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6
好在這一次並沒有掐起來,鄭玘這份奏摺其實還是引起大家重視了的,至於任御史……大家當他是跳樑小醜,也就閒着沒啥事兒的周王願意搭理他了。李顯上了個摺子嘲諷了一下任御史,這次也沒在長篇大論了。
不過哪怕是這樣,也讓李治有點頭疼,他表示……他家七兒子似乎點亮了什麼不該點亮的技能。
帝后兩個人商議了一下決定要敲打一下這個兒子,於是李顯大戰御史臺並且單刷成功之後,還沒等他的得意兩天就被拎到了蓬萊宮訓話。
在去蓬萊宮的時候李顯根本沒有意識到今天會被收拾,說實話他現在已經不拿進宮去見爹孃當回事兒了,讀過歷史書會覺得李治太窩囊,武后太兇殘,但是真正相處下來你就會知道,其實有的時候歷史把人妖魔化的太嚴重了。
李治其實很精明,只是作爲聖人唯一的缺點就是心軟,卻不過會在不該心軟的時候心軟,而武后……她也沒那麼瘋魔,不會動不動就殺人,如果真的要殺,那麼只可能是這個人對她不滿或者威脅到了她,別的都好說。
而對於兒子,武后時不時的會把在外面的兒子叫進宮裡一起吃個飯聯絡一下家庭感情什麼的——當然李顯覺得這多少有點做給李治看的意思,李治纔是那個最希望家庭團結的人。
今天他本來以爲又要進宮吃大餐,結果到了那裡之後發現除了武后,就再沒有別人了,而武后的表情……雖然看上去跟平時沒什麼區別,但是李顯敏銳的察覺到了她身周的氣壓不太對。
默默的把警戒級別開到最高之後,李顯跑過去對着他便宜媽賣萌,一開始李顯或許還不好意思,但是時間長了偶爾賣賣萌總能讓便宜媽對自己印象好一點之後,李顯就把節操給扔了。
對於這一點,李弘其實有點不齒的——那麼大的男孩子都快能娶妻了還對着母親撒嬌,這弟弟實在是太沒有男子氣概了。
李弘表現的輕蔑從來沒有掩飾過,當然大概也是因爲李顯的地位還不足以讓他重視到掩飾自己的情緒。李顯很能感覺到李弘對他的各種不滿和看法,對於這個……李顯表示毫無壓力,節操什麼的,丟就丟了吧,總比丟命強。
結果今天……賣萌也不管用了,武后淡淡的看着最近越來越貼心的三兒子說道:“最近你寫了不少摺子啊。”
李顯眨眨眼歪頭說道:“哦,那些摺子啊……那什麼,都是那幫御史嘴太缺德了,沒影兒的事兒都亂說,兒子氣不過就……”
李顯一邊解釋一邊納悶,怎麼突然又提起這茬了?難道爹孃不滿意了?可是如果真的不滿意的話難道不是應該一開始就禁止他寫摺子?現在事情都差不多塵埃落定了,任御史被他噴的體無完膚不敢輕易蹦躂了再來找談話是幾個意思?
武后微笑着看着他:“那你覺得自己做的很對了?”
李顯果斷閉嘴低頭不說話,用肢體語言告訴親媽他知道錯了,雖然他也不知道哪裡錯了。
“那麼你告訴我,任御史參鄭清澄跟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他是我男……咳,老師啊。
彷彿知道李顯內心所想一樣,武后繼續說道:“他曾做過你的王傅不錯,可你也沒必要把自己跟他綁在一起!他終究是大唐的臣子!他被參了自己都還沒有辯駁,你堂堂親王之尊爲了一個臣子去對峙御史臺?你想什麼?”
是啦,這纔是武后找李顯談話的原因啊,說實話武后在皇家混了這麼多年了,從一開始的窩在後宮,到現在的能夠參政,她看到過很多臣子替皇子出頭掐架的,還真是第一次看到皇子親王出頭幫臣子掐架的!居然還掐贏了!
#活久見#
李顯……李顯繼續裝鵪鶉,他也知道這麼幹不太合適啦,但是他家老師雖然偶爾鬼畜了一點,但是總體上來講還是個清高文人啊,跟那些不要臉的御史掐架太吃虧啦!(吃虧的鄭玘:……)
武后看着李顯老老實實的樣子,心裡也是略複雜的,她……她還真沒看到過有幾個能掐贏御史的,爲什麼?因爲那羣御史從來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啊,人家都是組團來刷你的好吧?結果這次他們就被滅團了。
武后跟自己的倆兒子一樣,心裡也默默的而給李顯打了個標籤:下次御史再噴她干政,她就放兒子!要不怎麼說是親母子呢。
恩,李治和武后之所以能夠放任李顯這麼跟御史掐架,其實吧……還是武后攔住了李治,她覺得這個兒子需要被教育一下,日子過得太順當了就需要打擊一下,只能說這是真親媽。結果他們沒想到,他們兒子給御史上了一課:別仗着牙尖嘴利就隨便參人,下次準備好論點論據再寫議論文,要不然周王分分鐘教你們重新做人。
李顯本來以爲武后會好好教育他一下,結果武后從頭到尾就是說了那麼幾句,也沒罰他就把他趕回家吃自己了,弄的李顯心裡還有點小不安——這麼輕描淡寫就放過他了?
