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和愛人愛的見證,是他們血脈的延續。
“今ri你們所看到的,聽到的,若是有一言半語在宮裡傳開,亦或是傳至宮外,小心你們的腦袋!”傾凌站在傾悅宮外的臺階上,對侍立在殿門外的宮人,言語低沉警告道。他不想把剛纔發生在莫穎姐妹身上的事鬧大,省得對莫相聲譽造成不好的影響。
“奴才(奴婢)不敢!”
宮人們跪倒在地,齊磕頭道。
“起來吧。”撂下話,傾凌冷着臉步下臺階,“你剛纔那麼說,是在替那位莫二小姐的閨譽考慮麼?”昊陽追上他的腳步,戲謔地問道。
“她?你覺得可能麼?”
傾凌瞥昊陽一眼,沉聲反問。
“哦,我知道了!“昊陽一拍腦門,“你是擔心因那莫二小姐剛纔的舉動,會令莫相臉上蒙羞,被朝臣嘲笑教女不嚴,才那般警告那些宮人,對不對?”傾凌向前走着,沒有回他話,昊陽低聲笑了笑,道:“同樣都是莫相的女兒,這莫二小姐和莫大小姐還真得是沒法比。若是她今個在宮裡的舉動傳揚出去,我看,她這一輩子就甭想嫁人了。”
“你很同情她?爲何沒在剛纔出手扶她一把?”傾凌頓住腳,轉向昊陽,挑眉問道。昊陽訕訕一笑,道:“開玩笑,我會同情她,同情個不知自愛的女子?”說着,他輕推傾凌,兩人繼續向前走,“再說,她目的那般明確,就算我當時伸手扶她一把,她也未必領我的情。”
“沒試,你怎會知道?”傾凌沉聲問他一句,接着轉移話題道:“燁磊最近有沒有找你?”
昊陽搖頭,“沒有。等會出宮,我去閒王府看看,自從那日自莊上回來,我就沒再見過他。”是因爲馨兒和他的婚事,燁磊纔會連着幾天不出閒王府麼?昊陽眉頭微皺在一起。“那小子是個有主意的,估計他是覺得我把馨兒指婚給你,太過於倉促,纔會和咱們鬧彆扭,幾日不出門,窩在閒王府中生悶氣呢!”傾凌言語中的歉意,聽着尤爲明顯。
“他應該沒那麼小氣,你別多想。”昊陽輕聲安慰傾凌一句,接着,他又道:“你是回寢宮休息,還是再到御書房處理奏摺?”
傾凌擡眼朝空中懸掛着的暖陽望了眼,道:“我回寢宮休息片刻,再到御書房處理今個剩下的摺子,你呢?是打算現在出宮就去閒王府麼?”昊陽點頭,“反正我今個也沒什麼要緊事,早些找燁磊談談,想來還是好些。”
“嗯,你去吧。他若是有怨言的話,你就讓他怨怪我好了,是我沒有事先與他和皇舅舅,皇舅母說,就倉促地將馨兒賜婚給你。說來,我那會考慮最多的還是小諾的聲譽,以至於讓你和皇舅舅一家都感覺到訂婚典禮來得太過於突然。”傾凌說着,遙望鳴翠山方向,嘆息了聲,“但願我自私的做法,真爲她成就了一段幸福姻緣,否則,我真得是愧對你和皇舅舅一家了。”
昊陽笑道:“你又來了,什麼愧對不愧對的?馨兒與我之間的婚事,應該說閒王爺和閒王妃,還有燁磊,我娘他們都是樂見其成的。既然早晚都有說破的一天,提前一兩年,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好了,前面就是你的寢宮,我就不陪你過去了。”說完,他朝傾凌揖手告辭,大步朝通往宮門口的道上走去。
“小諾,你一定要幸福!”
