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虧?我會吃虧麼?我會麼?”凌語嫣抹乾眼角的淚水,臉上呈現出的表情,看得鈴蘭周身一陣抽冷:“主子……”鈴蘭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阻止凌語嫣繼續瘋狂下去,嘴角動了動,終艱澀地喚了聲凌語嫣。
“你回房休息去吧,我在屋裡再坐會。”凌語嫣在椅上坐下,垂眸朝鈴蘭擺了擺手。
房門外,鈴薈聽到這,緊忙躲到暗處一根圓柱後,望着鈴蘭走出屋,回了她自個房裡。
月色皎潔,醉人得緊。
鳴翠別院,櫻花林下的一幕,有着說不出地溫馨,卻又流露出淡淡的憂傷。再有不短時日,皓白如雪般的櫻花就會飄零落盡。
“公主,夜深風涼,還是喚醒郡主回房裡睡吧!”
“這孩子有些日子沒有看見墨兒和雙兒夫妻倆,心想得緊,纔會天天間的往這櫻花林跑,沒事,本宮這不是給她身上蓋着斗篷麼,讓她再睡會。”長公主愛戀地撫着慶陽郡主的秀髮,出聲與桂嬤嬤說了句。
桂嬤嬤是昭和長公主的奶嬤嬤,年過花甲,卻並不顯老態,若不留意她那一頭銀髮,打眼看去,也就五十出頭,聽昭和長公主如此說,桂嬤嬤便也沒再說什麼。
雪白的櫻花林,月華照耀,宛若一片銀色的海洋,它們在夜色中爭相綻放着,好似與時間爭分奪秒一般,想要把自己最美得風姿,在生命達到極限時綻放出,夜風吹過,猶如月光之海中漂浮起的白色織錦,亮白無暇,美輪美奐。
隨着風兒拂過,月色似乎也盪漾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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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低垂着頭,美麗雍容的姿顏上,憂傷盡顯。任着落花染滿她的肩頭。
此刻的慶陽郡主,恬靜適然,鵝黃色的裙裾在竹榻上鋪染而開。她側臥着,曲臂枕頭,輕倚在長公主膝上,呼吸着周圍的櫻花香氣。
她的身上亦是飄落了不少的櫻花花瓣,夢中的她,像是做了個美夢,不由輕笑出聲,她的笑聲,引得昭和長公主臉上的憂傷,更加多了一分。
“若是我走了,這孩子可還會這麼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說着,昭和長公主接連咳嗽起來,她想忍住,可發自肺腑的震咳由不得她,“公主,咱們回屋吧!”桂嬤嬤眸中含淚,勸着長公主,“再坐一會,就一會。”長公主移開捂住嘴角的白色絲帕,看着上面的點點血漬,憂傷道:“嬤嬤知道的,本宮時日已經不多,不,應該就在這兩天,本宮就要去找駙馬了!可是,本宮怎麼也放心不下靈兒,還有,榮國府中送來消息,說皇后想要把慧芯指給齊王做正妃,這可要如何是好?”
皇后身子不能動,但她腦子一直在高速運轉,尋思來,尋思去,就覺得榮國公府嫡女榮慧芯最適合做齊王正妃。榮國公府在朝堂上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有榮國公府在背後支持齊王,懷王和豫王想要爭奪儲君之位的勝算又少了一成。
丞相府支持齊王,這是自不用說,至於靜安侯府,皇后已經着崔海傳話給軒轅擎,讓他近段時間,儘可能地對凌語嫣和凌語珊兩姐妹好,以便她們二人在靜安候面前說叨說叨,好支持齊王拿下儲君的位子。
凌無雙再能耐,魯王是傻子這個事實,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由此,靜安候心中就算搖擺不定,想要支持魯王,也會三思而後行。嫡女是女兒,庶女亦是,爲了靜安侯府的榮華富貴,如果靜安候不是傻的,那麼他要支持的人,將不言而喻。
如此精打細算,皇后真可謂是費了不少的腦筋。
桂嬤嬤語聲有些悲傷,道:“公主這說的是什麼話,您吉人自有天相。且公主良善,老天爺不會就這麼帶公主走的!”桂嬤嬤說到這,手捂住嘴,無聲的流着淚,良久,她接着道:“只要公主好好的,郡主能不開心快活的過每一天麼。至於慧芯小姐,她的事有榮國公操心,公主不必多想的。”
“嬤嬤,有些事你不知道,真的,有些事你不知道的!本宮,本宮不似你說的那般良善。”長公主有些傷痛的搖了搖頭,招收喚婢女擡軟轎過來,把慶陽郡主移至軟轎中,然後扭頭對桂嬤嬤道:“嬤嬤隨本宮到屋裡坐會,本宮有話交代給你。”
“是!”