不然呢?武后只是覺得自己兒子的做法不太對,哪怕你讓自己的門人去出頭呢?比你火急火燎的竄出來自己擼袖子上強啊,要不是李顯在民間的名聲還不錯,鄭玘爲人也很正派,只怕這個時候已經出現多個版本的周王和鄭少常伯不得不說的故事了=?=!
只不過武后沒有說的太明白,有的時候政治博弈也是看天賦的,什麼都說太明白了,那李顯只能成爲一個代打的,而不能自己獨立,還是讓兒子自己去領悟吧。
更何況武后現在也很忙,這一場仗她也十分關心,當然關心的重點在於……怎麼更多的安□□自己人?
李治這麼多年來壓制着她,軍權什麼的她從來都沾不上邊,她手下也沒什麼能人可以安排,現在武后就在思量着培養誰去!
是的,鄭玘的摺子之所以被重視了就是因爲大家正在商量怎麼打過去。
被打了就嚥下這口氣繼續歌舞昇平的過年,大家當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這可不是大唐的風格好嘛?至少不是唐初時期這羣兇殘貨的風格,其實之前三省中樞就已經在討論這個問題了,打,是肯定要打的,問題就在於怎麼打。
打仗不是兒戲,不是跟打羣架一樣約好一個地方兩邊帶好人到了那裡就互毆,他們要研究很多東西,現在最重要的是……派誰領兵!
突厥人是不敢用了,當然也不是所有的突厥人都對大唐不忠,只是突厥人中最出色的李瑾行現在正在跟新羅死磕,同樣高侃也在征討新羅,這兩員大將就不能出馬了。
而現在大唐能夠領兵的將領並不少,只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也就那麼幾個,而因爲有之前的敗仗經歷,這一次不僅要贏,還要贏得漂亮,這樣的話,能夠領兵的將領就屈指可數了。
商量了許久,上面才決定下來,這次讓英國公李績領兵征討突厥叛軍以及延陀部落!
李顯在聽到這個決定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了,英國公李績……他很會打仗是沒錯,但是他老人家今年已經七十六了啊,這大冷天的你讓老人家去帶兵打仗,這是虐待吧?哪怕李績身體再英朗也沒用啊。
可是上面已經決定了,據說李績也接旨了,可以說這件事兒也就這麼定下來了,接下來就是備戰,糧草輜重,從哪裡調兵,一系列忙碌,這個時候也沒人去理會御史臺那邊了。
當然臺院那邊也不是這麼沒眼色的,任御史倒是還想蹦躂,但是被他的同事們給攔住了——大唐要打仗了,大家都在忙活這件事兒,大過年的出這種事情本來大家就不高興,你還來找事兒,最近御史臺的同僚捱了多少白眼啊,您還是消停一點吧。
任御史雖然不甘心,卻也只能偃旗息鼓了,轉而開始盯着幹活的人——我看你們誰敢做手腳。
等什麼都準備好了,大軍要開拔的時候傳來了一個壞消息——十二月三日,英國公李績……逝世!
這一下子把所有人都打了個措手不及,這眼看就要出征了啊,前兩天英國公還活蹦亂跳,好吧,快八十歲的老人說活蹦亂跳也不太可能,但是看上去很健朗啊,怎麼這兩天……就死了呢?
事實上,李績雖然看上去硬朗,但畢竟也是在戰場上打滾一輩子的人了,身上打傷小傷陳年暗傷不知道多少,平時不鬧毛病的時候看起來還好,一旦鬧起來就很難過,最近李績還要操心出征問題,結果就……
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無論是朝上還是軍中氣氛都瞬間低迷了,李顯突然想起了那句出師未捷身先死,現在還沒出師呢,主帥死了,對大唐上下都是個打擊。
這個時候姜恪站出來了,奏請領兵出征,姜恪的奏請大家都不意外,在李績去世之後,朝上能夠跟李績的戰績勉強一比的也就姜恪了,實際上姜恪的資歷比李績差遠了,他雖然也是一員名將卻比不上李績的赫赫戰功。
現在大唐面臨着一個很尷尬的境地——人才斷層,文臣還好,武將就非常難得了,在那批開國將領一個個的逝世,小一輩的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真的是太讓人發愁了。
朝廷的決議是姜恪爲豐州行軍大總管,以伐突厥。
因爲之前已經做好了各項準備,雖然讓李績出征也不是讓他一個人拿主意的,姜恪也跟着出謀劃策喝酒,所以姜恪的接替也不算太猝不及防,基本上就是姜恪的奏請一被准許,很快就領兵出征了。
在出徵的時候,太子李弘代替李治爲大軍送行——李治倒是很想自己來,但是他的身體實在是支撐不住,所以只能讓太子和諸親王率百官相送。
說實話,大冬天的李顯看着那些士兵們他都覺得特別冷,唐朝沒有棉花只有木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顯總覺得木棉一點也不暖和,當然啦,他這個身份地位的也不用木棉填充做的衣服,他都穿貂裘的。
可是士兵們……他有點發愁,寒冬臘月越是往北走越冷,萬一大家經受不住怎麼辦?