朝鳴翠山方向深望一眼,傾凌無無聲低喃一句,然後提步走向凌蒼宮。
莫穎與莫晴一路慢步前行,在即將踏入宜蘭殿殿門之時,忽然,莫晴止住腳步,臻首低垂,與莫穎道:“大姐,我現在還不想回殿裡休息,你陪我在這殿外的花園中走走,可好?”她要利用姐妹親情,讓身旁這眼中釘,肉中刺,放棄愛慕皇上,更要其儘可能地別出現在皇上面前,好成就她的姻緣。
“去花園?”莫穎擡眼看向莫晴,眉間微蹙,“你身體不好,現在回房休息纔是好的,花園咱們有的是時間去轉悠。”她言語中充滿對莫晴身體的關心,就是一雙似秋水般的眸子裡,也蘊出了絲絲縷縷的憐惜。
莫晴輕輕搖頭,蒼白的臉上呈現出一抹執拗之色,她咬脣道:“大姐,我想去花園,就現在想去。至於我的身體,只要心緒平和,就不會有什麼大的問題。”她說着,伸手挽住莫穎,撒起嬌來,“大姐,好不好嘛,咱家就去花園轉一會,就一會,咱們便回殿裡休息。”
“好吧。”莫穎見她氣色尚且不錯,於是,憐愛地笑了笑,兩人轉身走向宜蘭殿外的花園。
春暖花開時節,各色花兒競相開放,絢麗多姿,爭奇鬥豔。
一隻只美麗的彩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將它們最爲曼妙的舞姿,展現在暖陽之下,吸引觀者驚歎的目光。
“大姐,有時候我真想變成一隻美麗的彩蝶,自由自在地在花叢中飛舞。”莫晴言語中流露出淡淡的憂傷,“可惜的是,那只是我的夢想。”聽她語聲中的落寞和憂傷,莫穎不由安慰道:“你只不過是身子骨弱點,待好好調養進補段時日,自會大好。”
“調養進補?”莫晴嘴角微泛起一抹苦笑,道:“咱們府裡好吃好喝的,娘一樣沒少過我得份,可你瞧瞧,我這身子骨就是不爭氣,調養進補了那麼些年,還不是老樣子。”她要一步步挖井,讓莫穎自己心甘情願地跳進去,莫晴心中得意地想着。
“會好起來的。”
莫穎笑得一臉柔和,牽起莫晴的手,柔聲說了句。
“大姐,我們去那邊的亭子裡坐坐吧。”莫晴手指前方不遠處的亭子,脣角掛着淺笑,對莫穎說道。
“嗯。”莫穎眸中含笑,輕輕點了點頭。
姐妹倆攜着手,有說有笑的步入亭中,“等等。”見莫晴就要坐到長登上,莫穎喊住她,然後取出自己的帕子鋪在上面,這才道:“雖說現在已是暖春,但你身子骨不好,還是墊方帕子坐上得好。”莫晴擺手道:“大姐,不用那麼麻煩的,現在是暖春沒錯,可也臨近初夏了不是嗎,再者,今個陽光很好,你用手momo凳子,上面不涼的。”拿起莫穎放在長登上的帕子,莫晴將其塞入莫穎手中,“大姐,你對我真得很好。”說着,她眸子變得溼潤起來,“你這又是怎麼了?”莫穎牽過她的手,兩人一起在長登上落座,柔聲問道。
“大姐……,你……能答應我件事麼?”
莫晴說得吞吞吐吐,溼潤的眸中,漸漸生出乞求之色。
“我答應你件事?”莫穎不解地看向她,“你都沒說什麼事,我怎麼答應你?還有就是,你是我的妹妹,用得着這般求我麼?有什麼事,你就說吧,若是能辦到,我自是會答應你的。”有什麼事,需要這嬌弱的二妹出聲求她?莫穎心裡尋思着。“大姐,無論你能不能辦到,我都求你能答應我!”莫晴說着,眸中乞求之色更爲明顯,隨之而來就是一滴一滴地淚水滑落,“你就當我今個在你面前耍無賴好了,無論如何,求你答應我將要說出口的事!”
不好的感覺瞬間襲上莫穎心頭,但因顧及姐妹情意,她臉上卻始終保持着柔和的笑容,“什麼事這麼嚴重,非得你哭着求我答應?”莫晴緩緩起身,頃刻間,跪倒在她面前,“二妹,二妹,你這是做什麼?有話咱們坐下來慢慢說,你爲何要,要鬧這一出?”莫穎感覺事色真的很不對勁,這跪在地上的庶妹,該不會,該不會是……
她不敢再往下想。
因爲想到那個可能,她的心似是會立刻碎掉。
莫晴抓住她的手,流着淚道:“大姐,我……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皇上,求你……求你把他讓給我吧!”莫穎驚得說不出話,她大睜着眼睛看向莫晴。
許久,她聲音顫抖,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喜歡……喜歡皇上,求我……求我把他……把他讓給你?”莫晴眼中淚水滴滴滑落,點頭嗯了聲,莫穎驟時身體緊繃,臉色難看到極點,她斷斷續續道:“你……你怎能……怎能說出這樣的話?皇上乃一國之君,你竟然將他比作物什,要我讓給你?呵呵!”說着,莫穎嘴角掀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二妹,你是不是把大姐我看得太高了?我與皇上都尚未單獨相處過,而皇上對我……對我亦沒一絲一毫的愛慕之心,我有那個本事把他讓給你麼?”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她們是姐妹沒錯,母親說過,要她愛護,疼惜這個庶妹也沒錯,可她也有她的底線,不是什麼事都得忍着,都得讓着眼前這個庶妹。
更何況,皇上並沒有喜歡她,不是麼?