桂嬤嬤斂衽一禮,跟在軟轎後面,走出了櫻花林。
夜,靜寂;月,清涼。
長公主回到寢院,安置好慶陽郡主,在婢女攙扶下進了自己屋。
“桂嬤嬤留下,你們都休息去吧!”長公主對侍立在內室的婢女擺了擺手,吩咐道。
“是!”
婢女們應聲,轉身退離而去。
長公主走到梳妝檯前,取過一個精緻小方盒,到軟榻上坐下,擡手示意桂嬤嬤在她身邊落座。
“老奴站着就好。”桂嬤嬤半輩子都在宮裡呆着,皇家的規矩,她自是牢記在心,主子給幾分臉面,她不能順着杆子往上爬,因此,她出聲婉拒了長公主的好意。
“嬤嬤,本宮時日已然不多,你爲何就不能隨本宮一次意。規矩是人定的,本宮讓你坐,你坐着便是,無需講那麼多規矩的!”長公主把手中的方盒放到身前矮几上,說出口的話,帶了絲淡淡的落寞。桂嬤嬤默然了一會,移步到長公主身邊坐了下來。
“本宮未嫁給駙馬前,和丞相府中的兩位小姐關係甚好,尤其是和那位大小姐。”長公主望着桂嬤嬤,說起了往事:“她們姐倆相貌近乎一模一樣,可秉性卻有所不同。姐姐性格溫婉柔和,妹妹則是跳脫乖巧。然而,本宮與皇兄一樣,對那個妹妹卻是打心底不喜,總感覺妹妹是刻意裝的乖巧,好討大家喜歡她。”
桂嬤嬤靜靜地傾聽着長公主訴說,長公主說到這,微微停頓了會,嘆息了聲,道:“皇兄和姐姐情投意合,怎奈妹妹對皇兄也情根深種。”見桂嬤嬤目中有所不解,長公主繼續道:“有次,本宮和皇兄一起去相府,自然而然地皇兄去找了姐姐敘情,而本宮則是坐在一邊,看着他們二人臉上的幸福,就在那時,本宮發現了那位妹妹對衆人所表現出的乖巧,有可能皆是僞裝。因爲她望着皇兄和她姐姐的眼神中,不僅有着濃濃地羨慕,竟然還有着說不出地憎恨!”
“憎恨?”桂嬤嬤驚得一下子出聲:“公主是說,相府次女憎恨皇上和她的姐姐?”
