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危機就這樣被兩人的一唱一和化解了。
宇文徵因爲受傷的緣故不能去武場,但簡雲苓卻不能不去。
某個微寒的清晨,太陽從東邊天際緩緩透射出漫天的紅霞,浮雲遊走,在藍色的幕布上上演追逐的戲碼。
簡雲苓穿了一身雲藍色的煙羅裙,腳蹬馬靴,墨發簡單用綢帶綁成一束,準備前往武場。
傅東雲手持繮繩等在馬車旁,簡雲苓見是他,脣邊的俏麗淺笑化作了冷峻,移開目光,道:“傅侍衛怎麼在這裡?這個時間,你該在照顧王爺纔是。”
傅東雲神色恭敬,垂首答道:“回王妃,王爺特地叫屬下護送王妃前往武場,並把王妃安全送回來。”
“護送?”簡雲苓眼中盡是不屑之色,譏笑道:“怎麼?蕭白那裡泄了底,現在輪到你來監視我了?”
傅東雲張口欲辯,簡雲苓卻看也不看他,告別蘭姨徑直上了馬車。
傅東雲尷尬地立在原地,幾次看向被晨風掀起一角的車簾,最終還是跳上車樑,駕馬出發。
馬車到達武場,簡雲苓挑簾走出,傅東雲遞過一隻手想扶她下來,簡雲苓直接無視,提起裙角,輕盈落地,片刻不作停留便向裡走去。
傅東雲急忙叫住了她,嘴張了幾次,話到嘴邊卻不知該怎麼說,俊毅的臉上因爲爲難莫名多了些許憨厚。
最後,經過一番思想鬥爭,他勉強憋出一句話:“王妃,樹林裡的事,王爺也是無奈爲之,請您不要怨怪他。”
簡雲苓背對着他,脊背挺直,傲立如蘭,雅淡的氣質外添了幾分難犯的冷貴。
只聽她開口之聲似無底冰潭,道:“無奈?沒錯,你們很無奈。無奈於校場上的那場比試傳到了宇文恆的耳朵裡,無奈於他對你們起了忌憚,無奈於你們的苦心經營,不能毀於一旦。所以你們假造危險,騙我入林拼死救下了宇文徵,然後一聲無奈,就要我全部原諒忘記?”
傅東雲急步走到她面前,對上了她似寒冰包裹的眸子,真誠道:“我知道王妃那天聽到了王爺和屬下在房內的對話。但那並不是全部的事實。沒錯,那隻老虎確實是王爺命人放出的,可原本,王爺是打算在救下二皇子後,殺死猛虎,然後裝作傷重不起,藉此消除皇上對王爺的猜疑。誰知您突然去了獵場,這實在不在我們的意料之中,更不要說有意誆騙了。”
簡雲苓漾開一個風華絕代的笑,仰起頭,寒芒似光,一閃而過道:“我不想知道這些,讓開!”
傅東雲展開雙臂,固執地堵住她的前路,不屈不撓地道:“不行,屬下一定要跟王妃解釋清楚!”
簡雲苓像聽到了一個十分好笑地笑話,脣角弧度更深:“你來解釋?你就對宇文徵這麼忠心,連這種蒼白無力地辯白都要替他說?”
傅東雲眼中驀地襲上一層悲慼,像憶起了什麼遙遠的往事,頹然低下頭,沉聲道:“是,屬下對王爺很忠心。那是因爲屬下這條命,就是王爺救回來的,沒有王爺就沒有今日的傅東雲。屬下說這些,不是要爲王爺辯白,而是告訴您事實。您可以不相信,但請聽屬下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