她拿什麼相讓?
再有就是,皇上,是她說相讓,就能相讓得了的麼?
見莫穎臉色變得難堪,且說出口的話有拒絕之意,莫晴眼裡的淚掉得更是厲害,求道:“大姐,或許是我不太會說話,才,才說出剛纔對,對皇上大不敬之語。我,我的意思是……是你能不能不要再愛慕皇上,還有就是,就是以後遇到皇上的時候,儘量……儘量與他保持些距離,好把接觸到皇上的機會給我,好麼?”她緊咬着脣,雙手握住莫穎的手,身子在不停地顫抖,好似身上的舊疾又有復發之勢。
看着這樣的她,莫穎心裡矛盾起來,與皇上保持距離,把機會留給庶妹,她能做到麼?
“大姐,我……我求你……求你了!”點點血絲自莫晴嘴角浸出,令莫穎不忍將手抽離,任由她拉着,思緒陷入自我矛盾中。“大姐,你有爹chong着,有娘愛着,而我,而我卻,卻……”是在猶豫麼?猶豫要不要答應我麼,莫晴自以爲是地想着,她嘴角噏動,出口之語,泣不成聲,“大姐,你就當可憐可憐我,答應我好不?如果,如果最終皇上依然不喜我,要娶你做皇后,那麼,那麼我會斷了自己的心思,真心祝福你們恩愛白頭,天長地久相守在一起!”
莫穎起身,將手抽離,接着扶起莫晴,兩人回坐到長登上,她眼神清透,淡淡道:“我與你一樣,也深深愛慕着皇上,能嫁給他,一生長伴他身側,是我打小就有的夢想。”莫晴打斷她的話,悲聲道:“大姐這是不答應我麼?”
“我只能說,我不會刻意去吸引皇上的主意,至於你,只要能真正打動皇上的心,讓他對你生出愛慕之情,我,我會誠心祝福你的。”莫穎一字一句地說着,“現在,皇上很明顯對我們姐妹倆都無意。想要他主意到你,你就別再做些輕浮之事,我想,只要你夠好,他一定會留意到你的。”
莫晴眼裡淚水止住,眸帶悲傷地看向莫穎,“你的意思是,是我們公平競爭麼?”莫穎搖頭,望着亭外漫天飛舞的花雨,喃喃道:“我不會和你競爭什麼,在我心裡,一切順其自然就好。”爭來奪來的感情,亦或是算計得來,施捨得來的感情,都不叫真感情。
她要對方發自真心的愛戀,就像她一樣,一顆心不受控制地深愛着他,深愛着那幼時說不要娶她的小太子殿下——今日的一國之主。
裝清高是麼?莫晴垂眸,目中劃過一抹鄙夷。
雖目的沒有達到,但如此已然不錯。
哼,想要不通過努力,就得到皇上的愛慕,恐怕只有蠢材纔會那般想。
掏出帕子,她輕拭掉眼角的淚痕,扯脣輕淺一笑,感激地對莫穎道:“謝謝大姐,謝謝大姐答應不與我相爭!”相爭?她從來沒想過與別人爭奪什麼,更何況那高高在上的他,根本就不是個物什,怎能把爭奪兩字按在他身上?“別再說些忌諱之語了,免得傳入女皇耳中,惹來她不喜。”莫穎眸光清淡,注視着莫晴說道。
“嗯。”莫晴點頭,目光在亭子周圍掃了一圈,道:“大姐放心,這四周很安靜,沒有宮人聽到咱們剛纔說的話。”她神態間的表情很是天真,哪還有剛纔的悽楚悲傷。目的達到,再在這亭子裡呆下去,已完全沒有必要,莫晴起身,對莫穎笑着道:“大姐,你這會不餓了麼?”
莫穎柔和一笑,道:“剛只顧着和你說話,還真就不怎麼餓了。”她說着,跟着站起,隨手打理好衣裙,與莫晴向亭子外走去,“大姐,咱們回到宜蘭殿,先去看看那位琴心姑娘,然後再用膳食好不?”