結果他的擔心還真擔心對了,打仗這種事情高層和平民百姓或許只是看最後的一個結果,所謂的戰損有的時候也就是一堆數字而已。
在行軍的過程中,雖然朝廷已經以就近的原則在北方調兵,可還是有很多士兵在中途寒凍而死,李顯看到之後心裡也嘆了口氣,穿越什麼的……其實有的時候也挺痛苦的,因爲你可能明明已經預見到了某些事情,但是根本無法改變。
就拿軍備來說吧,李顯知道棉花好啊,知道怎麼樣保暖啊,但是……他做不到啊,一個是棉花如今還在遙遠的印度和阿拉伯那邊,是啦,旃達鉢的婆羅國是地處後世印度境內,但是婆羅國只佔了很小的一部分地方,李顯也詢問過那裡有什麼作物,但是都沒有聽到有棉花這東西。
大唐境內沒有棉花但是有木棉,可是木棉纖維粗保暖性不如棉花,也不如棉花柔軟,更何況……朝廷缺錢啊,士兵用的武器衣服都要發下去,這一度讓財政吃緊。
大軍走了之後,因爲通訊不方便,大家只能望眼欲穿的盼着消息,只不過過了幾天之後,李顯發現其實……很多人的生活已經回到了軌道之上了。
沛王李賢奉命去李績葬禮上致奠,而解決了出征問題之後,對於李績的一系列的追贈也下來了。
李治爲了表示他對李績逝世的悲痛,一連輟朝七日,同時贈李績太尉、揚州大都督,諡號貞武,陪葬昭陵,堪稱是死後哀榮了。
而李績的功績也配得上李治這樣做,當然最主要的是李績一直都是站在李治這一邊的,當初哪怕那麼多人反對立武氏爲後,李績也堅定的擁護李治的主意,他的態度也影響了很多人。
不過就李顯看來……他總覺得李績這是在變相的報復唐太宗李世民——誰讓李世民老糊塗的曾經壓着李績那麼多年呢?
李績的葬禮過後,朝堂上的氣氛就漸漸的歸於平淡了,姜恪的消息依舊在傳來,雖然沒有太好的消息但是也沒有壞消息,而這個時候……大家也都開始準備過年了。
唐朝的年在李顯看來十分有年味,他記得後世的時候除了大年三十晚上放炮的時候讓他有一種這是過年的感覺意外,其他時間哪裡都冷冷清清的一點都沒有過年的熱鬧勁兒。
而現在……別說皇宮裡了,就他的王府都很熱鬧。是啦,王府主人就他一個沒錯,但是整個王府的運轉需要很多人的啊,不說那些伺候的下人,就是有編制的就一堆。李顯看着他們忙活着準備年貨,前一陣子因爲打仗而稍微抑鬱焦躁的心都慢慢平靜了下來。
第一次在唐朝過年李顯是看什麼都新鮮,只不過宮裡不需要他幫忙,府裡……他的那些下屬略能幹,也不用他插手,最後他思來想去直接手一揮,就給自己的小班底發了超厚的紅包,整個王府就更喜慶了。
大年三十那一天,李顯……沒在家裡吃飯,餃子什麼的就更別說了,他要入宮領宴,是的,跟後世過年那一天所有部門放假讓大家一家團圓不同,在這個時代這一天挺有象徵意義的,新年帝后是要賜宴的。
皇帝在前朝宴請朝臣,皇后在後面宴請外命婦,作爲一個未成年但是參與到政事中的親王,李顯是必須要出席的,別說他了,就連他的弟弟剛剛八歲的李旦都被弄過來一起參加新年大宴了。
李旦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小正太,雖然對這個弟弟李顯不太感冒——李顯總覺得在歷史上中宗是個失敗者,他這個疑似可能會倒黴的失敗者對上勝利者的時候,總會覺得各種彆扭。
再加上李旦還小,跟他也沒啥共同語言,而且還在宮裡住着見面甚至還不如他和李賢見面時間多,感情自然也不那麼深厚。
但是沒辦法,李顯是個顏控,在看到被打扮得漂漂亮亮出現在新年大宴上的李旦的時候,他就忍不住把弟弟帶在身邊多加照顧了——沒辦法,他家爹和哥哥們都太忙了,爹忙着跟文武百官敬酒,哥哥們也忙着跟各自黨羽聯絡感情,也就他沒啥事兒幹。