長公主點了點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道:“是,她眼中的憎恨,很濃烈。可奇怪的是,就在父皇指婚相府嫡女爲皇兄正妃後不久,相府此女突然間身染重疾,不治身亡。嬤嬤,你說這是不是有些太過於奇怪?”桂嬤嬤點了點頭,長公主眉頭蹙在一起,接着道:“本宮當時就這件事與皇兄談起過,怎奈皇兄滿腦子裡只想着大婚,想着和心愛的女子可以長相廝守,並不把本宮說的事,放在心上。”
“公主,難道現在的皇后有什麼不妥嗎?”桂嬤嬤問的話,長公主心裡明瞭,她擡手捏了捏眉心,靠在軟枕上,甚是疲憊道:“本宮說不上來,但是有一點本宮可以告訴你,那就是本宮不喜她,就像不喜那位二小姐一樣,不喜她。所以,這麼多年,本宮一直不去宮裡走動。”
桂嬤嬤垂眸想了會,擡眼看向長公主,低聲道:“那公主可知魯王的母妃,究竟是個什麼身份?”桂嬤嬤問出這句話,心微微提起,她怕長公主會因爲這個生氣,然而長公主嘴角溢出一抹苦笑,道:“墨兒的母妃,本宮覺得與皇后的身份有着莫大的關係。可要真說他的母妃是她們姐妹中的哪個,本宮現在還有些說不上來。”長公主心中或許明亮的很,可問題是她說的話,永嘉帝未必會相信。
因爲永嘉帝對皇后的愛戀,不容他人對皇后身份質疑一丁半點。
但是,現如今永嘉帝與皇后之間因傻王的事,已然生出隔閡,長公主卻並不知曉。
她若是清楚了永嘉帝現在對皇后的態度,或許還能幫上傻王和凌無雙一把,儘快從皇后嘴中,得知魯王母妃到底身在何方。
靜,長公主話落,屋裡靜默一片,只有她和桂嬤嬤輕淺的呼吸聲傳出。
良久,長公主坐起身,從方盒中取出一封寫好的信件,遞給桂嬤嬤,道:“這封信是我昨個晚上寫好的,等我離去後,你把它轉交給魯王妃,帶她看完信後,或許可以搞清楚魯王母妃的身份,究竟是哪個。”
“公主……”桂嬤嬤雙手顫抖,接過長公主遞過來的信件,眼裡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她清楚,清楚長公主這是在向她交代後事。
長公主擺了擺手,淡淡道:“生老病死,乃世間再正常不過的事。希望魯王妃看過本宮這封信後,會多對靈兒盡份心。”桂嬤嬤用袖子摸着淚,道:“魯王妃是個好的,她一定會善待郡主。”長公主目中憂傷涌現,點了點頭,接着道:“慧芯的事,本宮告知了榮國公,着他儘快給慧芯定親,以便絕了皇后的心思……”
“咳咳咳……”長公主話說了一半,難受的手捂xiong口,似剛纔在櫻花林一般咳嗽個不停,桂嬤嬤忙取來一方乾淨的帕子遞給長公主,“嘔……”隨着這一聲乾嘔,長公主嘴裡驟時溢出一口鮮血,“公主……”桂嬤嬤急忙站起身,扶住長公主就要倒在榻上的身子,流着淚喚道。
長公主躺在桂嬤嬤懷裡,艱難地扯開脣角,笑了笑。
那笑容極輕極淡:“本宮,本宮真捨不得就這麼離開靈兒。可是駙馬一個人在那冷冰冰的地方呆的太久,他需要本宮去陪他;呵呵!也不對,也不對……”長公主說出口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來,她這個時候想到,是不是因爲她把當年發現相府次女僞裝的事,沒有在衆人面前戳穿,而致使老天爺懲罰她,懲罰她早早拋下自己的癡女,離開這人世。
一顆晶瑩,順着她蒼白的容顏,慢慢滑落了下來。
“公主,你會好的,你一定會好的。老奴這就給你去請大夫過來。”桂嬤嬤將長公主的身子放平,讓她舒服的躺在枕上,用帕子爲其把嘴角上沾染的血漬擦拭乾淨,就要離開,“不,嬤嬤不要去,沒用的,沒用的!本宮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境,何必再繼續折騰!”長公主拽住桂嬤嬤的手,不讓桂嬤嬤離開。
“好,老奴不去,老奴不去!”桂嬤嬤坐到長公主榻側,反握住長公主的手,“公主說了這麼久的話,一定累了,公主好好歇會,老奴就在這守着公主!”
