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雲苓無聲默認,寒月似的眸子裡,冷漠如浮雲,遮去半面光華。
宇文恆額間的青筋根根爆出,垂在身側的手握的咯咯作響,咬牙切齒道:“所以你是爲了他纔不惜與簡家鬧翻?甚至甘願放棄簡家嫡女的身份?”
相比於宇文恆的極度憤怒,簡雲苓的目光平淡無波瀾,明明那樣雲淡風輕的笑着,卻顯得比喋血的杜鵑更爲豔麗。
她繞指理了理耳鬢邊的碎髮,不置可否道:“是也不全是。我只不過不想再和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白眼狼有任何瓜葛,也不想陪他一起受盡萬人唾罵。更不想將來有朝一日,他罪孽深重無法償還的時候,還要以他女兒的身份,替他承受所有的報應!”
宇文恆猛地揪住簡雲苓的衣領,已全然不顧她還是個女子,狠戾的眸色恨不得將她撕碎,吞進肚中:“你就這麼維護那個殘廢!”
簡雲苓垂眸冷看身上幾乎被宇文恆揉爛的嶄新的衣料,寒意一寸寸浸過她如花嬌嫩的面容,脣邊凝起一抹泰然自若的笑,道:“爲什麼不呢?你們不都崇尚女子出嫁從夫嗎?既然他是我的夫君,那便是我的天。我願意維護他!”
宇文徵俯身靠近她幾分,指尖沿她的輪廓滑下,獰惡的冷笑已經接近瘋狂,道:“天?你信不信,朕遲早會讓他這片天塌下來!”
簡雲苓細如嫩蔥的手指搭上他的肩膀,從背後看就像是在投懷送抱。
一直在她身後不時往這邊張望,確定他們安全的侍衛面色一紅,尷尬的轉過頭去,心中默默腹誹,看來,宮中傳言並非空穴來風。從剛纔皇上奮不顧身地救下翰王妃,以及他們此刻的曖昧姿態來看,這兩個人恐怕真有些什麼不可告人的姦情。
冤孽呀冤孽,想那翰王也曾經是馳騁沙場的英雄,沒想到現在被自己的妻子和兄長帶了綠帽子還渾然不知,真是可憐呀。
女子幽幽的體香傳來,宇文恆也有片霎失神,可是下一刻,簡雲苓便從他側頰輕擦而過,櫻脣湊到他耳邊,一開一合道:“皇上儘管一試,不過容妾身提醒皇上。雖然簡太師現在收斂的很好,沒有攜功自持,但他的野心,你是最清楚的,如果沒有了王爺對他的制衡,難保有一日,他不會權大欺君。到那時,皇上這個岌岌可危的皇位,還能坐得下去嗎?”
宇文恆驚覺被她戲耍,羞憤之下手上再使三分力,恨聲道:“你敢威脅朕?”
簡雲苓放在他肩上的手悄然摁下他的麻穴,宇文恆猝不及防地脫手。
簡雲苓退開一步,低頭理平被他揉出的褶皺,好整以暇地挑眉看他惱怒的神色,淡淡道:“皇上錯了,威脅您的從來都不是我,而是您過去所做的那些天理難容的醜事。其實,皇上每天都會做噩夢吧,夢裡,是不是有鮮血成河,冤魂索命?佛家曰,這都是障,是你自己造下的業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