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怎麼會想到問這個,莫非娘娘是遇上什麼麻煩了嗎?”
“這倒沒有。”秦流素搖了搖頭,用她那低沉的語氣又回了鳶兒道:“我只是想找出來到底是誰害死了我哥哥。”
“娘娘,奴婢知道您失去了哥哥,心裡很難過。但是娘娘,奴婢從小就相信,人這一生,善惡終有報。不管娘娘您能不能找到傷害您哥哥的那個兇手,總有一天,那個兇手會自食其果,得到應有的報應的。”
“對,你說的很對……”
秦流素一直以來也挺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之類的,可是從她所經歷的那些事看來,命運卻似乎並沒有多眷顧那些好人。
父親安文勳死的不明不白,哥哥安文昭也無辜受到了牽連。難道他們也是惡人嗎。
他們在秦流素心裡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了。
命運爲什麼就不能眷顧一下他們呢。
“對了娘娘,奴婢差點就忘記告訴您了,挽月公主滿月在即,按照理解,各宮的娘娘是要爲長公主備些東西送到皇后娘娘那兒去的。娘娘您也是時候準備了。”
“挽月公主?”若不是鳶兒提醒,秦流素差點都忘了皇后娘娘生下了小公主這回事了。且小公主馬上就要滿月了。
“唉,瞧我這記性。”
原是秦流素這麼些時日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自皇后娘娘剩下孩子以來,她還不曾好好地去看望一下楊子期。
“鳶兒,給小公主準備東西,都要準備些什麼,有什麼講究嗎?”
“這個……回娘娘的話,講究是有的,不過也沒太多的講究,小公主滿月,娘娘只需要準備一些小公主能用的東西就好了,就像寶寶穿的衣服鞋子等等,或者是長命鎖那樣能帶來福祉的東西。”
如此說來,這倒也不難,準備什麼都可以,最重要的還是心意。
“或者,娘娘您要是想好了準備什麼,直接告訴奴婢就好了,奴婢幫您準備。”
“好。”
秦流素話音纔剛落,忽然便見一道綠光一閃,小石頭便從那玉石裡蹦出來了。毫無準備的秦流素見着鳶兒還在身旁,面上不由地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可轉念一想,除了自己,其他人均不能看見小石頭,歲建便找了個藉口,將鳶兒先支出去了。
“小石頭,你怎麼突然出來了?”
“還不是因爲你太吵了,打擾了本姑娘的好夢。”小石頭一臉鄙夷,一如既往地責備了秦流素兩句之後,便又向她問了道:
“我在裡面聽說你要給你哥報仇,你哥是誰啊,報什麼仇啊。”
“我……”這種事情一下子哪能說得清,要真想讓小石頭知道,恐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清楚的。
可是,問題是……
“哎,小石頭,你是怎麼知道我想要給我哥報仇的?”
“當然是聽你說的呀。”小石頭眨巴着她的大眼睛,不假思索地回了秦流素道。
“你能聽到我說話?在這塊石頭裡面?”秦流素不敢相信。
“對啊。”小石頭點了點頭。
秦流素不明吧,這又是怎麼回事,如果小石頭在那塊玉石裡就嫩惡搞聽到自己說話的話,那……那自己所有的事情豈不是都被她知道了。
“那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能聽到我說話的?”如果小石頭什麼都聽到了的h話,也不至於會不知道關於安文昭的事了。
“就今天啊,剛聽到的。”小石頭又回了道:“你問這麼多幹嘛呀。”
“我就是奇怪,你以前在這石頭裡明明都聽不到我講話的,怎麼突然就能聽到我說話了。”邊說着,秦流素還在疑惑着。
一旁的小石頭卻禁不住翻了個白眼兒。
“這有什麼奇怪的,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能鑽進那麼小的石頭裡面就是很神奇的事兒了,你呀,慢慢習慣就好了。”
小石頭倒是很看得開,一邊勸了秦流素,一邊又接着對她說了道:“還有啊,你最應該覺得奇怪的,難道不是我們兩個爲什麼會長得一模一樣嗎?”
