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嘯終於爬上了屋頂,天哪,銀月客棧這叫什麼樓梯啊,整個就一根繩子,繩子也是薛虞霏給綁上去的,銀月客棧怎麼會連個樓梯也沒有?
薛虞霏是這樣回答的:“整個客棧就只有我們四個人,我,雪兒,老應,還有海上飛,偶爾來的小天和霜兒他們輕功也都很高,我怎麼知道這世上還有一種人上屋頂得用梯子的?”
歐陽嘯指了指黃天驊問道:“那他怎麼上去的?”
薛虞霏道:“這樣啊!”
歐陽嘯道:“哪樣啊?”
薛虞霏一跳就飛上了屋頂,歐陽嘯感嘆道:“學會輕功真好!”
歐陽嘯提着酒罈坐到了黃天驊的身邊,黃天驊停止了歌聲,歐陽嘯問道:“你剛纔的是什麼歌,挺好聽的。”黃天驊答道:“這是嫂子教我的歌,至於名字,我也不是很清楚。”
歐陽嘯道:“有個問題想問問你。”說完就着罈子喝了口酒,黃天驊道:“什麼問題,你問吧。”歐陽嘯道:“我想問你,如果唐鸝今天沒有死,你以後會在石燕和她之間選擇誰?”黃天驊道:“什麼選擇誰啊?”歐陽嘯道:“好吧,我問得通俗一點,以後你更想娶誰做老婆?”黃天驊道:“當然是燕姐姐,因爲唐鸝已經死了。”
歐陽嘯有些頭疼,和黃天驊交流,還真是挺有難度的。
歐陽嘯道:“我是說假如,假如唐鸝沒死,你會選擇誰?”黃天驊躺到了屋脊上,看着月亮道:“我不知道。”歐陽嘯道:“她們倆你更喜歡誰?”黃天驊捂着腦袋說道:“你幹嗎老問我這個?受不了啦!”
歐陽嘯把他提了起來,很認真地說道:“我是想問你,石燕在你的心中到底有多重,我能不能把以前我最愛的人託付給你?這樣說你明白了吧。”黃天驊道:“明白了,可是你以前最愛的人是誰啊,怎麼沒聽你說過?”
歐陽嘯翹起了大拇指:“你贏了!”
黃天驊倒來了精神:“誒!你最愛的人是誰啊?”歐陽嘯道:“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呢?楊勝活着時不是什麼都告訴你了嗎,石燕就是膠舞,膠舞就是石燕,裝什麼裝啊你!”說完使勁推了一下黃天驊的後腦勺,黃天驊道:“別拍我頭了,我是不知道怎麼面對燕姐姐,你說你是我朋友,然後我喜歡燕姐姐,結果現在你說燕姐姐對你舊情難忘…”
歐陽嘯苦笑着打斷了他:“她要是對我還有一分感情,我哪有那麼容易退出,你知不知道昨天你走了以後,發生了什麼事?”黃天驊冷冷道:“我沒興趣聽你們是怎樣重溫舊夢的!”
歐陽嘯道:“你錯了,你怎麼不問問我,我這傷是怎麼受的?”黃天驊道:“廢話!楊勝打的,你都說一百遍了。”歐陽嘯道:“我武功不比楊勝差,就算在竹林一戰他也沒能重傷我,可爲什麼在向陽巷的時候他可以做到呢?”
黃天驊冷笑道:“你忙着逗女孩兒,哪有心思防備?”歐陽嘯道:“你又錯了,當時石燕爲了你和我大打出手,我爲了試試石燕是不是捨得殺我,所以就放下了防備,這個時候楊勝纔上來給我們倆一人一掌。”黃天驊道:“這麼說…那老石的傷後來是怎麼受的?”
歐陽嘯剛想回答,石凌飛在樓下答道:“這種轉移話題收拾得了我還行,你以爲我師兄是我嗎?”歐陽嘯道:“對啊,你還沒回答我,石燕和唐鸝,你更喜歡誰啊?”
黃天驊還沒回答,石凌飛跳上來說道:“你問這些有用嗎?現在重要的是他喜不喜歡石燕。”歐陽嘯道:“傷一好就跳來跳去,悠着點吧。”石凌飛奪過了歐陽嘯的酒罈說道:“毒剛一痊癒就喝酒,該悠着點的是你吧!”
