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鄉見故人的欣喜連片刻都沒能堅持,簡雲苓盯着他欠揍的嘴臉,嫌棄地打發道:“沒有!只有牀,愛坐不坐,不坐蹲着!”
蕭白委屈欲泣地走到牀邊,生怕隨時會塌了似的拿手摁了摁牀板,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把屁股放了上去,不忿道:“你說說你,你們走了,留我一個人看着雲樓和王府還不算。半路竟又一封書信把我叫來。我這快馬加鞭三天三夜,飯也沒吃,覺也沒睡,好不容易到了雲城,一來就被打發去跟那羣野蠻人打嘴仗。事成了不僅沒得半點獎賞,甚至連頓好飯都沒有。這會王爺又叫我來陪你解悶,真當我是你們養的馬啊,就算是匹馬,累成這樣,也得讓我喘口氣,休息休息,養精蓄銳吧!”
蕭白越說越氣,眼看就要怒髮衝冠,與君決裂了。
簡雲苓急忙軟聲哄住:“行了行了,知道你辛苦,說吧,想吃什麼,我就是叫人快馬千里,也定給你找來。”
簡雲苓這招很奏效,蕭白登時偃旗息鼓,白了她一眼道:“這還差不多。”說完,忽然反應過來:“不對!這不是你的作風!你什麼時候對我這麼好了?”
簡雲苓失笑:“對你好還不成?天生賤骨頭嗎?”
蕭白故作神秘地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屁股離開牀板,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臉道:“不不不,你是有心事,要不然你早擠兌死我了,說吧,什麼事?我勉強可以給你出出主意。”
簡雲苓愣了一下,很不自然地挪開目光,道:“我能有什麼事?唉,對了,我真沒想到那個以一人之言收服六萬胡軍的人竟是你,看不出來啊,還是有點實學的嘛蕭老闆!快來和我說說,你是怎麼叫那羣胡人對你俯首帖耳的?”
蕭白是何等聰明的人,怎會聽不出來她故意岔開話題,半點不中她的計,盤坐席地而坐,慵懶道:“你算了吧,就你這樣子,是個人都看出來不對勁了。要不王爺會讓我來陪你解悶?快說!”
簡雲苓一聽到宇文徵的名字立刻冷下臉來,語氣中沒有一點情感,道:“我不需要解悶,你就幫我轉告他,別再用那些東西煩我,讓我一個人好好呆着就行了。或者,讓他乾脆放我走,我們倆都落個清靜。”
蕭白忽地無言,許久,難得真摯地盯着她的側臉,問道:“你是真的想走嗎?還是隻在說氣話?”
簡雲苓轉過頭來和他四目相對,一字一句地回答:“我是認真的。”
蕭白無奈搖頭,感嘆道:“原來王爺說的是真的,我還以爲只是他太着緊你,自己亂了方寸。”
簡雲苓意料之中地嗤笑:“你果然是來做他說客的。”
蕭白沒有半點被識破的慌亂,相反很是鎮定,道:“說是說客也不全對,王爺的確是要我來陪陪你,順便開解你一下。”
簡雲苓放冷聲音,語氣不善道:“我不需要開解,我已經想的很明白了,我非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