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兮的老師年歲已大,因常年缺少陽光照射,腿腳關節也不大靈便。因此儘管詔蘭是個沒有武功功底的女子,這一刀仍是極具威脅。
早已發現異常並悄然跟在其後的秦青突然出現當場,她順手擲出一卷書冊,恰恰擊中詔蘭的手腕,詔蘭吃痛,短刀應聲而落。秦青趁機躥了上去,一隻手緊緊擒住詔蘭,同時着急地對老者道:“老師您快走!”
老者不屑:“你又是誰,我走不走不用你指揮。”
秦青無奈道:“大叔,你看不出我是在救你麼?你配合一下不行麼?”
“他不能走!他若是不死就會害了表哥!”詔蘭拼命掙脫,試圖攔阻老者離開。
老者看了看與詔蘭糾纏在一起的秦青道:“不要以爲我會感激你,雲兮給我的信任名單裡沒有你,所以即便今日你做出救我的舉動,我仍是無法相信你。”
秦青一怔,無奈道:“無論老師信不信我,都不影響我救你。”她拉着詔蘭從入口返回,又回身囑咐了聲,“老師你快走,這地方已經暴露了,你儘快離開吧。”
秦青提着詔蘭一直來到雲兮臥房門外方纔鬆了手,詔蘭恨極,正要發作卻變了臉色。
樹影之處閃出一張人臉,七夜的臉。毫無預兆的,七夜突然對秦青出了手。秦青不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立時被七夜擊中肩部,她暈了一暈,又堅持着回過神來。
七夜的聲音裡有種怒氣,衝着詔蘭道:“竟敢擅自行動。這個女人已經發現了我們的秘密,不能留她。”
詔蘭贊同道:“那是自然,我早想解決掉她。”
秦青咳了兩聲:“整天想着怎麼解決掉我,是不是很辛苦?”說話間她已放開詔蘭,轉身想要擒住七夜:“我就知道這府裡還有奸細,終於被我看到真容。”
七夜迅速側身躲過:“就憑你?!”七夜的身形極快,接連出手向秦青攻來。
秦青一邊暗歎果然是個高手,一邊凝神接招。遠處有一隊府兵靠近,只聽見詔蘭突然大聲叫喊起“救命”來。
她看見府兵到來,邊哭邊跑了過去,道:“是黎姑,她是奸細,想要行兇結果被我們撞見,又想對我們下手,你們快去抓住她!”府兵迅速靠近,看到的一幕正是將軍侍從昏倒在地,詔蘭的侍女被捆綁在一邊,詔蘭小姐則驚慌失措哭得梨花帶雨,兩個打架的人都是府裡的下人,其中一名正是蒙着面紗的黎姑。七夜一個轉念,故意慢了一招,被秦青赤手撂翻在地。
見到眼前這副情形,秦青知道自己就算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幾乎所有的人都是詔蘭的人,唯一一個無干的人卻倒地未醒,即使醒來估計也未必知道是誰在背後偷襲的他,唯一的指望只有暗道中雲兮的老師。
府內總管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倒地的七夜:“你是後院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七夜掙扎着爬起來,正要解釋,詔蘭已淚眼婆娑地上前來:“多虧他救了我,要不然我我們可能都危險了。”
總管點點頭,又看了看雲兮的臥房,心中一緊。詔蘭適時地補充道:“黎姑半夜到表哥房中,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暗道,我與侍女正好經過於此,看見門口昏倒了一名侍從,又聽到房中隱約傳來了救命聲,便打算去看個究竟,沒想到卻遭到黎姑毒手,在她還想要對我動手時,幸好這位義薄雲天的大俠出手救下了我。”
“你倒是很會編故事。”秦青的笑意極冷,“把事實反過來說你是一點兒都不臉紅。”
秦青凌厲的眼神將詔蘭逼退了一步,詔蘭向總管身後一藏,悽悽道:“她現在還想對我動手,她好凶殘。”
總管沒有說話,只緊張地進到雲兮房中,走下暗道查看了一番,暗道裡早已空無一人。
總管陰沉着臉重新走出屋外,對秦青道:“黎姑,你的嫌疑最大,要委屈你幾日,待查明真相後再考慮如何處置。”
秦青自然知道此時證據全都不再自己這邊,她若是硬碰硬,逃出去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但是一旦逃了擺明是自己心虛,相當於不打自招地認了罪,她不能讓雲兮誤會於自己,因此,逃這個行爲她秦青絕不能做。再說過幾天雲兮可能也就回來了,雲兮向來洞若觀火,一定可以還她一個清白。
這樣想着,秦青便一點頭:“行,你們要帶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看着秦青被押下,詔蘭終於鬆了口氣,她將侍女鬆了綁準備一同回去,一轉頭看見如同鬼魅一般的七夜出現在身後。
“爲什麼要擅自行動?”七夜逼視於她,“怎麼,你還揣着其他心思?”
詔蘭強做鎮定模樣:“我只是恰巧路過,然後……然後看見有個暗道……”
“暗道裡有什麼?是不是有位老者?你和他說了什麼嗎?”七夜緊緊盯着詔蘭,神色肅然。
“沒……沒有……”詔蘭向後退去,“我什麼人也沒看見,暗道裡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