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揮手壓下追水手中水凌劍,偏頭看着追水搖搖頭,輕聲道:“放下,黑炮的危險,我自是知道,但是現在,形勢迫在眉睫,我們別無選擇,他本就衝着黑炮而來,多說無易。”
東方晨宵鬆口氣,剛纔的壓迫,令他差點兒緩不過氣來,拍了拍胸前衣襟,東方晨宵遂道:“不錯,很好,識時務者爲俊傑,本公子很欣賞你這女人,來人,筆墨伺候。”
東方晨宵聲音剛落下不一會兒,早已候在廳外的態正,便是忙不迭的端着文房四寶,急步走了進來。
將文房四寶放於桌上,態正恭敬的告退。
眼瞅着桌上的文房四寶,冷清心頭一突一突的,她這一筆下去,又有多少人,會喪生在黑炮的炮口之下?
在這樣一個冷兵器時代,任何一種熱兵器,都將會掀起戰爭革命。
杜姐呆呆的看着冷清,這一刻,她迷茫了,東方晨宵夜的黑炮,到底是什麼玩意兒?這玩意兒真的這般歷害?
追水只是冷冷的看着冷清,東雪柔兒一臉煞白,東方晨宵卻是一臉的興奮,幾人各自表情不同,心中所想亦是不同。
冷清很是艱難,揮下這一筆,整個大陸的命運或許就會改變,心中略作一陣思慮,某一刻,冷清終是做下決定。
拉過長椅座下,冷清抓過大筆,終是不得不低頭了。
一柱香之後,埋頭畫着圖紙的冷清,終於是將造黑炮的圖紙畫好了。
將筆放回筆架之上,冷清將圖紙放推到對面的東方晨宵身前,冷道:“現在你滿意了吧?何時給我準備馬車?”
東方晨宵將圖紙拿起,仔仔細細的看了半天之後,實在是看不出個所以然的他,才小心翼翼道:“三小姐不會在這圖紙上做何手腳吧?”
冷清呵呵一笑,樂道:“就算將黑炮的圖紙給了你,沒用好的造匠,你依舊造不出黑炮,你要是不相信我,大可將之撕掉,我們的交易不用進行了,那也行。”
東方晨宵不多言了,將手中圖紙遞於了身旁的東雪柔兒,東雪柔兒看了一會兒之後,纔看着東方晨宵,點了點頭。
東雪柔兒點頭,東方晨宵才點頭道:“很好,至於造匠方面,三小姐就勿需操心了,馬車明天天黑之前,一定會你們準備好,這之前嘛!本公子倒是很想與三小姐暢聊一番,不知三小姐可否賞臉啊?”
冷清雖是很不想與眼前這個男人糾纏,但是,急城馬車的她,不得不等着東方晨宵爲他去準備。
幾十輛馬車也不是小數目,一會兒就能找來,那倒也是不可能的。
長呼一口氣,壓下心中燥動,冷清微笑道:“可以,沒什麼不行的,本小姐可也好奇的很,日辰公子這般有魄力,可不會是簡簡單單一侍從吧?”
東方晨宵不在這個問題上,做正面回答,而是轉道:“柔兒,帶三小姐三人下去休息吧!晚上的時候,我們晚宴上再說。”
東雪柔兒乖巧的應了一聲,這才拉着冷清,帶着冷清三人,大步行出了大廳,將東方晨宵一人丟在了大廳之中。
走到大廳外,東雪柔兒才摸着臉脯,一臉的後怕,拉着冷清道:“三小姐,你剛纔可把我嚇死了,居然敢這般頂撞我表哥?”
冷清呵呵一笑,沒有點破東雪柔兒的謊言,而是轉而道:“東王妃這般人好,怎麼會有如此下作的表哥,真是讓人討厭,剛纔追水那一劍,早知道,就應該在他身上留點兒紀念,免得他再臭屁。”
東雪柔兒呵呵一笑,不再多言,帶着冷清三人,朝客房行去。
…………
今夜,蕪城縣下熱鬧非凡,張燈結綵,好一番喜慶。
衆所周知,蕪城是一座偏城,一年俸祿都拿不全的態正,哪裡會想到,皇上竟然會親臨蕪城?
按照當初他的想法是,東方晨宵大不了派個高官過來,走走形式,也就罷了,可沒想到的是,這東方晨宵竟然是親自前來了。
一時手足無措的態正,先是一番緊張之後,纔是帶着人,將整個蕪城縣衙重新鉓了一遍,皇帝來了,自是讓縣衙篷碧生輝啊!
縣衙後面的大廳之中,縣衙丫環們,忙裡忙出,將一疊疊美味佳餚,端了上來,望着這一桌豐盛的菜餚,下人們個個嘆氣。
如此窮城,張羅這樣一桌盛宴,得多困難啊?
過慣了奢華的東方晨宵,哪裡會管這些?菜還沒上齊,他便是早早座到桌邊,倒着酒,自斟自酌起來。
邊喝着酒,東方晨宵有腦中邊想着冷清,冷清那誘人的身子,不斷的在東方晨宵腦中浮現,冷清的話,一直在東方晨宵心中迴響。
他身邊正是缺少一個像冷清這樣能幹的女人,東雪柔兒雖不比冷清差,但是,她的心卻是不向着東方晨宵。
東方晨宵也是拿東雪柔兒沒辦法,必竟,他答應過東方霧闊,要好好照顧東雪柔兒,東方霧闊肯將皇位相讓,東方晨宵又有何再去深究的?
