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桐一驚之下想要將手抽回,卻被雲雪岸抓住了不放,他認真地望着她,認真地說了一句話:“我餓了。”
蘇青桐跳起來:“我去給你弄吃的。”
雲雪岸道:“要吃你做的,你會做什麼?”
“啊?”蘇青桐一臉窘迫,“會……會煮麪。”
“這麼巧,我正好想吃麪。”雲雪岸微笑地衝她一揮手,“還不快去?”
煮麪這種事其實不是個難事,但是添柴燒火控制火候卻是個傷腦筋的事情。蘇青桐在相府做丫鬟的時候並沒有到過廚房幫忙,是以這些事情一直很是生疏。於是廚藝生疏的蘇青桐手忙腳亂地將一鍋麪煮完時,面已經糊了一半。蘇青桐垂頭喪氣地準備將面全部倒掉時,一隻手伸過來阻止了她。
“雲呆呆你怎麼下牀了?”她放下鍋去攙扶他。
他一本正經:“來看看你有沒有把廚房拆了。”
蘇青桐佯裝生氣,作勢將麪條往雲雪岸面前一擱:“就這水準,愛吃不吃!”
本以爲他會嫌棄地調頭就跑,不想卻取了一雙筷子就着鍋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蘇青桐愣愣地望着他:“你不覺得難吃麼?”
雲雪岸擡起頭,塞了一嘴的面含混道:“不是難吃,是太難吃了!”
蘇青桐面紅耳赤,想要把面拿回:“難吃你還要吃?!”
雲雪岸緊緊護住面前的面,道:“是青兒做給我吃的,一定要吃掉。”他坐在那裡,一口一口勤懇地吃,嘴角有着掩飾不住的笑。
因了這次暗襲,江南織造暫時對外歇業,前前後後的護衛也增加了不少,然而緊張的氣氛還是瀰漫在每個人的心間。
這日二叔悄悄兒地出了一趟門,回來後面色凝重:“我去外邊轉了一圈,總覺得有人在暗中監看我們,只是這裡畢竟在街區,像上次那樣大規模地襲擊恐怕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但是不能保證將來什麼時候會再有,所以,我看少幫主還是離開京城避一避的比較好,這邊也暗地查一查到底是什麼人針對我們。”
“去哪裡?”雲雪岸蹙眉道,“若是有人針對,去到哪裡都是危險的。”
“少幫主,我們在塞北有些兄弟,據前邊探查的人回報,有幫內兄弟在呼勒村定居,少幫主此去可以找一找他們,也好早日將青竹幫給恢復了。”二叔堅持道。
“塞北?”蘇青桐問,“就是那個風吹草地見牛羊的地方?我也要去!”
“胡鬧!那是苦寒之地,你不許去,和碧落一起留在京城看店。”
“公子還是把我帶去吧。”碧落苦着臉,“我可不想被下蒙汗藥了。”
二叔哈哈笑起來:“我看蘇姑娘已經成了少幫主的小尾巴,少幫主若是不帶她走,我看也沒什麼人能把她留的住。”
雲雪岸沉吟半晌,終於遲疑地點了點頭:“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事不宜遲,就今晚。”
夜深。雲雪岸、二叔帶着蘇青桐、碧落並幾個幫中精銳兄弟悄悄兒地出了門,不敢走官道,更不敢走城門,幾個人從山間密林繞了許久纔出了城。
雲雪岸回頭看了眼京城的方向,嘆道:“希望三叔能好好守住這裡,待我們集結到兄弟後早日和他匯合。”
又轉頭看向蘇青桐,鄭重道:“從此以後會有無法預知的困苦和危險,青兒你確實想好了麼?”
蘇青桐同樣鄭重地點頭:“自然,絕不後悔。”
“那好。”雲雪岸從脖子上解下一塊玉牌遞了過去,“這是我從小戴着的護身玉牌,你拿去戴着。”
蘇青桐遲疑着沒肯去接:“這樣重要的東西我怎麼能拿……”
“有什麼不能拿?”雲雪岸將玉牌掛上她的脖子,“讓你拿着就拿着。”
“我戴着它你怎麼辦?”蘇青桐懵懂擔憂地望着他。
“那我以後都跟着你啊。”他的聲音和煦似風,溫暖如春。
往塞北的一路上天氣愈來愈冷,有時候突來的風暴避無可避,苦不堪言。然而蘇青桐的心情卻似乎一直很好,騎着馬笑眯眯地忙前忙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