長公主輕輕點了點頭,雙眼閉合,輕淺的呼吸聲,隨之在屋內響起。
相府中,柯丞相書房裡的氣氛,冰冷到了極點。
“你們哥倆也說說你們的看法?”柯丞相雙手背後,站在窗前,凝視着窗外的月色,與柯子謙,柯子楠哥倆說了句。
良久,柯子謙道:“魯王府怎會有那麼多的高手在暗處潛伏,若不是因爲他們,咱們的人,也不會全部傷亡殆盡!依兒子看,那凌無雙的身份,絕不簡單!”說着,柯子謙雙拳緊握在了一起。“咱們外面不是還有人嗎?把他們立馬召回,保護咱們相府吧!”柯子楠站起身,走至柯丞相身後,語聲有些輕顫道。
“召回?怎麼召回?爲父給他們下了死命令,如果這次除不掉凌無雙,讓他們不用再回京覆命!”柯丞相怒視着柯子楠,“遇到點事,你就驚慌,這樣成何體統?”堂堂七尺男兒,一點骨氣都沒有,柯丞相越看越覺得柯子楠礙眼,道:“坐椅上去!”
“哦!”
柯子楠弱聲應了句,回到椅上落座,神色間滿是恍惚,早上得知城外那處院落*燃爲灰燼,他們父子三人坐在書房,一直商討着對策,可這都到了深夜,依舊沒商量出一個具體的法子出來,這能叫他不急,不憂心麼?
“你的意思是說,那些潛伏在魯王府內的高手,是凌無雙暗中培養的人?”柯丞相走回書案後坐下身,目光投在了柯子謙身上,道:“她一個閨中女子,有那麼大的能耐嗎?”
“爹,你不要忘了凌無雙可不是個簡單的閨中女子,先不說她那虛幻的神女身份,就是她那一身不凡的武功,你覺得是個閨中女子該有的嗎?”柯子謙站起身,對柯丞相說着他心中的想法,“凌無雙身上的武功,不會是一天兩天就能練出來的,從而不難看出,以前的她都是有意僞裝自身的鋒芒,落得草包廢物之名。”
柯丞相聽柯子謙這麼一說,眉頭緊皺,不解道:“她爲什麼要這麼做?據爲父所知,她可是對齊王甚是鍾情,倘若當初的她,與今日的她一般無二,你覺得齊王還會休棄她,而娶她的庶妹嗎?”柯子謙搖頭道:“這個兒子倒沒有深想過。不過,那些潛伏在魯王府中的高手,兒子認定他們是凌無雙的人沒錯。”
“爹,大哥,你們說這些,眼下有什麼用?”柯子楠坐了一會,實在是壓抑的厲害,忍不住出聲道:“咱們再這麼幫着皇后深陷下去,保不住會有滅門之禍,以我看,咱們還是收手吧!”柯丞相在柯子楠嘴裡的話剛落下音,就怒拍書案,道:“收手?你給爲父說說如何收手?有件事,爲父尚未對你們哥倆提起。”
聽柯丞相說到這,柯子謙和柯子楠齊齊擡眸看向柯丞相,等着他後面的話。
“有天晚上,暝夜隻身潛入相府,逼問爲父有關魯王母妃的事。他說,是有人委託清風樓查清楚魯王母妃現今的生死。”
“爹,那你是怎麼說的?”