“好。”莫穎笑着應了聲,“咱們在宜蘭殿也住了有幾天時間,是該去看看琴心姑娘了。”
宜蘭殿,琴心住的東殿。
“你……你是莫小姐?”看到莫穎、莫晴兩人,琴心招呼宮婢扶她起身靠在軟枕上,有些不確定地問莫穎。“嗯,是我。”莫穎微微一笑,走上前至琴心chuan側停住腳,“來,坐這裡。”琴心輕拍chuang沿着她落座。
莫穎笑着點頭,在琴心chuang邊坐了下來。莫晴則是在宮婢搬過來的椅上落座,她心有疑惑——莫穎和靠在枕上叫琴心的女子相識?
爲何她不知道?
“莫小姐,謝謝你,謝謝你那晚陪我一起等女皇出來。否則,我這會怕是xing命不保。”
琴心爲婚典那晚的事,感激地向莫穎道謝。
“姑娘不必客氣,那晚我也沒做什麼。”莫穎目光柔和,看着琴心道:“你身上的傷沒大礙吧?”
“謝莫小姐爲我掛心,多虧女皇着大夫救治及時,我身上的傷已無大礙。”這女子的心地真得很善良,可她最討厭的就是這份善良,因爲她沒有,對,她打小就討厭那些扮可愛,裝善良的女孩子,家境富裕,她要什麼有什麼,纔不會扮可愛博取他人的喜歡,纔不會裝善良,令他人稱讚,來滿足虛榮心。
但,她卻在一個人的面前學着別的女孩子扮可愛,裝善良。
然而,終了,那人依然沒喜歡上她——寒哥哥,我爲了你,扮可愛,裝善良,爲何就是得不到你的喜歡,得不到你的愛戀?
呵呵,你喜歡的是凌無雙那樣故作姿態的女|人。
我真傻,爲了得到你的喜歡,違背自己的心xing,做不喜歡的事,換來得卻是你的冷眼,你的鄙夷,你的不屑!
莫穎,莫穎,你擁有得美好,我都要摧毀,這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我都要摧毀,別怨我忘恩負義,恩將仇報。
只因,我本就從一開始在利用你。
除去凌無雙,找到寒哥哥,她要變成另一個凌無雙,得到他的愛,一輩子不與他分離。
琴心眸中盡是感激之色,然,她心裡的想法,此刻卻惡毒到了極點。
“大姐,你和這位漂亮的姐姐以前就認識麼?”莫晴就不是個耐得住xing子得主,她用天真無邪的眸子打量着琴心,嬌滴滴地問莫穎。從琴心剛纔感謝莫穎的話中,不難讓人知曉她們兩人是相識的,而莫晴卻爲了引來琴心對她的留意,故意扮純真,出言問莫穎。
她這般小伎倆,琴心全看在了眼裡。
“莫小姐,這位好看的小姐是……”琴心如莫晴所願,聲音輕柔問莫穎。
莫穎轉向莫晴看了一眼,然後笑着對琴心介紹道:“這是我二妹,閨名莫晴。”琴心臉上流露出的笑容很是和善,她道:“你們姐倆長得都很漂亮,不像我,丟在人堆裡,找也找不到。”
琴心嘴角含笑,打趣自己一句。
忽然,琴心眸裡溢出絲疑惑,她問莫穎,“莫小姐,你和莫二小姐此刻爲何會在宮裡?”不待莫穎回答,莫晴就搶先道:“女皇喜歡我大姐,她想把我大姐指婚給皇上,所以就宣召我大姐進宮陪她,順便和皇上培養培養感情。”小女兒家的嬌態,以及未來會有個皇后姐姐的自豪,在莫晴臉上全體現了出。
琴心眸光一閃,笑着恭喜莫穎,“恭喜莫小姐了,婚典那晚,我與你說得話,你還沒與令尊說吧?”她自莫晴眼中看出了不甘心,雖說莫晴掩飾得很好,卻還是被她從其眼底看出了嫉恨之色。莫晴嫉恨莫穎,很好,如此很好,她可以好好利用利用這面和心不合的姐妹倆。
“琴心姑娘別聽我二妹瞎說。”莫穎面上稍有不悅,瞥了莫晴一眼,與琴心道:“女皇是因爲欣悅公主不在身邊,想找個人在身旁陪她說說話,就着我進宮住段時間。至於你那晚說與我的
話,我前後想了想,覺得那事與我爹說不合適。”