李旦倒是挺親近李顯的,雖然說八歲還很小,但是在這個時代八歲已經算是個小大人了,皇室子弟就更不要說,所以李旦遠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單純。
李旦現在介於孩子和少年之間,對於人的情緒變化正是敏感的時候,他很輕鬆的就發現他家七兄是真的擔心他照顧他,於是一雙眼睛就笑的更開心了。
李顯……李顯更加扛不住了,照看李旦就更加細心,時不時的讓宮人上熱湯,說實話能夠參加新年大宴說出去是很榮耀的一件事情,當然這是對文武百官而言,但是在李顯看來……這事兒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所有的菜品都是大鍋菜,味道就……別提了,最主要的是尚宮局司膳距離被賜宴的麟德殿還是有一定距離的,這大冷天的,菜端到這裡來的時候已經不是很熱了,再加上還要祝酒以及和別人偶爾交談一下,等吃的時候基本都涼了。
更坑爹的是……這年月用的油都是動物油,新年大宴的菜品還是葷菜爲主,這一冷……油都凝住了,那口感簡直了……
李顯自己沒多吃也沒敢讓李旦多吃——怕小孩子吃這麼油膩不好,而且還是冷的,於是就吩咐多上熱湯,想了想讓宮人也悄悄的給沛王也上一份熱湯——聖人和太子兩個是沒人敢怠慢的,當然沛王也沒人敢怠慢,不過李賢帶過來的侍從不多,恐怕就沒那麼細心。
然後就是……鄭玘,他怎麼可能忘了鄭玘,在朝堂站隊的時候還不明顯,但是等領宴的時候他發現他跟鄭玘就隔得特別遠了,無奈之下他只能讓身邊的承保關注一下鄭玘——前些日子他才被參過,李顯生怕自家老師被欺負。
實際上……鄭玘在哪裡都能混的如魚得水好嗎?前一陣子彈劾事件鬧的沸沸揚揚他一點事兒都沒有,固然可以說是御史沒有證據,但也從另外一個方面顯示出鄭玘本人的水平啊,他要沒點本事,聖人會這麼護着他?
好不容易將新年大宴混過去之後,李顯依依不捨的把李旦送到了武后那裡,本來還想看看蘿莉妹妹的,結果妹妹這會睡着了,他只能回王府了。
實際上,這個時候王府的新年宴纔剛剛開始,時間還不算晚,大家放放煙花爆竹,然後跟下屬吃頓飯,這一晚上就差不多了。
不過最讓李顯大開眼界的是唐朝的爆竹,那可是真爆竹啊,把竹子扔進火裡聽響←_←
這個東西雖然比不上炮仗過癮,但是安全係數倒是高了很多,李顯手欠的扔了好多竹子進去聽響聽的特別開心。
而與此同時,鄭玘家裡的年夜飯就不是那麼熱鬧了。這一年鄭玘過的……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當然這是他本人想的,在別人看來他也挺倒黴的,一年裡死了兩個未婚妻,雖然第一個是意外第二個是命不好,但不管怎麼說都挺引人同情的。
鄭娘也着急啊,鄭玘過了年就十七了,年紀不小了改成親了,可是一連兩個準兒媳都……所以過年出門交際的時候,她就特別注意看哪家的女孩子能娶來當兒媳——家世什麼的也不用太挑了,差不多就行了,反正鄭玘本人也沒想着高攀。
結果過年的時候有一小世家的女孩子在繡樓裡給長輩做手工的時候,不知道怎麼走了水,被燒死了,然後就傳出了流言說那個女孩子是鄭娘相中想要娶來做兒媳婦的,結果……然後鄭玘克妻的名頭也就傳開了。
鄭娘:……我就是多看了她兩眼啊,家世差不多的女孩子她都很關注啊,她沒想這麼快就給兒子定下來啊。
鄭玘這次是真躺着都中槍。只是哪怕是假的說的人多了之後也就變成了真的,而自這之後凡是鄭娘出席的宴會未嫁女幾乎都從她面前絕跡了——哪怕再不心疼女兒也不能把女兒扔進火坑啊。
於是,前前周王傅現太子詹事兼司列少常伯兼鴻臚寺少卿鄭玘鄭清澄就以尚未弱冠的年紀在長安城成了個婚姻困難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