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凌慕寒一拍手掌,“這件案子果然漏洞百出,和我原先的想法倒是一樣,你且繼續看看,等着晚上那二人回來再做打算。”
主薄點了點頭,繼續看管着事物,凌慕寒則悠閒的出了門晃盪起來。
“老爺,這是不是不太好?”
“怎的不好?”
“你讓杜老爺還有付老爺張縣尉坐着事情,可是你自己倒好,悠哉悠哉的,牧童覺得有些不公平。”
“女戒?”
凌慕寒悠悠的說着,牧童乖乖的閉上了嘴。
牛妞和着秦流素上了後山,山中倒是涼快的很,二人坐在倒塌的樹冠上吃着從樹上摘來的野果好不痛快。
“我瞧着這後山資源豐富,怎的就沒有前來採摘?”
“姐姐又不是不曉得後山出了什麼事情?這後山三年前也就沒了甚麼人來,除了個別膽大的,我和我哥哥倒也是大膽,時常來砍些柴火,踩點藥草,賣些錢來。”
秦流素點了點頭,心中不免有些惋惜,這麼好的物資啊,一方面心中還是有些小害怕的。
“今日我瞧着姐姐來了客人,可是你的親戚?”
牛妞到底還是好奇,問出了口。
“到也不是,說是兩位官人,來調查三年前的案件。”
“可是這後山的事?”
秦流素點了點頭。
牛妞嘆了口氣,“我就知道這件事沒有那般簡單,實不相瞞,我也是在那王老漢出事的那天瞧見了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跟在後面。”
秦流素坐直了身子,聽着牛妞說着。
“那天的晚上,因爲我哥哥從那鄰村做活回來,天也是晚了許多,一家人只好伴着煤油燈來吃飯,我們幾個妹妹也就坐在門口打着篾片,說來也是巧合,我出門倒着刷鍋的水時,瞧見了王老漢,還曾打了招呼,不多時,我也瞧見了跟在身後的那人……”
“你可曾瞧見他的模樣?”
“這倒不曾,天色太暗,瞧不清楚,再加上此人穿的很是保守,更加的瞧不清楚了,也是沒過多久我就聽說了王老漢的死訊……”
秦流素的手握住了牛妞顫抖的手,“莫要害怕,還有我在呢!”
“秦姐姐到也不是害怕,只是……唉……那天那個女子死時我也瞧見了有人鬼鬼祟祟的下山……”
秦流素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
“咯吱。”
身後突然傳來樹枝被踩斷的聲音,二人被嚇了一跳,趕忙站了起來。
“是誰,誰在那裡?”
等到二人走了過去,這才發現早已沒了身影,只有個松鼠逃到了樹上。
二人這才鬆了口氣,“原來只是松鼠,無礙無礙的。”
秦流素收拾收拾了東西,這才和着牛妞下了山,心中越發的平靜不下來,就在剛纔,她明明瞧見了一個身影跑了過去,絕對不是這麼簡單。
等到了家門口,瞧見了付縣丞和着張縣尉牽了馬兒走了出來。
“兩位官爺這是要走了是嘛?”
兩人點了點頭,道了聲謝,“今日,還多虧了姑子的幫忙,讓我吃的如此美味的飯菜。”
秦流素笑了笑,忙說沒有什麼,他倆也就騎上了馬匹,走了。
“這就是那兩位官爺?怎的一身酒味?”
“可不是嗎?今日在我家吃的便飯,和我家的老爺子喝了些酒來,對了,我還是送你回去吧,正巧我也有些事情要和牛大兄弟說。”
牛妞沒有拒絕,挽着秦流素的胳膊回到了家。牛大家顯然是比孫家二老好的,三間大瓦房和着院牆構成了房屋,院裡堆滿了柴火還有些工具,門口坐着兩個渾身都是補丁的小孩打着篾片,秦流素看着心疼的很,小小年紀也就學會爲了家中分擔些負擔,這讓她想起了自己年幼的時候,也是如此。
“這是我的弟弟還有妹妹,大的叫牛三,小的叫牛華,是個龍鳳胎。”
兩個小人兒瞧着自家姐姐回來了,高興急了,接過了籃子,瞧着裡面的果子躍躍欲試。
“去吧。”
孩子們得到了命令,飛奔的跑了進去,和着牛大叫嚷起來。
秦流素跨了進門,這才發現牛大正在角落裡面劈着柴火。
“原來是秦姑子來了,快快進來。”
秦流素走了過去,“我今日來也是沒有什麼事的,就想問你明天可去白城,能否帶我一起?”
牛大放下了手中的斧頭,擦了擦汗,“明天我是要去那白城上工,幫着那紅滿樓的老闆修繕房屋,可能會回來的遲許多……”
秦流素趕忙到,“這倒不是問題,只是我認不得路,去不了,若是不行的話,等着過兩天再去吧。”
牛大點了點頭,等到秦流素走了之後,牛妞有些不大樂意了。
“大哥爲什麼不願意帶上秦姐姐?”
牛大看了她一眼,“這麼快就叫上了姐姐,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自然不是我不願意帶她的,我也是不放心,我要做工,很晚才能回來,她一個人回來我也是不放心的。”
牛妞這才作罷,進了廚房,忙活起來。
秦流素回到了家中,瞧着孫大伯還未曾醒來,也是有些無奈,轉身搬了個板凳做了下來,幫着孫大娘打起了篾片。
“大娘,今日我去了那牛大家瞧了瞧,怎的沒瞧見他家的老人?”