“怎麼就不合適了?你可是莫相的嫡女,而且人長得漂亮,想來有莫相這個父親,你的才華自也不必多說,這般美好的你,他爲何就不能在女皇和墨皇面前,給你求得一份指婚聖旨?”琴心話說得不急不緩,她是故意說給莫晴聽得,意在更爲強烈地激起莫晴心底的嫉妒。
莫穎溫婉一笑,道:“我爹雖是一國丞相,但他有他的處事原則,作爲他的女兒,我不想讓其難做。再者說,皇上也有皇上的想法,他並不一定接受女皇爲他指婚的女子爲妻。”說到這,莫穎不想再談論這個頗有些忌諱的話題,她話頭一轉,笑道:“別說我的事了,你我現在也算熟識了,別再莫小姐,莫小姐地稱呼我,以後直接換我莫穎就好了。”
“這怎麼能行?”琴心搖頭,臉上滿是爲難之色。
“我大姐說得對,咱們現在都是熟人了,且都住在宜蘭殿,每日低頭不見擡頭見,再這般生分的相互稱呼,聽起來很是彆扭的。”莫晴嬌笑着看向琴心,“咱們三人裡,你年齡最大,我和大姐私下喚你一聲琴心姐姐也不爲過,但是在這宮裡,以免被宮人嚼是非,我和大姐還是照舊喚你琴心姑娘好了,而你喚我們,就直接稱呼名姓就可。”
年齡最大?小丫頭片子是在嘲笑她年紀大嗎?
琴心恨不得跳下chuang扇莫晴一巴掌,前世,她最恨別人問她年歲,更何況落到這琴心身上,讓本二十出頭的她就感到惱恨不已,此刻被個小丫頭片子明晃晃地說出來,愛美的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心中再惱恨莫晴,她也沒讓自己當下失了分寸。
她臉色和善,語聲柔和道:“在星月宮,我就是個伺候主子的侍婢,如今雖在皇宮,但身份卻沒有變,直接稱呼你們兩位大小姐的名姓,肯定是不妥的。要不這樣吧,私下裡,我們隨便稱呼對方都可以,但是到了女皇面前,以及有宮人在場的情況下,咱們還是按照規矩來,兩位莫小姐覺得我這樣的提議可好?”早在莫晴坐到宮婢搬來的椅子上時,琴心就擺手打發伺候她的所有宮婢到殿外候着,因此,東殿之中,現在只有她們三人在。
莫穎垂眸思索片刻,覺得琴心說得有道理,於是,她擡起頭,婉聲道:“就按你說得來。”琴心笑得一臉高興,轉瞬,她眸中泛出的光暈變得傷痛起來,莫穎出於關心,忙問道:“琴心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要不,我這就着宮婢通稟女皇,讓女皇召御醫過來給你瞧瞧。”
“不用。”琴心搖了搖頭,神色哀傷道:“剛纔,我突然間想起了前不久離開我的一位好姐妹,她,她對我很好,我們倆的關係可以說比親姐妹還要親,可她,可她卻被歹人用極爲殘忍的手法,在前不久殺死了。如果,她還活着的話,我一定把她介紹給你們姐倆認識,她是個很好的女子,與莫穎你的脾xing很像,什麼事都爲別人着想,從不考慮自己的得失……”她說着,淚水自眼角涌出,順着臉頰掉落了下來,“她死得好慘,我想給她報仇,卻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你說我那位姐妹會不會埋怨我?埋怨我沒有給她報仇!”琴韻,能讓我爲你流幾滴淚水,你算是死得值得了,別怨,別恨,因爲唯有你死,我要施行的計劃纔不會敗露。
琴心傷心的表情,不僅把莫穎騙住了,就是心機深沉的莫晴,也被她剛纔的一言一語,感動得不得了。
“琴心姑娘,我想……我想你那位死去的姐妹不會怨怪你的,她一定不會怨怪你不爲她報仇!畢竟你也不知道兇手是哪個,不是麼?”莫晴從椅上站起,走至琴心身旁,乖巧地安慰道。莫穎接住她的話,亦安慰琴心:“琴心姑娘,我二妹說得沒錯,你那位被歹人殺死的姐妹,絕對不會怪你不給她報仇的。”
“謝謝,謝謝你們姐倆安慰我!謝謝!”
