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月之後,月兒爲皇上生下了一個小公主,皇上對公主喜愛至極,她希望月兒生下的小公主長大之後也能像月兒一樣如月光般皎潔美麗。
皇上一高興便封月兒所生的小公主爲攬月公主,而更令皇上感到高興的便是沒過多久,秦流素也要生產了。
孕期秦流素的肚子便超出月份的大,潘太醫幫流素看過之後曾告知皇上,流素腹中應該是一對雙生子,沒想到等到生產時,還果真如此。
秦流素爲皇上生下了一對雙生姐妹花。看着兩個美麗的小公主,皇上的心裡說不出的喜歡,本想着等兩位公主滿週歲的時候便進行冊封,沒想到發生的一件事情讓皇上抱憾終生。
臨昭殿中,還在月子裡的秦流素躺在牀上,小青和小云在身邊伺候着,這幾日流素都沒有見到兩位公主,心裡很是想念。
“小云,小青,你們兩人去把兩位小公主抱過來,我這幾日都沒有看到她們,甚是想念。”秦流素躺在牀上說道。
“是,奴婢們這就去。”小青和小云說完便離開了臨昭殿,這時杜霓裳帶着荷香來了,她一進入臨昭殿,便徑直朝秦流素的寢殿走去。
“秦美人,你可知道昨日華妃娘娘已經被皇上打入冷宮,她多封書信和宮外的情郎暗通款曲,皇上看在她生下攬月公主的份上才免她一死,恐怕華妃娘娘的餘生只能在冷宮中度過了。”杜霓裳狂笑着說。
聽到杜霓裳這麼說,秦流素的眼淚便奪眶而出,孕期秦流素與月兒早已經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可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月兒爲皇上生下了公主,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看到秦流素一臉的悲傷,杜霓裳又說道:“皇上原本想將你和那月兒一起打入冷宮,可是念在你如今還尚在月子裡,便決定等你出了月子再對你進行處置。”
杜霓裳的話如同一盆冰冷的水澆落在秦流素的頭上,她曾經以爲在這宮裡可以平靜的生活,沒想到這才幾天,宮中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以她對月兒的瞭解,月兒斷然不會做出背叛皇上的事情,而自己雖與月兒交好,可是對於所謂的書信也並不知情。
一想到出了月子,皇上便會將她打入冷宮,秦流素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如今她什麼都可以捨棄,唯一讓她放心不下的便是她生下不久的那一對雙生女。
杜霓裳看到秦流素一臉的落寞,便狂笑了許久,然後帶着荷香離開了,直到現在,秦流素纔看清杜霓裳的真面目,原來在這皇宮裡,那些榮華富貴和皇上的寵愛都如過眼浮雲般轉瞬即逝。
杜霓裳走後不久,小青和小云便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走了進來,秦流素望着襁褓中自己的一雙女兒,眼中充滿了不捨。
“小青,你想辦法出宮一趟,然後通知安虎和杏兒,讓她們兩人今晚務必在外等着,我會想辦法從皇上那裡拿到出宮的令牌。”秦流素對小青說道。
“是,娘娘,奴婢還想着能隱瞞着你,沒想到娘娘如今已經知道了,小云願意誓死守在娘娘身邊。”小云哭着說道。
“現在不是表忠心的時候,小云,等到小青午後從宮外回來,今晚就拜託你了,請你務必將我這兩個孩子送到安府,從此以後我的孩子就拜託你了。”秦流素對小云說道。
“娘娘,小云一定會讓這兩個孩子在安府裡健康快樂的長大,娘娘你就放心吧。”小云一臉堅定地說着。
