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烈的紅色火光把簡府上方的天空照的猶如白晝
面色蒼白的葉姨娘被侍女扶着,站在柴房前不斷哭喊着自己女兒的名字,簡太師和簡夫人在一旁安慰着她,管家不斷指揮着下人們救火。
聞訊趕來的衆人站在火場前,面上不約而同地表現出同情擔憂。
簡雲苓立在遠處,冷冷地看着所有人虛僞的嘴臉,突然很想笑。
這場火,是她放的沒錯。
她本只想讓簡雲舞也體會一下臨死前的絕望,便找人救出她。
可惜,她的多疑和心虛讓她草木皆兵,面對來救她的人,堅持不肯走出火場。
真是應了報應不爽那句話。
簡雲舞的心虛逼瘋了她,讓她時刻害怕簡雲苓會找機會殺了她,卻也因此,把自己推上了絕路。
柴房的火已經滅了,兩個侍衛把被燒的面目全非的簡雲舞擡了出來。
葉姨娘一看到簡雲舞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下人們手忙腳亂地把葉姨娘扶回了她的院子。
簡太師上前一步,查看了下簡雲舞的傷勢,臉色倏地沉了下來,嘆氣道:“舞兒的耳膜被壓在頭上的房樑震破了。嗓子也被濃煙薰毀了。至於這臉……“他頓了許久,語聲沉痛道:“就算用最好的藥也只能恢復五六成,以後恐怕不能見人了。”
在場的人聽到簡太師的話,皆倒抽一口涼氣。
又聾又啞,還毀了容,簡家二小姐這一輩子,算是完了
衆人下意識地看向簡雲苓。
簡雲苓笑而不語,簡太師面色鐵青地走到她身邊,低聲道了句“跟我來”,疾步往書房方向走去。
簡雲苓掃視了一眼周圍或懼怕,或憎惡的目光,優雅轉身,跟了上去。
兩人一路無語。
剛到了房中,房門都未及關上,簡太師猛地回身,揚臂在簡雲苓臉上狠狠落下一巴掌。
“啪!”
無比清晰響亮的聲音迴盪在室內。簡雲苓嘴角滑落一道血絲,臉上五道火辣辣的手指印,在燭火照耀下越發觸目驚心。
簡雲苓轉過被打的歪到一側的頭,垂眸扯起已經麻木的嘴角,似笑非笑地道:“苓兒不明白做錯了什麼,讓爹如此動氣。”
簡太師的臉因爲怒氣充上血色,他擡起劇烈抖動的手,指着簡雲苓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狠手辣了!連自己的親姐姐都不放過!”
簡雲苓卻陰冷低笑,道:“爹,您以爲,這件事,是女兒做的?”
簡太師怒極拂袖:“不是你還能是誰!”
簡雲苓擡起雙眸,眼眶含淚,委屈欲泣卻咬緊下脣強忍着,清冽如泉的聲音中帶着顫抖:“爹,女兒是什麼樣的人,爹或許不瞭解,但我娘是什麼樣的人,爹總該知道吧。您覺得,我娘養出的女兒,會是那麼不顧骨肉親情的心狠之人嗎?”
簡太師啞然。
對於簡雲苓的娘,簡太師是有愧疚的,畢竟當年他負了她。因此,當簡雲苓把她娘都搬出來,以證清白的時候,從感情上,簡太師已經有些偏向簡雲苓了。
“那這是怎麼回事。”簡太師的語氣放軟了許多,但眉角仍然緊緊地蹙着。
“女兒已經問過守門的侍衛了,是二姐姐自己,不小心把燭臺打翻,燃着了周圍的稻草,才釀成這場悲劇的。如果爹爹不信,儘可以找來他們盤問,如果女兒說的有半句假話,願受天打雷劈。”
簡雲苓指天發誓,面上隱含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