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辰宣代身邊,北辰宣代輕握着冷清凍紅的小手,輕聲道:“走到,回房歇息吧!人醒了就好,不必擔心,寂寞不會有事的。”
冷清點點頭,推着北辰宣代回房,躺回榻上那一刻,冷清緊崩了一晚上的神經,這才鬆械下來,眼皮漸漸重了起來。
佇聽着北辰宣代,堅強而有力的心跳,冷清閉上眼睛,陷入沉睡。
隨着冷清的沉睡,冷清開始墜入夢境。
這裡是一個血紅的世界,四周除了血紅之外,空無一人,偶爾有兩三道殘魂,在高空之中飛舞,帶起呼呼風嘯之聲,久久不絕於耳。
天知道,冷清這是在哪兒?
來到了幽冥,不,這裡是冷清的靈魂世界,也只有冷清,這個不是肉體靈魂的靈魂,才能進來的,第三世界。
冷清睜開眼睛,入眼一幕,讓她呆愣當場,久久說不出話來。自從檀木琴事件之後,冷清便是發現,自己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靈魂,這件事,甚至是讓冷清疑惑很久。
看到自己的靈魂,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誰有說得清楚呢?
呆呆的站立在,這片由血紅構成的世界之中,冷清不知道,自己是何立足點,好不容易來個穿越,竟是來到這樣一個世界。
還偏偏和一個殘廢皇子成了親,莫不是,這是上天在捉弄嗎?
正在冷清木然的時候,高空之中,遊蕩的那幾道殘魂,卻像是找到了什麼目標一般,猛然的朝着冷清衝了下來,嚇了冷清一大跳。
連忙運氣嘯九天功法,已至六重的嘯九天功法一開,這幾道殘魂,便像似受到什麼阻礙一般,再也無法寸進冷清分毫。
“已成魂,就去西天極樂,何故在我的靈魂世界盤旋不散?”阻擋住這些滿含怨氣的殘魂,冷清憤怒大喝。
這三道殘魂,她並不陌生,正是那天晚上,前去相府時,過那血魂陣,鑽進自己身體之中的血魂,說起來,也正是這三道血魂,令冷清的嘯九天功法,一舉突破至了六重,老實說,冷清還真不知道,是該感謝他們,還是害怕他們。
這三道怨魂,好像已經是失去了意識,對於冷清的話,他們跟本聽都聽不進去,依舊是不停的撞擊着冷清的嘯九天罡氣。
冷清心知,這些怨魂,用語言,已是無法與之交流,當下,也是緊閉又眼,將嘯九天功法施展到極致。
嘯九天功法發力,整個靈魂空間,就像是受到某種力量牽引般,開始變得扭曲起來,也就是這陣扭曲,那血紅的殘魂,便是開始不停的斯鳴,貌似很痛苦。
但是,隨着他們的斯鳴,殘魂身體之上的血紅,也在不斷被消弱。
原來,冷清是在利用嘯九天功法,將這些殘魂的暴怩之氣,給逼出來,如果能逼出他們的怨氣,冷清相信,這些殘魂,便是可以離開,去西方極樂世界了。
隨着冷清的努力,殘魂之上的血紅,終於是消散,某一刻,殘魂之上的血紅,終於是消散,最後,變成了完完全全的青綠靈魂。
這些靈魂體,怨氣盡消之後,也是回覆了自己的意識。
化作煙煙縷縷,停在冷清的身前,三道人影逐漸閃現,頓時,冷清纔看清了三人的樣貌。
三人睜開眼睛,先是好奇的看了看四周,這纔看向冷清,眼中盡是驚訝與不可置信。
冷清收掉嘯九天功法,將天罡之氣收斂,如此,那三道靈魂體,才得已輕鬆。
“這位,是將軍三小姐吧?怎麼,我們能在這裡,遇見三小姐呢?我們不是已經死去了嗎?”對着冷清一抱拳,其中一道靈魂體,驚訝的問道。
冷清輕笑,回道:“你們只是碰巧進入了我的身體之中而已,這裡是我的靈魂世界,你們在這裡,暫時是安全的,現在,你們怨氣已消,可以離開了。”
三道靈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了一會兒之後,纔對冷清拱手抱拳,以示謝意。
見此,冷清才問道:“對了,你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能給我說下嗎?”
其中一道靈魂點了點頭,這纔將那日,與祝家討要工錢,到被殺害,最後,靈魂被抽出,屍體被投進了浴桶之中,去喂那萬惡的血珊瑚,這一系列事情,盡數說給了冷清聽。
冷清一聽,驚訝的張大了嘴。
現在,冷清算是明白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究竟是誰了,那日,詩燈大會上,袁媛一幅掘作,那梁姓年輕人,竟是用一對血珊瑚來換取。
而也就是這對血珊瑚,令袁媛昏睡了那般久,最後,引來了這般傷天害理之事,實在是人人得而誅之,人神共憤啊!
