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比幸天高要帥氣得多,也委婉得多,至少他不會在女孩子面前說出幸天高那種直接的話語,這位是文明人,也是文化人。
所以他對女孩的手段絕對不像幸天高那樣的粗魯,他只會讓女孩在“被糟踏”的同時享受到文化美,節奏美和音樂美,換句話說,被他糟踏的感覺更像是一種享受。當然這麼說有點冷血,但是從魏玉彬身上卻確實可以看到這一點。
即使身在牢獄,魏玉彬仍然不像柳長虛那樣老實,畢竟他是個採花賊,畢竟石燕無論是身材還是長相都符合正常男人心中的審美標準。
面對着石燕這樣一個胸大,腰細,臀圓,腿長,面容嬌好的女人還能安靜如山,不動生色的男人,不是有毛病,就是眼睛瞎了。
魏玉彬眼睛不瞎,也沒什麼毛病,而且對於女人的欣賞能力當然還很高,因爲要是沒有這個能力,採到的花就不是什麼好貨,所以從石燕進來的時候,魏玉彬的眼睛就沒從石燕的身上挪開過,奇怪的是歐陽嘯竟沒有喝止他。
石燕這個時候是躺着的姿勢,高聳的胸膛顯得更加傲然挺立,隨着呼吸的起伏一上一下的,魏玉彬看得當然是連鼻血都差點流出來了。
石燕流淚了,魏玉彬當然也看到了,所以這個時候,他就狗改不了吃屎地問道:“姑娘有心事?”
石燕還沒有說話,旁邊的黑心豹子萬吳大聲說道:“你個腦癡!木啥子事,你會哭得這麼桑心?”和魏玉彬這種文化人比起來,萬吳的普通話顯然相當不到家。
這也難怪,同樣是父母雙亡,魏玉彬八歲之前還享受過父愛母愛,萬吳卻從生下來就連爹媽的面都沒見過,魏玉彬家裡的錢多,萬吳卻沒有個家,魏玉彬坐牢以來一直有家人來探望,萬吳也沒有。萬吳是個孤兒,當然魏玉彬也是個孤兒,兩者不同的是魏玉彬的父母離世前給他留下了足夠的開銷,萬吳卻是被他師傅撿回來的。不同的出身造成了他們倆不同的人生際遇,不同的人生際遇又造成了性格上的絕對相反。因此萬吳經常跟魏玉彬唱反調。
魏玉彬衝萬吳一笑,仍然看向石燕。石燕現在也真安靜不下去了,旋身坐到了牀邊,擦擦眼淚說道:“我沒事,謝謝。”魏玉彬也不再問,石燕對他顯然沒什麼好臉色,要是再死乞白賴地往上貼,只會引起她的反感,轉身看向萬吳,苦笑道:“萬兄對我還是這麼有意見。”萬吳道:“那又怎麼樣嘞,你這個傢伙,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看,就憑你調戲歐陽捕頭的女朋友,你就是再被關一千年也出不去!”石燕臉一紅,說:“我不是歐陽嘯女朋友。”魏玉彬道:“這倒也是,歐陽嘯怎麼捨得把這麼美麗的女朋友送到這種地方來呢?”
石燕從牀上坐到了地上,微笑着看着他。
萬吳道:“這個可未必,歐陽削這個人,就算是他親孃犯了法,他動手時也不會講一點情面滴!”他說話時總是把歐陽嘯的嘯字說成削字,不熟的人很難想象歐陽削是什麼人。
石燕愣了一愣,倒也明白了過來,抿嘴輕笑,想起自己和歐陽嘯七年前的種種,開口一聲輕嘆:“這倒是句大實話。”魏玉彬道:“那麼姑娘是歐陽捕頭的什麼人?”石燕苦笑道:“爲什麼你們都非要認爲我和歐陽嘯有點關係呢?”
萬吳看着石燕身上,微笑道:“因爲姑娘的衣服,跟我們的不一個樣。”
石燕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這才發現石吳他們身上所穿的,都是標準的囚衣,歐陽嘯帶她進來的時候,卻並沒有要求她換上囚犯的衣服,看來歐陽嘯對她還是很不錯的。
石燕笑道:“我總算在我身上找到一點和你們不一樣的地方。”
青霸王一直不屑於和魏玉彬與萬吳交談,因爲他覺得自己是大賊,魏玉彬和萬吳只能算是小賊,偏偏在魏玉彬和萬吳眼裡,大賊和小賊並沒有什麼區別,至少在這些地方沒什麼區別,但是青霸王卻一直覺得這兩個人應該聽從自己的話,因爲他是霸王!