必竟是自己兄弟,下殺手,多少還是有些心忌的。
像西耀那樣,西廂尚文最終,還不是將皇位奪了回來?東方晨宵就怕東方霧闊舉兵造反,到時候,身爲東陽帝國第一才子的東方霧闊,那號召力自是不一般。
東方晨宵很清楚,東方霧闊要是真想推翻他,那也不會是不可能的事情。
東方晨宵正在桌邊思考着這些事情,東雪柔兒與冷清三人一道走了進來,四人座到桌邊,東方晨宵纔回過了神來。
捏起酒杯,自酌一杯,東方晨宵纔看着冷清,笑問道:“三小姐,此次爲何會出現在花城呢?莫非是與歷城之事有關?”
冷清是聰明人,東方晨宵這般詢問,那肯定是知曉了她們的一些底細,心中略一思量,冷清才應道:“日辰公子認爲呢?日辰公子消息倒是很靈通啊?怎麼就把我和歷城扯到一起去了?”
東方晨宵呵呵一笑道:“你們從北都逃到宣城,此番,誓必要稱帝,但稱帝最大的了蛋礙便是袁濤,如此一想,不就簡單多了?不除掉袁濤,北辰宣代如何稱帝?”
話到這兒,摸不清冷清等人到底搞沒搞定袁濤的東方晨宵,頓了頓,遂疑問道:“我倒是很疑惑啊?莫非,三小姐真是帶人打進了袁濤大軍之中?三小姐可勝利了?還是說,被袁濤追的逃到了這邊境來?”
冷清搖搖頭,冷道:“這個嘛!恕冷清無可奉告,日辰公子,咱們還是動筷子吧!免得一會兒菜涼了。”
兩人這般說話間,菜都上齊了,餓了一天肚子的冷清,倒是不怎麼想與東方晨宵廢話,說了一句之後,冷清便是捏起筷子,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吃飯是小事,談事情纔是大事。
東方晨宵此番親臨陽城,就是想見識一番冷清,不過嘛!這人是見到了,可冷清與東方晨宵心裡所想的那般,到是差了不少,令東方晨宵略微嘆息。
酌一懷清酒,東方晨宵自顧自微笑,正想說話,卻是瞧見了對面埋頭吃着東西的追水,後背之上揹着一錦盒。
這盒子,中午追水就一直揹着,怎麼晚上了,追水還揹着?
來了興趣,東方晨宵輕輕放下手中酒杯,問道:“三小姐,你的這個奴才,後背之上爲何一直背個錦盒,莫非,裡面裝着什麼寶貝不成?”
冷清勿的擡起頭,盯着東方晨宵道:“他不是我的奴才,是我最信任的夥伴,日辰公子別搞錯了。”
心裡一早就對追水和杜姐有興趣的東方晨宵,聽得冷清這般言語,不由將心中的輕視放下,開始正視起兩人。
看着兩人打量一陣,東方晨宵卻是莫名其妙道:“不一樣啊!真不一樣啊!你這女人,真是與其它女人大不同啊!”
一旁,東雪柔兒驚訝的看着東方晨宵,這一刻,東雪柔兒有點兒呆愣了,以東方晨宵的性子,他絕不會如此誇讚一個女人,可此刻,他卻是這般評價冷清,冷清或許不知道,但是,深知東方晨宵性格的東雪柔兒卻是明白。
東方晨宵,這是給了冷清絕大的評價。
冷清呵呵一虛僞的笑,問道:“女人有的,冷清都有,女人沒的,冷清差不多少也有,不知道,日辰公子這是哪兒看出冷清不同了?”
東方晨宵怔了下,這才嚴肅道:“不要轉移話題,三小姐,你還沒告訴本公子,你那錦盒裡,到底是何寶貝呢?”
冷清與追水對視一眼,笑道:“日辰公子真想知道?”
東方晨宵肯定的點點頭,像追水這般成天揹着走的東西,那肯定不簡單嘛!東方晨宵不是傻子,一向愛寶如命的他,對天下寶物可謂是情有獨鍾的。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那錦盒裡到底會是什麼寶貝。
心中升起戲謔之意,冷清衝着追水微微一笑,追水會意的點點頭,與杜姐一起,將桌子中間的菜餚端開,挪出桌子正中一小片地方。
追水將錦盒取下,放到桌子正中,看了眼冷清,再次確定之後,追水才彎腰,將錦盒盒蓋打開。
錦盒盒開打開那一剎那,一股寒冰之氣帶起另一股血腥味兒,自盒中升騰而出,等霧氣消散了蒙朧之後,東雪柔兒與東方晨宵才輕輕探頭上去。
靜靜一看,錦盒之中,竟是一被冰凍的人頭,仔細一看,與袁濤有見過幾面的東方晨宵,一眼便是認出,錦盒中人頭,便是袁濤的。
當下,東方晨宵與東雪柔兒,皆是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