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做的,就是在早朝之時,於承天殿旁的小室內旁聽,加以記錄評註,若有不妥之處,可不書奏摺,直接與皇上面諫。
而在旁聽之時,未免有人私相授受,不得聖旨,他是不可以走出那件小室的。
有了這層身份的掩護,簡辰逸既可以避免人們的懷疑,又可以在明處暗處爲宇文恆效力。
多麼天衣無縫的安排!
於是,從那天開始,對外,簡辰逸是人人稱羨的青年才俊,對內,他是寸步不離宇文恆的影子殺手——隱魅。
故事到這裡,算是有了一個小小的結束。
簡辰逸低頭摩挲這手上那塊精鐵的面具,冰冷的觸感就像殺人時的刀,決絕沒有感情:“從我知道,我們的主君就是……”他頓了頓,簡雲苓猜他是想說恆王兄,聽說那是他小時候對宇文恆的稱呼,這麼多年,還是很難改掉。
“就是皇上的時候。”他終是沒有說出那個舊日親暱的稱呼,而是換了一個更恭敬,卻也更生疏的:“我就知道,王爺和皇上最後一定會走到那一步。”
“所以,兄長是什麼時候決定和王爺……”簡雲苓想說狼狽爲奸,但看眼前這氣氛,始終覺得不太妥當,便換了一個:“共謀大事的?”
簡辰逸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對簡雲苓不問他選擇宇文徵的原因表現出了小小的詫異。
簡雲苓覺得這很意料之中,完全不需要問。
只要是個人,就多少能夠聽出簡辰逸心裡的掙扎,以他的脾性會投向宇文徵這一邊是肯定的事,但簡辰逸擢升左部侍郎也不過是她替嫁之前不久的事,簡雲苓最好奇的,還是他們倆但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宇文徵最懂她,也不打算賣關子,一派悠閒地幫腔道:“她想知道,你就告訴她吧,不然她憋的慌,晚上睡不好覺,受連累的還是我。”
他說話太露骨,蕭白聽了,朝簡雲苓遞去一個曖昧的眼神,低頭憋笑。傅冬雲臉上唰的紅了一片,簡辰逸最淡定,裝沒聽到,眼睛還瞥到了別的地方。
簡雲苓惡狠狠瞪了某人一眼,卻再次遭到了他的打擊報復:“看吧,她現在就想吃了我了。”
氣勢瞬間頹喪,她自知比不要臉自己永遠不可能是那隻狐狸的對手,便也施展選擇性失聰的神功,強行把話題拉回正途:“王爺讓說,兄長你就別賣關子了。”
簡辰逸果然是個體貼的暖男,很配合地接上了她的話頭,好似從沒被打斷過一般,喟嘆道:“其實,要具體論到時間,我也說不出所以然來。也許,從一開始,我心裡更傾向的人就是王爺,所以纔會在他請我多在父親面前替你掩飾的時候,不曾權衡利弊就答應了。”
“那是第一次,你違背那個人和你父親的命令吧。”簡雲苓心領神會地搭話
簡辰逸聽到她說“你父親”的時候,有點怔愣,但很快恢復自然,微笑道:“是,後來,不知不覺,我好像做的越來越多,也難以抽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