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後,神族與魔族再次發生了一場戰爭,天帝無奈,只得低眉順眼地從人間請回了白澤,不但請回了他,還將錦繡名正言順地賜婚給他,並且親自操辦了一場熱鬧婚禮,算是給了他倆流落人間的一個補償。
辦過喜宴後,白澤便去了神族邊境打仗,錦繡覺得呆在崑崙山太無聊,便攜着胖乎乎圓滾滾的小龍人回了東海。到了東海的小龍人一下就從蔫搭搭的狀態中走了出來,整日裡都拉着東海侍衛去海上練習“飛龍在天”的本事,錦繡見他難得這麼用心,便也由着他去,自己好落個清閒。
清閒下來的錦繡起初每日一封信地往前線寄,大到東海王宮翻修整飭,小到牆根受潮長了個蘑菇,都事無鉅細悉數說給白澤聽。白澤倒很享受看信的過程,一日沒有信看便覺得不舒服。
然而,錦繡的信卻漸漸少起來,從原來的一日一封,變成了三日一封,再後來又成了十日一封,到最後竟只是不定期偶爾送來一封,信裡寫的也簡單,一共只有四個字:“無事,勿念。”
白澤心裡很不是滋味,與魔族的戰事一結束便匆匆忙忙地去了東海。
白澤在東海上空撞見了正興致勃勃飛來飛去的小龍人,他一把將小龍人提起來:“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宗學裡唸書麼?怎麼會在這裡玩?你娘呢?”
小龍人撅嘴道:“我不是在玩,我是在練習怎樣成爲一條真龍!至於娘,她應該在學唱戲吧。”
“你孃親她在學什麼?”白澤托住自己的下巴,“她那五音不全的怎麼唱戲?”
小龍人將兩手一攤,莫名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孃親特地拜了個師父,每天都學得很認真。”
“師父?男的女的?”白澤問。
“男的。”小龍人撇撇嘴,“長得還很帥。”
小龍人的話音未落,只見到白澤撩起袍子,皺起眉頭,旋風般往東海龍宮去了。
一進東海龍宮錦繡所住的院子,果然聽見陣陣咿咿呀呀的崑曲聲。一衆宮娥並沒有按部就班地各司其職,而是擁擁堵堵地擠在小花園的拱門門口。
白澤一路風風火火得靠近,居然沒有一個宮娥發現,白澤覺得這個事有點奇怪。
宮娥們裡三層外三層地圍着,面色緋紅,嘴裡還時不時地發出兩聲讚歎:“哇!好帥好帥!”
“你看他脣紅齒白,不笑的時候沉靜如水,笑起來又如和煦春風,真是個美輪美奐的人兒。”
“要不怎麼能擔得起國民相公的稱呼呢?”
“你看他一舉手一投足一點都不遜於我們家駙馬。”
“而且他還比駙馬會唱戲。”
白澤越聽臉色越難看,忍不住重重咳了一聲。一衆宮娥嚇了一跳,回頭打眼一瞧竟是駙馬回來了,又是嚇得自動給讓出一條道來。
白澤板着臉,心中琢磨開來:他對待下人一向和氣,是以龍宮的宮娥沒有一個怕他,但是今次這些宮娥齊刷刷地表現出驚慌之色,事情一定不簡單,很不簡單。
白澤從讓出來的一條道上走過去,映入眼簾的一幕正是錦繡在一男子的指導下襬出一個亮相。男子長得封神俊朗儀表堂堂,此時一隻手搭在錦繡左肩上,另一隻手輕輕扶着錦繡的右臂。
一把劍突然呼嘯而過,正釘在男子身側一棵樹的樹幹上。錦繡擡起頭來,微微一笑道:“相公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白澤心裡很不是滋味,他在心裡仔細咀嚼了番錦繡今日的表現,覺得不太尋常,一來她並沒有如往常一般飛奔過來掛在自己的脖子上,二來她的那句話裡分明是嫌自己回來早了。
白澤還未來及迴應,唱崑曲的男子已上前一步,他恭謙一禮:“在下宋仲礎參見駙馬爺。”
白澤“嗯”了聲,那男子禮數周到,挑不出任何毛病,他儘管滿肚子不快,卻也不知道該怎麼發作,只得轉身向着錦繡道:“打完仗好累,娘子幫我捏一捏。”
錦繡爲難道:“今日我忙着呢,要不……”她迅速環顧了一下,指着一名宮娥道,“小紅,你去給駙馬爺捏捏肩膀。”
WWW¸ тt kan¸ CO
白澤噎住:“你……你……”
錦繡卻沒再看他,轉頭向着宋仲礎莞爾一笑:“師父,今日的唱段我還不太熟,能不能再教我一遍?”
白澤憋屈地在臥房呆了幾個時辰,桌上的飯菜已經熱了兩遍,當他吩咐去熱第三遍時,宮娥回道:“公主傳話過來,說是今晚在廣寒樓設宴招待宋師父,讓駙馬爺自己吃飯。公主又說晚宴後她還點了幾齣曲子,若是回來晚了,讓駙馬爺不要等她自己先睡。”
白澤覺得很沮喪,只得先把小龍人餵飽後送去睡覺。小龍人機警,眼巴巴地望着白澤安慰道:“爹爹,你也不用太難過,不就是爲了一個女人麼,你沒有了女人還有我在,不要這麼多愁善感。”
白澤皺起了眉:“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都學的啥?是不是你孃親教你的?不行,改天還是把你弄回崑崙山,我親自來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