“如今我只希望這兩個孩子能活着,遠離這皇宮中的事事非非,以後再也不要與皇宮有任何的牽扯。”秦流素雙手一一接過襁褓中的孩子,看了又看。
小青出宮之後,便與安虎和杏兒如實說出了秦流素如今在宮中的形勢,聽到小青這麼說,
杏兒的眼中滿是淚水。
“告訴流素,讓她放寬心,我和安虎一定會讓小云帶着兩位公主在安府好好生活。”杏兒說完便泣不成聲。
晚上,宮中說不出的安靜,午夜時分,秦流素將襁褓中的兩個孩子交給了小云,等到她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臨昭殿竟然有火苗在蔓延。
“小青,還好小云已經帶着我那兩孩子早一步離開,否則也要和我們一起葬身火海,趁着現在火勢不大,你趕緊走吧。”秦流素對小青勸說道。
“流素,小青絕對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就算是死,小青也會陪着你的,以前在張府如此,現在也是如此。”小青堅定地說。聽到這些,秦流素的心裡說不出的感動。
宮裡的衆宮人和巡邏的侍衛都大喊着:“走水了,臨昭殿走水了。”一時間大家都拿起木桶臉盆朝着熊熊大火潑灑。
小青扶着秦流素在寢殿裡無聲的哭泣,而皇上此刻正在合歡殿裡陪着韋玲瓏,當陳公公將此事稟告皇上的時候,皇上還是說不出的震驚。
“玲瓏,快隨朕一起到臨昭殿看看,如今流素怕是已經知道了月兒的事情,朕只是遷怒於她,卻並沒有想要她死啊。”皇上難過地對韋玲瓏說。
“皇上,臣妾這就隨你一道前去。”皇上說完便和韋玲瓏匆匆穿好了衣服,朝合歡殿外走去,陳公公看到皇上出來,趕緊迎了上去。
“皇上,如今大火燒的正旺,怕是過不了多久,臨昭殿便會燒成一片灰燼,與臨昭殿相鄰的承香殿,奴才已經通知過了,許婕妤如今也在臨昭殿外呢。”陳公公惶恐地說道。
“吩咐宮中的侍衛和宮女太監,無論如何一定要救下秦美人,若是秦美人有任何的閃失,朕要他們都跟着陪葬。”皇上恍然若失地說道。
在皇上的心裡,他無論如何也不希望秦流素就這麼死了,當初將秦流素納入後宮皇上早已經用心良苦,如今若是秦流素就這麼死了,那他以後豈不是再也見不到她了。想到這些,皇上的心裡便覺得說不出的害怕。
崔統領帶着手下的一羣侍衛也過來了,大家費力撲滅了臨昭殿中的大火,這時卻看到小青早已經昏迷,而秦流素已經在寢殿中上吊了。
幾個太監看到這情形,趕緊將秦流素放到牀上,皇上不顧安危地衝上前去,抱着牀上的秦流素說道:“流素,你爲什麼要這麼傻,朕只是生氣,可是在朕的心裡從來沒有想過要你死啊。”
這時幾個侍衛發現了不遠處快燒完的棉絮,還有宮女的衣服,忙大聲說道:“稟告皇上,屬下們找了許久也沒有找到兩位小公主,若是沒有猜錯的話兩們小公主和其中一名叫小云的宮女已經葬身火海了。”
聽到侍衛們這麼說,皇上的心裡更加的悲痛,他沒有想到秦流素竟然是這麼的恨他,竟然會放火燒了這臨昭殿,甚至連她爲他生下的兩個孩子也不放過。想到這些,皇上的心裡亂極了。
如今所有的事情都讓皇上覺得疑惑,以他對秦流素的瞭解,秦流素斷然來會對整日服侍自己的宮女小云痛下殺手,更不會一把火燒了這臨昭殿。
皇上抱起秦流素,然後對陳公公說:“陳弘志,宣潘太醫到紫宸殿來,朕要他一定救活秦流素和臨昭殿中的宮女,朕要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太醫署中,潘孟陽一聽說臨昭殿中失火,一時間慌亂極了,在潘孟陽的心裡曾經一直想要守護的秦流素,若是就這樣的死去,對於潘孟陽來說將會是怎樣的一種遺憾。
此刻的潘孟陽有些茫然無措,他跟着一個小太監面無表情地朝着紫宸殿走去,一路上潘孟陽都在心裡默默地念着:“秦流素,你一定要活着,你一定不能死,我還有好多話沒有對你說呢。”
