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嘯一手摟着黃天驊,一手拿着蘋果啃了一口說道:“楊翦在蜀中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我就通知那幫朋友去看笑話了。”
石燕前後左右上下看看,說道:“薛姐姐有沒有在附近,你們就敢說這事?”歐陽嘯繼續啃了口蘋果,拿着蘋果的手樓住石燕的脖子說道:“放心,朱大人請人喝酒,找駱霜喝駱霜酒量不行,小虞現在正和朱大人那撥人拼着酒呢!”石燕問道:“朱大人有沒有收到,二哥的請帖…”歐陽嘯道:“當然收到了,但是已經銷燬了。”石燕道:“我只是害怕,萬一薛虞霏喝暈了…”歐陽嘯道:“沒這種萬一,小虞喝醉酒的可能基本爲零,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連牛都喝不過她。”黃天驊道:“那要是朱大人喝醉了…”歐陽嘯道:“放心,有駱霜在那,沒人願意真的喝醉的。”黃天驊道:“呃…歐陽大哥,有件事我跟你說一下,楊勝的天蠶衣…是我拿的!”歐陽嘯的臉色一變,似怒非怒地笑道:“難怪他身上沒了這件寶物,那麼五行印呢,是不是也在你手裡?”
黃天驊道:“什麼是五行印?”石燕道:“就是紅魔焰鬼手和洪濤江河腿,他倆其實早就知道了。”歐陽嘯道:“是啊,你不是要揹着我們練嗎,今天怎麼有勇氣說出來了?”黃天驊恨聲道:“原來你們都知道,就只瞞着我一個人!”石燕道:“小天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薛姐姐和他是怕你知道了不高興,所以才瞞着你的。”黃天驊瞪着歐陽嘯說道:“這麼久了,我一直以爲你們不知道我練功,原來你們都知道了,你們怎麼能騙我?”石燕都快嚇死了,歐陽嘯卻不緊不慢地笑着說道:“小天,這件事到底是誰不對?紅魔焰鬼手和洪濤江河腿都是對身體有害的武功,不讓你練,是爲了你好,你偷着練,沒出什麼大事我們就容忍着你,現在你還反過來指責我們!你覺得你對得起你嫂子的一番苦心嗎?”
歐陽嘯說着,手指推了一下黃天驊的腦袋,黃天驊賠笑道:“大哥,我錯了,我就開個玩笑,你能不能別認真。”石燕慢慢走開,冷冷說道:“一點都不好笑。”黃天驊噘着嘴,不說話,低着頭,歐陽嘯笑道:“還發什麼愣,追啊!”黃天驊道:“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歐陽嘯道:“你只是害怕別人擔心你,我不能說你錯,但是…這樣做不好,你瞞着你嫂子,會讓她傷心的,有什麼難處,我和你嫂子會幫你解決,但是你不說,我們就是想幫你,也得偷偷摸摸地不是嗎?”黃天驊道:“嗯,我以後不會了。”歐陽嘯笑道:“行了,快去追吧。”
黃天驊轉身走開的一刻,歐陽嘯看着他脖子上的紅印,笑容忽然停止,眉毛也皺了下來,紅魔焰鬼手好像對人身真的有些害處,殷郊是對的,從開始就不該讓黃天驊練這兩種功夫的。
白娜娜拍了拍呂曠的肩膀,冷冷說道:“呂少爺,你也來了?”呂曠道:“姑娘,你認錯人了,在下不是什麼呂少爺。”說完就想走,白娜娜道:“我們見過不少次了,來了幹嗎不說一聲呀?”呂曠拂開她的手,冷冷道:“你是真的認錯人了。”白娜娜看他手上寒冰,急忙問道:“你的手…是不是剛纔和歐陽嘯交手時受的傷?”呂曠道:“你剛纔認出我了?”白娜娜道:“大家都不傻,歐陽嘯剛纔也看出是你了,只是看你救人心切,沒揭穿你罷了。”呂曠道:“可你又是怎麼…”白娜娜道:“除了你,又有誰能打出那麼快的拳頭?除了你,又有誰能以寒冰躍虎劍敵住歐陽嘯的龍鳳寒江雪?又有誰能用石子彈斷江南五劍殺的長劍?又有誰明明到了輾遲縣,想救薛虞霏卻又怕她知道?這種種的證據加在一起,又怎麼可能猜不出是你。”
呂曠抓起了她的手,牽着她往城外走,一邊說道:“跟我來,有個忙需要你幫一下。”白娜娜道:“幹什麼呀,你是想救越姑娘吧,放心啦,歐陽嘯傷她那一劍沒用什麼內力,死不了人的,她不會有事的。”呂曠道:“不是這樣,我脫了她的衣服,給她處理了傷口。”白娜娜道:“你是想讓我幫你告訴她,她的傷是我治的。”呂曠點頭,白娜娜苦笑道:“可她認識我啊!”呂曠道:“你是大夫,你不會易容嗎?”白娜娜道:“你以爲易容很容易呀,算了算了,先去你那吧,我幫你便是。”
越蜻梅醒來的時候,呂曠已經不見,面前只有一個陌生的老婆婆,越蜻梅問道:“是你救了我?”