柯子謙的心,猛地提起,額頭冷汗直往外冒。暝夜的威名,各國皇室聽着都怕得緊,何況他們這些普通人?能被暝夜找上門,只能說明,他已經對要經手的事,有所掌控,否則,他絕不會輕易路面,以至於打草驚蛇。
且能拜託暝夜親自出馬查清魯王母妃一事的幕後之人,肯定與暝夜有着非同尋常的關係。
柯子謙不敢往下想了,他沒料到他們家自己的私事,竟然驚動了暗夜帝王暝夜插手。
“爲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這並不排除暝夜已經對皇后的身份,及魯王母妃的身份有所懷疑。”柯丞相背靠在椅上,有些無力道:“你娘那晚無意中說出的話,多半在暝夜心中更加坐實魯王母妃與皇后,及咱們相府之間的關係。”柯丞相嘆了口氣,接着道:“宮中,容妃好像也對皇后的身份生了疑,這一連串的事,近段時間,攪得爲父怎麼也休息不好,所以,無論如何,你們哥倆都得在今晚給爲父相出個妥善的法子來。要不然,咱們相府怕真的要凶多吉少了!”
“容妃?爹,容妃怎麼會對皇后的身份生疑?她不是一直不得皇上的*,呆在她自己的宮裡不四處走動嗎?”柯子謙強忍住心底的恐慌,問柯丞相。
他實在是沒料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般愈演愈烈下去,終究會露出破綻,終了,別說皇后,相府會有怎樣的結果,就是他們一族人的性命,怕都不保。
“漓王的事,容妃算在了齊王頭上。能入後宮,生下皇子,且將皇子撫養成人,你覺得她手裡能沒有幾張王牌護身嗎?”柯丞相挑眉看向柯子謙,道:“容妃和皇后的樑子,是因漓王一事所結,若想讓容妃收手,一則是滅了容妃的口,另一則就是想辦法證明漓王確實不是齊王所傷,而是另有其人。可這兩樣都不好辦,滅了容妃,皇上肯定會懷疑到皇后頭上,近段時間皇上對皇后的態度,想來你們心裡也是知道的,而要找出那真正傷了漓王的人,更是難上加難!”
“爹,你說漓王會不會是暝夜傷的啊?還有就是,就是出現在魯王府的那些高手,會不會也是暝夜派出的人?”柯子楠弱聲道。
經柯子楠這麼一提醒,柯丞相目中光芒一沉,道:“爲父在暝夜那晚離開後,有想過是凌無雙拜託暝夜查清魯王母妃一事,可是,凌無雙又是怎麼和暝夜搭上了關係,這一點爲父實在是想不通?”柯子謙擰眉想了片刻,道:“爹,你最近多半是精神有些不佳,前段時間,南方水患,傳回京城的事,你又不是沒有聽說過,清風樓做什麼買賣,咱們大家心裡都明白得緊,凌無雙既然能拿出那麼多的銀兩救濟百姓,那麼,她找上清風樓查清魯王母妃的事,又有什麼不可能的?”
柯丞相頷首:“你說的也對,清風樓做買賣,利字當頭,只要有足夠的籌碼,請暝夜親自出馬,自是沒什麼不可能。”言語到這,柯丞相目中光芒逐漸變得陰狠,道:“所以,爲父下了死命令,讓他們這次必須除去凌無雙!”
對於柯最後說出口的話,柯子謙,柯子楠哥倆沒有出聲應對。
只因他們哥倆心裡沒底。
“爹,要不咱們還是把娘和孩子們送到別處先安置下來,免得,免得……”柯子楠擡眸看向柯丞相,吞吞吐吐道。
“胡鬧!”柯丞相呵斥了柯子楠一句,接着道:“你是不是糊塗了?府中女人,孩子一起消失,這不引起他人猜疑纔怪!你是想提早斷送咱們相府衆人的性命嗎?”柯子楠慌亂地搖頭,回道:“孩兒沒有,孩兒只是想爲咱們相府留下些血脈。”
柯丞相差點被柯子楠說的這句話,給氣的半死,他粗喘了幾口氣,手指柯子楠,怒視道:“你,你是不是要氣死爲父,纔不會亂說話?啊?現在什麼事都還沒發生,你就把所有的一切往壞處去想!”
“孩兒這不是想到了最壞的結果嘛!若真到了那一天,再去安置孩子們,可就晚了!”柯子楠垂頭低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