琴心啜泣着連連謝莫穎、莫晴二人。
兩個蠢貨,真是好騙得緊。
隨便一番言語,就讓她們對她說得話深信不疑。看來,是老天派這倆蠢貨出現在她身邊,助她一臂之力,除去凌無雙和她身邊所有親人,然後好讓她栽贓陷害,全身而退。
就在莫晴欲開口再行安慰琴心幾句時,一宮婢自殿門外走近,朝莫穎,莫晴兩姐妹各施一禮,然後對琴心恭謹道:“琴心姑娘,你剛用過湯藥,該休息了。”莫穎聽宮婢如此說,徑直起身,道:瞧我們姐妹倆,明知你身子不適,還在這與你說這麼長時間話。”她說話的語氣中,滿含歉意,“你好好休息,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閒聊。”
“嗯。”琴心捂住嘴打了個哈欠,一臉的不好意思,接着,她對侍立在一旁的宮婢道:“幫我送送兩位小姐。”
“是。”
那宮婢神態恭謹應了聲。
“琴心姑娘,那我和大姐就先走了,有空,我會來看你的。”莫晴自椅上站起,出口之語甚是歡快。她沒有說我們來看你,單單隻說我來看你,就這麼一句再平常不過的話,卻讓琴心進一步肯定,她與莫穎之間的關係,不似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和睦。
“莫晴,你是想要從我身上撈什麼好處嗎?”
望向莫穎、莫晴離開的背影,琴心嘴角勾起一抹譏笑,啓脣無聲低語了句。
用過膳食,莫穎想要躺倒榻上休息片刻,卻礙着莫晴沒回她自個住的西殿,只好坐在榻上,強打起精神,陪莫晴說話。
“大姐,琴心姑娘是在婚典上受傷得嗎?她爲何會受傷呀?還有,她是星月宮的人,怎會無端端地出現在欣悅公主的婚典上?”莫晴坐在莫穎身側,眸中充滿了好奇,而她一連串的問話,令莫穎秀眉緊蹙在一起,長時間沒有出言回她。
莫晴眼珠子轉了轉,搖晃着莫穎的胳膊,又道:“大姐,琴心姑娘身上的傷,是不是與欣悅公主的婚典變成悅馨公主的訂婚典禮有關?”
“二妹,我累了,沒事的話,你回西殿去休息吧!”莫穎依舊沒有回答莫晴的問話,她秀眉舒展,欲上榻休息。
嘴巴真嚴實,竟套不出一句她想知道的話。
莫晴心中冷哼一聲,嬌聲道:“我今個就在大姐這裡午休,不回西殿了。”她笑了笑,身子一歪,先莫穎躺在了榻上,“大姐,我覺得欣悅公主婚典那晚,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要不然,我問你話,你不會一句都不回答我。”她眨巴着眼睛,盯着莫穎的雙眼,輕快地說着,“算了,你不想說,我不再問便是,咱們休息吧。”見莫穎臉上表情嚴肅,凝視着她一語不發,莫晴適可而止,抿住嘴巴,沒再出聲。
“二妹,不是我不想告訴你琴心姑娘是怎麼受得傷,而是我自個也不知道她因何原因受傷的。在我遇到她時,她已然有傷在身,她說她和女皇認識,想要見女皇一面,我就陪着她等女皇自婚典大廳走出,然後發生什麼事,我就不知道了。”有些事,越是想遮掩,越是能勾起人的好奇心,因此,她隨口說了兩句,意在打消莫晴的好奇心。
她怕,怕莫晴一個忍不住,某日親自去問琴心,到時生出事端,招來滅門之災。
畢竟婚典那晚發生的變故,在場諸人,誰都不能將真實緣由自口中泄出。
“哦,是這樣啊!”莫晴仰面躺在榻上,輕嘆道:“瞧我東想西想,竟把琴心姑娘身上的傷,想到了那晚的婚典上。聽你這麼一說,我覺得定是琴心姑娘奉星月宮宮主的命令,有要事告知女皇,卻在趕來慶州的路上不知何因受了重傷,然後就有了你遇到她一事。”她自言自語的說着,莫穎背身躺在她身側,沒有吭聲。
“琴心姑娘人不錯,我有空要和她……”嘴裡的話尚未說完,均勻的呼吸聲就自莫晴嘴裡傳了出。
於莫晴後面說的話,莫穎並沒有聽在耳裡。
她不會對只見過一兩面的人,就做出對方人品不錯的判斷。此刻,她想得唯有一件事,那就是傾凌會不會將莫晴今日做出的輕浮之事,說與父親莫慕雲。
“你會麼?會把莫晴今日冒犯你的事,告知我爹爹麼?”
莫穎秀眉微蹙,在心裡問着傾凌,問着那被她深深愛慕着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