“是啊……”小石頭這麼一說,秦流素倒也忽然意識到了,她和小石頭爲何長得如此相像,這纔是最奇怪的。
“我們兩個爲什麼會長得如此像呢?”秦流素與小石頭四眼相看,小石頭攤了攤手,她也不知道。
認識小石頭到現在,秦流素也只是期初感到奇怪過,從沒深思過這個問題。以爲這只是個巧合。
那小石頭到底是誰,她怎麼只是一個魂魄,她爲什麼能鑽進那麼小的石頭裡面。
她和自己長得如此相像,難道她會是自己的雙生姐妹嗎。當時那個贈送這塊石頭給秦流素的老爺爺說這塊石頭和她有緣,秦流素也就信了,當個寶貝一樣地收下了這小石頭。
“現在看來,這塊石頭果然是和我有緣的。”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小石頭,秦流素真覺得她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見秦流素這樣,小石頭卻只仍舊是派了個白眼:“幼稚,無聊。”
“哎,小石頭,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就像你原來叫什麼名字,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我要是記得,我會不告訴你嗎,秦流素啊,你動動腦子好不好。”
“那我們兩個怎麼就長得這麼像呢?你再好好想想啊。”想到這個問題,秦流素一下子又來了興趣了。
“我,不知道。”
小石頭什麼都不知道,又無趣地走了。
“喂——小石頭!”這也是個問題啊,秦流素最近的疑問越來越多了。
“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啊,難道這些事情都存在着什麼奇怪的聯繫嗎?”
初夏漸至,御花園的氣候也是一天比一天的暖和。
春日的羅紅還未化爲塵土,又有了新的斑斕綻放在枝頭。枝頭綠油油的樹葉青翠欲滴,映襯着的五彩斑斕裡夾着幾處雪白。
那幾處雪白裡,又一大片一大片的,也有小朵小朵的。
細細看去,不經意間,秦流素竟發現了什麼驚奇之物。
“這……”在那萬木從中,竟然有一棵瓊花樹。秦流素有些不敢相信,在這多了些寒氣的北方,瓊花樹竟然也能長得這麼高,並且還開出了這麼多潔白的瓊花。
這棵瓊花樹,幾乎和自己在夢境中見到的那一棵一模一樣。
雪白的花瓣,已全數綻放,未盛開來的,白裡還透着一點青。只是這樹下,沒有了夢裡那個小女孩和那年輕的男子。
關於瓊花樹,秦流素曾經見到過,卻說不清是在哪裡了。但她知道,瓊花樹適宜生長在南方,北方是很少見的。
現在竟然在這皇宮的御花園裡見到了瓊花樹,這確實是令她驚奇的。
只是可惜了,它偏偏就生在了這皇宮的御花園裡。與那些被圈禁在這後宮裡的女子一樣,她們的命運都是相似的。
微風拂過,吹動了浮在那土上泛了黃的殘花,也吹落了枝頭上新的花瓣兒。但是在這宮中的御花園裡,不論它們飛落到哪裡,恐怕都找不到屬於自己的那一方淨土。
感慨至此,即使在這豔陽高照的暖世界裡,也不勝淒涼。
轉眼間,恰巧見到獨孤翼陪着楊子期來這御花園裡散步。如此好的天氣,也是難得見到楊子期出門。
在秦流素的眼裡,楊子期一直都是個蕙質蘭心的女子,即使現在已經成爲一個母親了,她那溫柔姣好的容顏與氣質也絲毫未改變。
再看獨孤翼。也確實,就像這後宮之人所說的那樣,獨孤翼與楊子期二人的情意,真的是無人能比的。
只是,眼前這個與楊子期百般恩愛的獨孤翼,他是真心的嗎。他還是那個捨命救下秦流素的司鏡嗎。
他既然有楊子期這樣的唯一,又爲何要對自己說出那些話。
獨孤翼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那變幻無窮面具下,到底藏着怎樣一個真實的他。
他到底是個真情之人,還是一個騙子。
即使秦流素覺得他是個明君,可秦流素看不透的,還是太多了。
又在忽然之間,皇后娘娘好似有些不舒服,獨孤翼便立馬扶住了她。親暱的問了她怎麼了,要不要回宮去休息。
然而秦流素並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麼,只是願遠遠地看着她們的一言一行,獨自揣測着他們的耳語。
看他們二人親密無間的樣子,秦流素心裡莫名地泛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思索至此,竟不覺王曉君已經悄然來到了自己的身旁。
秦流素擡頭間,竟差點被嚇了一跳。
王曉君的臉上還是那副千年不變的神情,尤其是在秦流素面前。
“怎麼,沒了安文昭,這麼快就移情別戀了。只是可惜啊,人家皇上自始至終最愛的,還是皇后娘娘。”
以爲自己這麼點話能奈秦流素怎樣了,只是王曉君沒想到,秦流素現在在她面前已經不吃素了。
“是啊,貴妃娘娘,子期姐姐有皇上,我有我哥,也心滿意足了。你呢,你什麼都沒有,貴妃娘娘不是應該替自己可悲一下嗎。”
聽秦流素這麼一說,王曉君還真該惱火的。
只不過她可不是會輕易被秦流素的三言兩語打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