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真是被他們氣的七竅生煙,也看明白了,靠這兩個愚鈍的木疙瘩自己想,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想出來,遂一口氣說明,道:“徐知這個人雖然軍功無數,但他的缺點舉朝皆知。那就是沉穩不足,過分急躁,而且還好大喜功。這種人,是最好對付的。只要我們派幾千人爲前鋒,佯裝戰敗,到時他定會乘勝追擊,等他一進入我們的包圍圈,那可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任我們宰割了。”
經過蕭白這番徹底的點撥,楊勇和傅東雲也似醍醐灌頂,目中閃爍恍然大悟的驚喜光芒。
宇文徵和簡雲苓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但聽完蕭白的機謀,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一絲讚賞之笑。
“所以,我們應該在哪裡設圍最好。”蕭白的炫才讓楊勇對他刮目相看,下意識就詢問起他的意見。
但這次,蕭白沒能開口,因爲宇文徵搶先一步拔起一枚小旗,落在沙盤上的某個位置,輕描淡寫道:“就在這裡。”
楊勇在行軍圖上掃了一圈,方纔找到他指定的位置,就在琅山的山谷口,一個名叫玉獅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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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風叫囂,亂石叢生。陰沉的天上烏雲壓頂,風聲拍打石壁的巨響仿若惡鬼吟嘯,聽得人膽寒心涼。
有句話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而今日的玉獅壁,等待它的,是一場註定滅亡的爆發。
徐知帶着將士們守在玉獅壁後方的一處風口。
常年的戰場風沙,把他的皮膚吹得粗糙黝黑,那張寬闊的臉上,一雙銅鈴似的眸子精光明滅,藏着果斷與狠戾。
他注視着遠方,身旁副將的聲音在風中顯得微不可聞:“將軍,翰王的軍隊已經到谷外了。”
徐知提了提手上大刀,彷彿等待已久般咧嘴笑了笑,後槽牙咬緊,像極了興奮等待飲血的野獸。
“來得好,我這寶刀,也好久沒有沾過血了……”說着,他愛憐地撫了撫映着灰暗天色的刀面,臉上乍然而現的溫柔透出滲骨寒意。
忽然,從遠處狹窄險峻的山谷間,馬蹄急踏的聲音一聲接一聲傳來,聽上去數量不少,沒有一萬也有幾千。
副將是個很有戰場經驗的青年,鎮定地請示:“將軍……”
徐知並沒有立刻答話,而是緩緩擡起手,盯住那黑壓壓一片向這邊靠近的馬羣,一動不動。
近一點,再近一點……
等他們奔到離他只有五百米的位置,他的手向下一揮,同時厲聲下令:“殺!”
後面數萬將士聞令而動,嘶吼着催動戰馬,提刀迎上。
很快,兩隊人馬就廝殺在了一起。
徐知的軍隊居高臨下,佔盡了地勢的便利,三兩下便處在了上風。
翰王的軍隊雖也英勇,但不知爲何,看上去有氣無力。
最開始,徐知也覺得奇怪,但想一想,翰王的軍隊裡一半都是胡人,降伏之心未必那麼堅定,再加上中原與胡地的氣候不同,他們水土不服也是很正常的,便沒有更多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