時候,想要回去,因爲恐懼,因爲根本看不見前面的光亮。而想想自己被虛假欺騙,想想自己腦子裡的扭曲,那種憤怒也開始燃燒。
我無法確定自己能否斬殺完成,就像進入繭中的毛毛蟲也無法確定,自己會不會有破繭化蝶的那一天。完全有可能死在繭中,我也非常有可能一輩子就是如此。
毫無成就,永遠沒法斬殺完成,以及丟棄帝國第一人帶來的悲慘人生。
不過,似乎也不是那麼悲慘。首先,我不可能死,因爲一旦死亡對於我來說反而是回家,反而是擁抱死神小可愛。其次,定義悲慘的那個部分,也將被斬殺。
沒有人定義悲慘,那麼我怎麼知道自己生活在悲慘之中呢?
終究只是角色罷了,沒有什麼重要的。恐懼那個妖嬈女子,雖然成功利用恐懼將我拉回來,但同時也指明瞭我需要斬殺的部分。
正是因爲我將某些東西當作真實,纔會讓恐懼有下手的機會。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