爲此,魏玉彬甚至和萬吳聯手對付過青霸王,雖是敗了,可是青霸王也見識到了這兩個小賊雖敗猶不屈的硬勁,因此這三人的關係,有點像三國,青霸王毛青方好比是魏國,萬吳和魏玉彬算是孫劉聯盟,有事的時候,魏玉彬一定會聯合着萬吳對抗毛青方,而沒事的時候,魏玉彬和萬吳又會掐起來。石燕現在就像是第四方的集團,萬吳和魏玉彬對她十分的友好,自然,毛青方看她就不太順眼了。
俗話說“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毛青方就把石燕的意思聽成了急於和他們這些人劃清界線,當即低聲冷喝道:“聽姑娘這意思,好像進來這裡以後,和我們還有些不同?”石燕認爲這裡的人魏玉彬已經夠討厭了,但現在和毛青方一比,魏玉彬倒是可愛了許多,她微笑道:“我自認爲不會在這裡太久,和各位英雄自然是有些不同的。”
萬吳微微一笑:“姑娘,我不是有惡意,在這裡的四個人,都是犯過大錯的,我覺着吧,你要是很快就能走,歐陽削也不會把你和我們關在一起的,我就是說句實話,你可千萬卑(別)生氣啊!”石燕道:“生氣當然不會,但是我想我要是想換個地方住住的話,歐陽嘯應該也不會不答應。”
毛青方哼了一聲,喝道:“你算什麼東西,難道歐陽嘯會聽你的話?不自量力!”柳老道冷冷看着他們,不發一語。
魏玉彬卻說道:“毛兄對女孩子說話,是不是太兇了點?”毛青方大聲吼道:“媽的!老子跟你說過多少次,你沒資格跟我稱兄道弟!”
說完格着鐵柵,一掌拍了過去,掌風在鐵柵之外形成氣浪,狂卷向魏玉彬,魏玉彬低哼了一聲,微笑道:“可是要動手嗎?”說完右腿一腳踢出,跺在鐵柵之上。
氣浪本可通過柵欄的,可碰到魏玉彬的腳掌,竟自消失無形。
魏玉彬瀟灑地放下了右腿,卻用左腿擋住了右腿,只讓石燕看到他的左腿。
萬吳正奇怪魏玉彬的武功何時變得這般高強的,但一看魏玉彬抖動不止的右腿,不禁咧嘴笑了起來,原來魏玉彬的武功與毛青方相差甚大,卻又想在石燕面前表現一下自己,因此這一招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拼上了全力,卻還是處於下風,所以才以腿擋腿,不願讓石燕看到自己差勁的一面。
石燕笑道:“其實和魏兄與萬兄呆在一間牢房裡,也不是什麼不可接受的事,只是和一些吃人飯不辦人事,喝人水不說人話的人居於一所,當真是難受至極!”說這些“髒話”的時候,石燕的眼睛一直看着毛青方,毛青方就算是想不當回事也不可能了。
毛青方怒吼道:“找死!”說完又是一掌拍出,石燕驚呼了一聲,忽然從地上躍起,貼到了房頂上,氣浪險險從胸下斬過,將她的衣服也劃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毛青方哼道:“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
第三掌磕出,氣浪整整能蓋住石燕的整個房間。
石燕轉着眼珠,思考着該怎麼避過這一掌,萬吳和魏玉彬同時喝道:“當心!”豈料這氣浪到達石燕房間的鐵柵時,忽然瞬間散開,如泥牛入海,消失無形,氣浪消失的地方,有一個淡淡的太極圖的虛影。
毛青方喝道:“柳長虛,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愛管閒事了?”柳長虛垂在腰間的花型手指慢慢放下,太極圖也徹底消失,他輕輕說道:“多犯殺戒總是不好,何況是對一位姑娘。”
毛青方冷笑道:“我倒是忘了,柳道長對女人的興趣,也不是一般的濃厚啊,否則,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種下場。”
萬吳道:“罵人不揭短,姓毛的,你積點口德吧。”柳長虛毫不動怒,微笑道:“無妨,人總有做錯事的時候,我做得,難道別人便說不得嗎?”