紫宸殿中,潘孟陽爲小青施針,只見小青咳嗽了幾聲,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環顧了一眼紫宸殿中的一切,然後逐漸恢復了意識。
小青發現此刻的她正在紫宸殿中,而紫宸殿的龍榻上秦流素安靜地躺在那裡,潘孟陽正在爲秦流素一遍又一遍的施針。那些銀針扎滿了秦流素的前額。
“皇上,皇上你一定要救救秦美人啊,奴婢沒有照顧好秦美人,還請皇上贖罪。”小青傷心地說道,心中卻是對那場突如其來的大火充滿了懷疑。
“你是服侍流素的宮女小青吧?以前可是在雜役坊爲奴,先不要着急,慢慢把話講清楚,爲何臨昭殿會無故起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上滿臉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小青。
潘孟陽顯然早已經認出了小青,只是如今在潘孟陽的心裡,他更擔心秦流素的死活,幾次施針,秦流素都沒有絲毫生還的跡象,這讓潘孟陽的心中很失落。
“回皇上,娘娘昨日午後便突然說起想要看看兩位小公主,奴婢才和小云一起把兩位小公主從乳孃那裡抱過來,回來的時候看到杜昭儀從臨昭殿中走出去。奴婢們也沒有多想。”
說完這些小青又接着說道:“可是昨晚娘娘哄兩位小公主睡下之後,便由奴婢陪着去寢殿休息,沒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竟然在臨昭殿中燃燒了起來,奴婢和娘娘這才發現小青和兩位小公主已經葬身火海。”
“那秦美人爲何要上吊自盡,可是因爲痛失兩位小公主嗎?”皇上難過地問道。小青聽到皇上這麼說,心裡更加地難過。
“奴婢被濃煙迷的睜不開雙眼,之後便昏迷了,娘娘可能知道小云和兩位小公主已經不在人世,便動了輕生的念頭。”小青含淚說道。
聽到小青這麼說,皇上此刻心裡早已經心知肚明,一定是杜霓裳派人放的火,而月兒的事情也一定是杜霓裳從中作梗,想到這些,皇上的心裡有些害怕。
沒想到一直以來,他所寵愛的杜昭儀竟然是一個如此蛇蠍心腸的女人,而像杜霓裳這樣的女人在後宮裡,就像是一顆炸彈一樣,留她在身邊隨時都會有危險。
皇上望着牀上的秦流素對着潘孟陽問道:“潘太醫,流素她會醒過來?她沒有死對吧?”可是潘孟陽聽到皇上這麼說,卻是沉默不語。
許久後,潘孟陽跪在地上說道:“微臣已經竭盡畢生所學,可是卻也無力迴天,還望皇上能夠節哀。”
聽到潘孟陽如此說,皇上的心痛極了,他知道秦流素已經死了,再也不可能醒來了,皇上有些慌亂,陳公公看到皇上這樣,趕緊攙扶着皇上坐到了紫宸殿的龍椅上。
三日之後,秦流素被皇上厚葬,小青被皇上安排到了柳輕舞的承歡殿,對於秦流素,皇上念及秦流素生前爲她生下過兩位公主,便追封秦流素爲麗妃。
皇上將月兒從冷宮中放了出來,恢復了月兒華妃娘娘的封號,而杜霓裳卻被皇上貶爲宮女,打發到掖庭去了。
當月兒得知秦流素已經被皇上安葬,一時間悲從中來,望着化爲一片灰燼的臨昭殿,月兒在心中感慨道:“在這宮中,除了秦美人可以於我說知心話外,從此便再無一人。”
秦流素就這樣永遠的消失了,從此以後這世上便再也無秦流素這個人,張府裡張老爺和於清婉從小青的口中知道了秦流素在宮中發生的種種,大家都對秦流素感到悲哀。
最難過的莫過於張嗣宗,回顧秦流素的一生,張嗣宗都覺得他對不起秦流素,如果有來生,他絕不會輕易放開秦流素的手,與她不離不棄,可是張嗣宗那裡知道秦流素命中註定的生死戀人卻並不是他,也不是當今皇上,而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