歐陽嘯把薛虞霏揹回了銀月客棧,放到了牀上,薛虞霏醉醺醺地說道:“我沒醉,我還要喝,你給我酒…”歐陽嘯說道:“好好好,咱們繼續喝,繼續喝…”說着話的同時,歐陽嘯把被子蓋到了薛虞霏的身上,薛虞霏猛地坐起,哇地一聲,吐了一地,薛虞霏邊吐邊說道:“上酒上酒,咱們接着喝…”歐陽嘯拍着她的背說道:“接着喝,接着喝。”
駱霜遞過來了茶水,歐陽嘯給薛虞霏灌下茶水,讓薛虞霏嗽嗽嘴,給她拍了出來,問道:“你怎麼看的,給她喝這麼多?朱大人沒說漏嘴吧?”駱霜道:“他們哪有那機會啊,姐姐還沒怎麼喝呢,就全趴下了。”歐陽嘯放下了薛虞霏,仍把被子蓋好,這才問道:“你還不會告訴我,這麼多酒是她一個人喝的?”駱霜道:“不知怎麼的,喝着喝着就想起二師兄了,然後一個人坐在那狂喝,怎麼勸都沒用,然後就喝成這樣了。”歐陽嘯道:“真是的,殷郊這小子,這麼好的媳婦不要,非捨近求遠找什麼唐家大小姐,你說他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呀?”駱霜道:這不是早就明擺着的事了嗎,我去拿水把這裡清洗一下。”
歐陽嘯道:“霜兒,你先回去吧,我照顧她就行。”駱霜道:“沒事,我不着急。”歐陽嘯道:“我是怕你回去晚了,冰霜樓關門。”駱霜笑道:“放心吧,我從窗戶也能進去,老媽都習慣了。”歐陽嘯發愣地看着駱霜:“老媽?”駱霜道:“妓院的老鴇,平時叫老媽媽,簡稱老媽。”歐陽嘯道:“你還把那媽字加上吧,容易被人誤會。”駱霜道:“急着把我支走,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啊?”歐陽嘯道:“你猜呢?”駱霜道:“你敢嗎你?”歐陽嘯笑道:“不敢,拿水乾活吧,還真等着我來做啊?”駱霜笑道:“怎麼敢勞煩您呢,我做,當然是我做。”歐陽嘯道:“去吧,順便給小虞帶一碗醒酒湯,讓海上飛來做。”駱霜道:“你是不是真以爲我對廚房的事一竅不通啊?”歐陽嘯苦笑道:“不然幻境中的廚房還能燒起來?”駱霜道:“我那是知道你對膠舞有情結,所以聽着薛姐姐的話,才故意裝得對這些事一竅不通,好給你一種新鮮感。”
歐陽嘯道:“這麼說,你們算計我?”駱霜道:“要是不算計你,你能和我認識嗎?所以,你還是賺了。”歐陽嘯道:“合着我被你們兩個女人騙了?”駱霜道:“你可以這麼認爲,我沒意見。”
駱霜笑着往門外走去卻被歐陽嘯從後面一把抱住了柳腰,歐陽嘯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算計我的代價是什麼,想不想知道?”駱霜笑道:“哎呀,姐姐還在呢,放開我!”歐陽嘯回頭看了一眼薛虞霏,仍然親着駱霜的脖子說道:“放心,醉成那樣,三個時辰都醒不過來。”
薛虞霏忽然間坐起,眯着眼睛吼道:“我沒醉,不信你聞聞…”
歐陽嘯嚇得急忙鬆開了駱霜,仍然去照顧薛虞霏,駱霜臉紅地甜甜一笑,轉身走出。不一會兒,駱霜端來了一盆水,仔細地擦起地板來,歐陽嘯坐在牀上,笑道:“看不出你還會做這個?”駱霜一邊擦洗着地板,一邊笑着說道:“那又怎麼了,在那種地方做事,會什麼也不奇怪。”歐陽嘯道:“有沒有想過出來?”駱霜道:“沒有。”歐陽嘯彎下了腰問道:“爲什麼?”駱霜道:“興趣。”歐陽嘯有點生氣:“興趣?你把做這種事稱爲興趣?你瘋了吧?”駱霜擡起頭笑道:“我聽着怎麼覺得你像是在吃醋啊?”歐陽嘯道:“我沒有!”駱霜笑道:“別騙人了,臉都紅了,還說沒有。”