柳長虛畢竟是年長些,說出來的話到底和毛青方這些人不是一個水平層次的,胸懷和忍讓當然也不是這幾個人比得了的,只不過,這位高人悟道悟得有些晚,如果在十年前要是能明白的話,現在也就不會在這裡了。
毛青方道:“道長現在倒是挺高尚的,那麼十年前一個村子裡姦污十數名女子的道人的道德在哪裡,一夜之間啊,一個村子裡稍有姿色的女子全部被道長殺死在牀上,卻不知道道長那個時候爲什麼不高尚了?”柳長虛嘆了口氣,淡淡說道:“人到中年時對有些事的渴求總是超乎自己的想象,我並不想解釋,但我確實是錯了。”
毛青方哼道:“一個錯了就想掩蓋你的行爲,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柳長虛笑了一笑,索性不說話了。石燕翻身躍下,輕施一禮道:“多謝道長相助。”柳長虛道:“不必。”魏玉彬道:“姑娘可千萬別客氣,這道人與我是一個脾性,若是看見美女不往上湊的話,那倒是怪事。”萬吳道:“這位姑娘還沒跟你怎麼樣的,這就開始吃醋了,人家要是真多看你一眼,你還不天天泡到醋缸子裡嗎?“說着忽然衝着石燕一笑,“是吧?你也這麼認爲吧?”
石燕仍坐在地上,環臂說道:“開玩笑我不介意,但是你們要是真想交我這個朋友的話,還是不要開得太過。”魏玉彬笑道:“無妨無妨,若是姑娘不願我們這般開玩笑,我們不開便是,只是…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石燕道:“請說。”魏玉彬道:“姑娘既然不把我們當成敵人,何妨透露一下芳名呢?”石燕嫣然笑道:“石燕。”
魏玉彬道:“好名字,我的名字,姑娘想必也聽過,我姓魏,魏無忌的魏,雙名玉彬,宋玉的玉,彬彬有禮的彬。”這番話說得要多自戀有多自戀,整個一自戀狂,好像還真把自己當成石燕未來一見鍾情的對象了。石燕衝他淺淺一笑,目光又轉向了萬吳,萬吳對着魏玉彬道:“這些話說得,真是有點不要臉的感覺,幸虧早上吃的不飽,不然,非吐出來不可。”石燕笑道:“這話倒也不虛。”魏玉彬鬱悶地笑笑說道:“姑娘真是坦誠。”石燕道:“我也覺得我很坦誠。”
萬吳笑道:“採花的人被花給踩嘍!”石燕對萬吳問道:“你呢,你又叫什麼名字?”萬吳苦笑着,臉上似有着一分愁苦:“我從小父母雙亡,是跟着師傅身邊長大的,我從小就笨,學什麼都很慢,師傅給我起的名字是萬吳,萬吳萬無,什麼都沒有,難怪會到了這裡。”
柳長虛忽然問道:“姑娘真的叫石燕?”石燕疑惑道:“有什麼問題嗎?”柳長虛輕捻鬍鬚道:“我有位老友的女兒也姓石,名字裡也有一個燕字,所以我就在想,你和我那侄女兒會不會是一個人?”石燕苦笑道:“你那位朋友該不是精通醫術吧?”柳長虛道:“恰恰正是。”石燕又說:“你那位朋友不會還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前輩人物吧?”柳長虛道:“恰好也是。”
石燕道:“那,他不會恰好也正有一兒一女吧?”柳長虛也笑了:“看來你好像真得叫我一聲伯父了。”石燕道:“我八歲的時候好像真的見過你。”柳長虛道:“你哥真的是石凌飛?”石燕點頭,紅着臉說道:“我在江湖上畢竟是個盜賊,所以就把中間的凌字去掉了,免得給家裡人帶來麻煩。”
柳長虛開懷大笑:“果然是凌燕侄女兒!”石燕低下了頭。
但是,石凌燕真的和石燕是一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