歐陽嘯搭着黃天驊肩膀問道:“把問題再簡略一點問就是你以後會不會對石燕好,願不願意照顧她一輩子?”黃天驊道:“當然願意。”歐陽嘯道:“那好,這樣我就可以放心把她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對她,還有一件事,我不希望你愛的是膠舞,答應我,只把他當成石燕去愛。”
石凌飛道:“廢話,以他的腦容量哪能記得了那麼多?”歐陽嘯道:“你一個打醬油的能不能少說幾句?”
石凌飛繼續喝酒,再不敢插嘴,不過還真讓他說對了,黃天驊反問歐陽嘯:“膠舞是誰?我喜歡的就是燕姐姐啊!”歐陽嘯道:“好吧,我承認這小子腦容量是不大。”黃天驊道:“不理你們了,我下去睡覺了。”黃天驊一縱身,從房上跳下,忽然間吆喝道:“有蛇!好粗的蛇!”
石凌飛聞言大急,剛想往下跳,歐陽嘯道:“哪有什麼蛇啊!我上來的時候用的是繩子,估計是把那繩子當蛇了吧?”
凌妍雪先石燕一步衝出,抓住黃天驊的手問道:“哪有蛇?哪有蛇?”前文說過,黃天驊的視力,那不是一般的好,半里外的一個人他都能辨認出是老頭還是老太太,把繩子錯看成蛇是絕對不可能的事,至於黃天驊這麼做的目的,當然是爲了在臨睡前被抱上一抱。
不過抱的對象,似乎抱錯了。
黃天驊看都不看就抱住了凌妍雪,指着繩子,笑着用哭着的語氣說道:“燕姐姐我好怕啊!”
薛虞霏第二個出來,看見黃天驊這副樣子就笑了:“小天,這招跟你二師兄學的吧,這時候用不合適,”說着指了指剛走出的石燕,“正主在這裡呢!”
黃天驊愣住,這回可玩大了,急忙說聲對不起,推開了凌妍雪,石燕一聲不吭,轉身走入客棧,黃天驊還是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凌妍雪道:“天驊,我…”薛虞霏道:“小天你還發什麼呆啊,趕緊追上去呀!”
黃天驊生氣地拽下繩子,跑了過去,“燕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石凌飛拍拍歐陽嘯肩膀說:“就這麼放棄了?”歐陽嘯道:“不放棄又能怎麼着啊?強*着一個不愛你的女人愛上你,是不負責任的典型表現,愛一個人不一定非要佔有她,只要讓她幸福讓她好,就…就足夠了。”
石凌飛道:“我可不這麼認爲,愛一個人是什麼?老人教導我們,一切不以結婚爲目的的愛情都是耍流氓,你是流氓嗎?你當然不是,想追一個女孩兒就得讓她知道,你有多麼多麼地愛她,多麼多麼地捨不得她,千方百計地把她弄到手,而不是你自以爲把她交給一個愛她的男人就算了,就像你這件事,你覺得把石燕讓給黃天驊她就能幸福,可你有沒有想過小天和石燕會怎麼想,小天會覺得這份愛情來得太容易,覺得這份愛情是你給他的,那對於石燕,就會認爲是你不愛她了,才把她扔給小天…”
歐陽嘯不耐煩地說道:“行了行了…我的事你就別管了。”石凌飛道:“你以爲我想管?你要是不是我師兄,你求我管我都不管!”歐陽嘯道:“這件事以後再說吧!”石凌飛跳起來道:“還以後?人的一輩子有多少個以後?你現在不去追石燕,難道要等以後人家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再去嗎?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石凌飛跳了下去,把歐陽嘯一個人晾到了屋頂上。
歐陽嘯託着下巴:“追自己的女人…我有病吧!”
歐陽嘯在房檐邊找了一遍,突然吼道:“是哪個混蛋把繩子拽下去了?”
黃天驊躺在牀上,突然打了兩個噴嚏:“誰罵我?”
薛虞霏打開窗戶,趴在窗戶上欣賞月光,但上天似乎就是在和她作對,偏偏烏雲遮住了月亮,薛虞霏一生氣,啪的一下拍上了窗戶。
歐陽嘯看着烏雲,心想:“不會要下雨吧?”
然後雨點就落了下來,緊接着就是大雨傾盆,歐陽嘯只有苦笑。
那天夜裡,似乎所有人都忘了房頂上有個人,最大的證據是石燕見雨下得大了,拿了牀被子給黃天驊蓋上,還陪着黃天驊聽了一夜的雨聲。
次日清晨,雨過天晴。
薛虞霏伸個懶腰,翻身從二樓跳下,到後院洗漱,凌妍雪立刻拿來了鹽和水遞了過來,薛虞霏邊用手指蘸鹽邊道:“早啊,雪兒!”凌妍雪笑道:“不早了,燕姐姐把飯都做好了。”凌妍雪說完就擺盤子去了。
石凌飛從二樓上跳下,也去了後院,看到薛虞霏正在擦臉,問道:“小天呢?今天怎麼沒見他?”
