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都走了,剩下的客人也失了繼續的興致,紛紛稱醉告退了。
簡太師留到了最後,本想與簡雲苓單獨說些話,但看宇文徵和簡雲苓都沒有離去得意思,只好作罷離開。
簡雲苓從剛纔開始,就一直專注於和席間的人鬥智鬥勇,菜都沒吃上幾口,此刻才感覺到餓,就着面前的一旁糕點,姿態優雅地品嚐着。
宇文徵冷冷看她,半響開口道:“王妃沒有吃飽嗎?”
簡雲苓嚥下一口菊花糕,不解地掃他一眼,反問道:“王爺不餓嗎?演了這麼久的戲,還打發了那麼多不懷好意的人,現在人都走光了,王爺可以放鬆一下,好好品嚐宮中的美食了。”
宇文徵眼瞳似深海,深不見底地打量着簡雲苓道:“王妃怎麼知道那些人不懷好意?”
簡雲苓冷哼一聲,放下糕點,用帕子撣掉手上的餅屑,淡淡道:“這很容易看出來,不是嗎?就比如說那個恭王的側妃,她再怎麼不懂禮儀,也知道皇上在此,不該放肆,她敢這麼做,肯定是得到了恭王的授意,以爲妾身初來乍到,不敢於御前失禮,結果,讓妾身給了他們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那你就不怕皇上怪罪?”
“衆目睽睽之下,誰是故意挑釁,大家清楚得很,而且皇上不是表現的很縱容王爺嗎,如果這個時候幫恭王說了話,豈不是露餡了。”
宇文徵眉頭微擰:“你這話,說的像是皇上一直在演戲。”
簡雲苓挑眉:“難道不是嗎?兄弟和睦,夫妻恩愛,皇上演的這一出出戲,別人不明白,王爺會不明白嗎?”
宇文徵危險地眯起眸子,眼底閃過探究。
簡雲苓對上他的眼神,淡然輕笑道:“今天這場宴席,可讓妾身大開了眼界。想必王爺很累了,不如我們回府吧。”
宇文徵沒有說話,算作默認。
簡雲苓推着他的輪椅,出了昌寧宮。
傅東雲駕着馬車早在外面等待。
這也是皇帝給宇文徵的恩典之一:可隨意於皇城中騎馬駕車。
所以他們從來到去,一直暢通無阻,無比方便,但皇帝大概沒有想到,這樣的恩典,有朝一日會讓他葬送了自己的性命與江山。
馬車出了皇城。
城外大部分人家都已入睡,除了幾個大戶門外還掛着燈籠,街道上基本都是一片漆黑。
馬車在路上飛奔,簡雲苓託着腦袋昏昏欲睡,馬車突然一個急停,簡雲苓的額頭磕到了車廂,瞬間清醒。
外面風聲呼嘯,襯得周圍一片詭異的寂靜。但簡雲苓在這片寂靜中感覺到了強大的殺氣,也許是習武者的本能,她提起了內力。
許久後,外面傳來了刀劍碰撞的聲音,除了傅東雲的喊聲,還有幾個陌生男子的聲音,簡雲苓下意識地想衝出去幫傅東雲,可宇文徵拉住了她,面色不變道:“東雲可以應付。”
簡雲苓不知他是對傅東雲太有信心,還是他並不把傅東雲的性命當回事。連她這個內力微薄的人都能感覺得到,外面那幾個,都是內力深厚的高手,憑傅東雲一個人很難對付他們,宇文徵怎麼會不知道?
“王爺,他們人數衆多,傅侍衛應付不過來的。”簡雲苓蹙眉勸道。
宇文徵變了變臉色,冷看她道:“王妃你一個不會武的人出去,只會給東雲添亂,怎麼幫他?”
對啊,她怎麼忘了,宇文徵以爲她不會武,自己也沒有多想,差點就露了馬腳。
“王爺爲何不幫一幫傅侍衛?”簡雲苓露出些許不滿。
宇文徵神色又冷一分,甩開她的手,閉目道:“本王說東雲可以,他就可以,王妃還是乖乖呆在車裡吧。”說完,轉過頭去,不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