歐陽嘯轉過頭去,不說話了,駱霜放下了抹布,坐到他旁邊,託着臉說道:“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每天唱唱曲,跳跳舞,偶爾喝兩杯酒,然後錢就到手了,挺好的呀!”歐陽嘯道:“你不覺得這樣活着,沒有尊嚴嗎?”駱霜挽着歐陽嘯的手臂躺到了他肩上,笑着說道:“我又不賣身,哪裡沒尊嚴了?再說了,我有你就夠了,尊嚴什麼的,都不重要了。”歐陽嘯抽出右手,把駱霜摟進了自己懷裡,緊緊地抱住了她:“霜兒,你真好。”駱霜也抱住了歐陽嘯,在他懷裡幸福地笑了。
薛虞霏再次坐起,握着拳頭叫道:“吵死了,你們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這一次,歐陽嘯沒有像前兩次那麼容忍她,對駱霜問道:“有沒有覺得很吵?”駱霜道:“是很吵誒!”
歐陽嘯直接一拳打到了薛虞霏臉上的攢竹穴上,薛虞霏往下一躺,扯起了呼嚕,歐陽嘯在親吻着駱霜的同時,把被子蓋到了薛虞霏身上。
所以薛虞霏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駱霜和歐陽嘯睡在桌子上,薛虞霏吃了一驚,急忙看了看自己的衣裳,還好,一件都沒脫下來,駱霜和歐陽嘯的衣服也還都在,薛虞霏鬆了口氣,心想:“真是的,還以爲他們真敢在我房間裡幹那種事情呢。”
薛虞霏從牀上下來,拿過兩條毯子,蓋到了坐着睡覺的兩人身上,這才坐到了梳妝檯前,整理着自己的頭髮,一篦沒梳到尾,鏡子裡的人忽然變成了另外一個漂亮的女人,穿着一身喜服,而薛虞霏日日思念的殷郊,正站在那女子的後面給她梳着頭髮,薛虞霏再一細看,鏡子中還是自己的臉,薛虞霏竊喜道:“太好了,難道殷郊要娶我了,所以纔會有這樣的幻覺,呵呵,太好了。”
歐陽嘯緩緩醒來,看了眼鏡子中笑得跟朵花似的薛虞霏,慢慢地走到她身後,按住她肩膀問道:“想什麼呢,這麼開心?”薛虞霏道:“沒想什麼呀,有點想老公,所以就笑了唄。”
歐陽嘯心想:“自己的老公都快變成別人的了,竟還能笑得出來,心理素質不錯,還是我們瞞得結實,把得牢。”歐陽嘯嘴上說道:“想他什麼了?”薛虞霏仍然梳着自己的頭髮,淡淡笑道:“想他什麼…關你屁事!”歐陽嘯隨手從桌上抓起一個梨,咬一口道:“怎麼回事,你以前不說贓話的?”薛虞霏道:“算我說錯話了,應該是關你毛事。”駱霜趴在兩臂上扭着頭,迷糊着說道:“這兩句有什麼區別嗎?”薛虞霏道:“二位神人,能不能出去下?我得換身兒衣服。”駱霜道:“昨天晚上累了半天,沒力氣出去了。”薛虞霏驚訝地回頭:“你倆不是吧?昨天晚上該不會真在我屋裡……”薛虞霏打個寒顫,“耶也…肉麻死了,都說不出來了。”
歐陽嘯道:“你想什麼呢?昨天她照顧你照顧到半夜,你吐了五次,她幫你擦了五次地板,蓋了九次被子,你讓她不累就是怪事了。”薛虞霏道:“那你把她攙出去不行啊?給我點私人空間行不行啊?”歐陽嘯抱着駱霜的雙臂把她拉起,淡淡說道:“這就你姐姐,一個禽獸般存在着的人物,妹妹爲了她累成這樣,連個謝字都不說,不理她,走,咱走!”駱霜可憐的眼神,讓每個人都心疼。
除了薛虞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