薛虞霏放下了毛巾:“就算是你妹夫也輪不着你去管人家,何況他和石燕不是還沒成親呢嗎?說不定還沒起來,你就別*那麼大心了啊!”石凌飛道:“這小子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起牀,當年我這個年紀時就獨自開診所了。”薛虞霏伸手諷刺道:“還提你當年,你當年離家出走沒錢,借了殷郊五千兩銀子到現在還沒還,還錢!”石凌飛按下了她的手,陰着臉道:“你老公都沒管我要,你着個什麼急啊?”
薛虞霏重新打好了水,轉身走開,石凌飛回頭道:“虞霏對不起啊,不是故意要提他的啊!”薛虞霏向前走着說:“沒關係,就當他死了算了。”石凌飛洗着手說:“不是這麼狠吧?”薛虞霏又跳上了樓,敲敲黃天驊的門:“小天,起牀了!”
裡面傳來黃天驊的聲音:“不要!讓我再睡一會兒!”
薛虞霏靠着牆道:“難道你想等石燕親自來請你?”
黃天驊道:“馬上來!”話音一落,黃天驊就竄了出來,薛虞霏感嘆道:“你穿衣服的速度真快。”
黃天驊道:“不敢,和您相比,”黃天驊翻身跳下,“還差的遠呢!”一跳到桌子旁,黃天驊伸手就想去撕雞腿,石凌飛一伸指格住了他的手腕,冷冷道:“洗臉去!”黃天驊閃到一旁,又去撕雞腿,應照天煙桿一動,擋住了黃天驊的手,笑道:“小天,聽話啊!”
黃天驊撅着嘴,走向了後院。這次的餐桌比較熱鬧,很多人,石凌飛邊吃飯邊問道:“要不要把朱少也請來?”
薛虞霏冷冷道:“讓他去死!”石凌飛笑着道:“我怎麼覺得…昨天晚上好像忘掉了什麼東西啊?”
薛虞霏道:“哪有!你是疑心生暗鬼,做什麼虧心事了吧?”石凌飛道:“纔沒有,除了挖過殷郊牆角…”
扒飯的黃天驊,抽菸的應照天,喝湯的凌妍雪,飲酒的海上飛,倒茶的石燕一起愣住,面無表情地看着石凌飛,石凌飛看着衆人的眼神,停下筷子:“就算是挖牆腳,我也挖不了啊!”
衆人無語。
忽然間屋頂傳來一聲噴嚏,薛虞霏端着碗拿着筷子,閃身到了黃天驊背後,右手探到了黃天驊額上說:“小天昨夜是不是沒蓋好被子,怎麼都打噴嚏了?”
黃天驊很冤枉地說:“不是我打的!””阿欠!”
石燕道:“還說不是,哥你趕緊給看看!”石凌飛按上了黃天驊的手腕,十分奇怪地說:“不感冒啊!怎麼回事?”
凌妍雪看向門口地上的繩子:“這繩子哪來的?”
薛虞霏也有點明白了:“是他!”
屋頂上,“救命啊,救命…”
石凌飛和薛虞霏對視一眼,又看了看繩子,然後一起放下了碗筷:“壞了!”
“師兄!”
“大哥!”
兩人一起掠上屋頂,把淋了一夜的歐陽嘯扶了下來,歐陽嘯又是一個噴嚏,薛虞霏道:“你說你沒什麼事上那幹嗎呀?昨天晚上怎麼沒叫我們啊!”
歐陽嘯流着鼻涕道:“我發誓!我叫了,可你們真沒人離我,阿欠!”
石燕急忙跑到廚房,去煮薑湯去了,石凌飛道:“心情不好你也別跟自己過不去啊。”
歐陽嘯打個噴嚏道:“誰…誰說我心情不好,你們倆跳下來也就算了,幹嗎把繩子也扯下啊?”
石凌飛道:“先別說話了,趕緊換身乾衣服再說吧!”
說着石凌飛把歐陽嘯扶上了二樓,取出自己的衣服給歐陽嘯換上。
這時,朱少爺走了進來,剛一進來歐陽嘯就是一聲噴嚏,把朱少爺嚇一跳,問道:“歐陽嘯怎麼回事啊?”
薛虞霏冷冷道:“昨天晚上到屋頂上吹風,然後繩子被小天扯了,下不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