清楚了一切事情之後,冷清才點頭道:“你們放心離去了,我已在宣城,開了一座織夢紡,以後,你們的家人,都會有飯吃,不至於淪落街頭,或者是墜入風塵,你們的家人,我都會給她們一份工作,讓她們吃飽穿暖,過上好日子的。”
三道靈魂一聽,也是臉露笑意,齊齊跪在冷清身前,異口同聲:“謝謝三小姐了,如此,我們就可以放心離去了。”
說完,三道靈魂給冷清瞌了三個頭,便是化作煙縷,升起,最後消失在了冷清的視線之中。
做完這些,冷清才微笑的閉上眼睛。
當冷清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已經是射進斜陽,已經是傍晚了,冬日的陽光,太過於昏黃,並不刺眼。
“哎呀!睡了一天了。”伸了個懶腰,從榻上爬起來,冷清叫道,看了看榻邊,冷清發現,北辰宣代早已是起榻,不知何處去了。
從榻上爬起來,穿好衣杉,洗漱一番之後,冷清才摸着餓的扁扁的肚子,朝着門外行去。
門一打開,一股刺鼻的腥味,猛然衝進了冷清鼻中,令冷清不由得捂住了鼻子,一臉的難受。
遲疑兩步,冷清邁出屋子,眼前的一幕,嚇呆了冷清。
昨夜血紅雪滿天,今日,冬日的昏日一照射,血紅雪融化,把四周盡是染成了一片血紅。
此刻,北辰宣代正座在院落旁,看着西下的斜陽發着愣。
這一片血紅,實在太過詭異,北辰宣代越發不能釋懷,北都困於這一片血紅之中,好似殺伐過後,這難道就是北都以後的風光嗎?
冷清輕輕走過去,將雙手輕放在北辰宣代肩膀之上,這一片血紅與血腥之味,令冷清感到不適,一股莫名的心慌,自冷清心頭升起。
“你醒了啊?睡好了嗎?”偏過頭,北辰宣代輕輕問着冷清。
冷清嫣然一笑,樂道:“怎麼,看着這一片血紅,感到害怕了嗎?”
北辰宣代搖頭道:“倒不是害怕,而是血紅太詭異了,也不知道,今晚上,還會不會下雪啊!這雪時下時停的。”
看着夕陽,冷清輕笑起來,笑顏如花的俏臉,伴着斜下的夕陽,襯着了冷清可愛的臉龐,更加惹人憐惜。
兩人正這邊說話之時,丫環跑了過叫着跑了過來。
“小姐,寂寞大師醒過來了,寂寞大師醒過來了。”
冷清與北辰宣代對視一眼,輕笑了笑之後,便是推着北辰宣代,朝着客房行去,寂寞正在客房之中靜養。
有必要去問一下寂寞,有關這血紅雪的事情。
兩人來到寂寞的房間之中,此時,丫環正送水出來,見兩人前來,丫環恭聲道:“夫人,老爺,寂寞大師剛剛醒來,樣子特別恐怖,不知道是在害怕什麼,你們快去看看吧!”
冷清與北辰宣代對視一眼,臉上泛起疑問,寂寞在害怕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
遣退丫環,冷清推門而入,進門一看,寂寞正呆躺在榻上,兩眼空洞,見兩人進來,寂寞才偏頭看了眼兩人,低聲喃喃道:“整個北都,邪氣大盛,一場大難即將來臨,快逃吧!”
寂寞這沒頭沒腦的話,立刻讓冷清和北辰宣代搖起頭,不知道該表達什麼纔好了。
推着北辰宣代走過去,座於榻邊,冷清將手放於寂寞額頭之上,感覺到寂寞一切正常之後,冷清才追問道:“到底怎麼了,昨晚看你那般慌神,第二天又吐了血,如此一來,現在又說這般莫名其妙的話,你到底是怎麼了?”
寂寞從榻上掙扎起身來,偏頭呆呆的看向冷清和北辰宣代,木納道:“我也只能盡全力,保住將軍府與十三府了,其它的,我就無能爲力了,這一陣血紅雪,邪氣太重,憑我一人之力,根本就抵擋不了,冷清姐,你們離開吧!北都不能再待了。”
冷清一向很信任寂寞,寂寞如此表情認真,卻是不由得冷清不去相信,當下,冷清也是緊張起來。
要逃,可怎麼逃?將軍府一大家子人,可還在北都之中啊!總不能丟下他們不管吧?
冷清沉默,北辰宣代認真道:“寂寞,你看你能回去護國寺,找你師叔他們幫忙不,有他們在的話,一定沒問題的。”
寂寞搖頭道:“不行,他們沒有這般法力,讓他們幫忙也是死路一條,護國寺之中,道僧很少,基本上都是武僧,佛僧,像師傅那樣的道僧,早就是去雲遊四方了,我如今回來,都是送師傅骨灰回來。
道僧很少有迴護國寺的,因爲,他們都以降妖除魔爲己任,四方遊走,之所以,我纔不願意,回寺做和尚啊!”
寂寞這一說,冷清和北辰宣代無言以對。
護國寺的情況也的確如此,這些年來,隨着帝國安定,少出妖孽,所以,修習道法的道僧,也是日漸變少,因爲,修道法不吃香,還隨時伴隨着生命危險,就很少有和尚再去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