孫大娘放下了手中的篾片,這才說了起來,“這四個孩子也是可伶,牛氏剛剛懷上這龍鳳胎時牛大的父親幫人做工不小心掉進池塘裡死了,那兩個孩子剛出生時,牛氏也難產死了,留下了四個孩子,說起來這牛大也是可伶,帶着三個弟弟妹妹,如今到了這娶親的年紀了,也無甚人願意,唉……可嘆的是這龍鳳胎還小,今年也才五歲,往後的日子還長啊……”
孫大娘似是想到了什麼,好半天才自言自語道:“若不是我女兒早死,恐怕現在二人也是美滿的了。”
秦流素手中的動作頓了頓,良久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凌慕寒去參加了鄉紳富豪爲他所辦的接風宴後,可把白山氣的半死,忍不住在家裡面發火,摔掉了好幾個青花瓷。
“這個可恨的毛頭小子,膽子倒是不小,竟然剝了我的面子!還有這王員外,到底是什麼個意思?!”
“砰!砰!砰!”
“老爺啊,您可息怒吧!哎喲,別再砸了!”
管家看着地上的碎片,心都在滴血,白山這才止住了怒火,看到了一片狼藉之後,心中隱隱作痛,頓時昏了過去。
管家嚇了一跳,歇斯底里道:“還不快去請許郎中!”
小廝連滾帶爬的跑到了濟世堂,請回來了許郎中。
“郎中,怎麼樣?”
“無礙無礙,白老爺這是怒火攻心,待會我開些祛火的藥材,每日煎服一碗即可,這做法我也寫在了紙上。”
管家小心翼翼的接過了紙張,吩咐着下人:“快帶先生去賬房結賬。”
送走了這郎中之後,管家在屋裡踱步起來,這纔想到了自家的少爺已經好幾天沒有瞧見蹤影了。
“少爺在哪?”“管家又不是不知道,少爺還能在哪裡?定是在那香河閣中醉生夢死呢!”
管家一時氣悶,險險的站不住了,帶了一羣人去,將這白強生抓了回來。
適才付縣丞還有張縣尉這纔回到了縣衙,馬匹被下人牽了過去,二人又在外面散了散渾身的酒味,這才進了門。
“大人在哪?”
老管家跑了出來,“適才不巧,這大人出門有了一會子了,可要派人叫他回來?”
“倒是不用了。”
二人坐在前廳等了許久,又喝了幾口的茶,凌慕寒這才姍姍來遲。
“渾身的酒味可還散去了?”
凌慕寒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們幽幽的開口道。
這張縣尉和着新上任的縣令並不是老交情,摸不着這位縣令的脾性,心中不免有些打鼓。
“倒是散去了。”
張縣尉老老實實的說着,付縣丞忙着在椅子上打盹,哪裡還顧得着其他。
“哦?可還有探出什麼來?”
張縣尉搖了搖頭,“這到不曾,不過,我倒是問了知曉這件事情的村民,都說什麼冤魂索命,煞星出世……”
凌慕寒揉了揉眼睛,有些不耐煩了。
“除了這些到也沒了什麼?”
“有的,有一件事我倒是覺得有些奇怪,說是那老漢死後沒有就好,有幾個過路的旅人瞧見了他的魂魄,其中有一個還被嚇得得了失心瘋,只是這個並沒有記錄在案,這倒是讓我覺得有些奇怪,還有那女子死亡的當日,王老漢的墳墓被人扒開,屍體也是不見了蹤影,卻在那女子家中不遠處的稻草中被發現了,據說渾身飽滿,面色紅潤,並非是個已經死了的人。”
“哦?這倒是怪哉,可還有什麼其他的?”
張縣尉搖了搖頭,沒有了。
一旁的付縣丞打起了呼來,凌慕寒恨鐵不成鋼的打醒了這個貪睡的人來,張縣尉藉口家中有事告了辭,還未出門,就聽見了付縣丞鬼哭狼嚎的聲音,嚇了一跳,快快的加快了腳步。
“我是讓你去調查,不是讓你去吃酒!”
凌慕寒拎起了付縣丞的耳朵,付縣丞臉疼得都快變形了,“哎喲,我的老爺,快快放手,疼疼疼!”
凌慕寒這才恨恨的放了手,付縣丞揉了揉耳朵,“這還不是有着張縣尉嘛?!”
凌慕寒瞪了瞪眼睛,付縣丞乖乖的閉上了嘴。
“這件事你怎麼看?”
付縣丞正襟危坐,悠然開口道:“如今我們也沒有什麼思路,不如等?”
凌慕寒一腳踹了過去,嚇得付縣丞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不要命似的逃出了前廳。
等出了門,付縣丞頭伸了進來。
“我今日回來時瞧見了白家帶了不少人去了香河閣,揪出課白家少爺白強生,我還聽說這白家老爺被自家兒子氣的躺在牀上,我倒覺得不是,莫不是你做的?”
凌慕寒一記冷眼掃了過去,付縣丞乖乖的閉上嘴,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
凌慕寒躺在椅子上,看來事情沒有他想的那般簡單。
青磚院內,一個身穿淡藍色的綢緞的男子此刻正坐在石凳上看着書來。柔滑的頭髮捲成了一個髮髻高居在頭頂,一根玉石髮簪固定開來,仍舊有些許頭髮掉落下來。
男子專心致志的瞧着書籍,是不是皺了皺眉。
“老爺,出事了!”
啪的一聲,書本和上了,“出了什麼事課,慌慌張張的!”
小廝付耳小語了一句,男子的面色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