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甦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沉睡了四五天了,縷縷若隱若現的淡淡女兒香不斷的鑽進他的鼻孔,沁入他的心肺。秦政睜開眼睛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舒服地躺在一張軟牀上,身上蓋着一牀紅色錦緞棉被,女兒香氣就是從棉被上傳來的。秦政深吸一口,隨即恍然,女兒香和孫若彤的體香一模一樣,不用說這張牀應該是彤彤姐的閨牀了。看樣子,他被人送回了皇宮大內,只怕昏睡的這幾天都是在彤彤姐的閨牀上渡過的。
秦政將心神沉入紫府,不出意外的發現體內又一枚蓮子被激活了,在第二組蓮座上最大的一枚蓮子散發出幽幽的光芒,秦政心生疑惑,前九枚蓮籽依然化成了神嬰,現在又有一枚新的蓮子被激活,換言之剩下的九十八枚蓮籽遇到合適的條件也是會被激活的,前九枚蓮籽依然化成了神嬰,後九枚將來會化成什麼?是神嬰還是別的什麼?秦政百思不得其解,想起剛纔沒有看見牽掛非常的彤彤姐,也顧不得和新被激活的蓮子融合,急忙退出紫府,再次睜開了眼睛。
“呀,”潭雅驚訝的叫了一聲,“政哥,你醒了。”潭雅剛走進臥室就看見秦政睜開了眼睛,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乳燕投懷般撲到牀上,“你可真能睡呀,我看快趕上福臨哥哥家裡養的那頭老母豬了。”還沒說完,潭雅咯咯嬌聲笑了起來。福臨是福伯的兒子。目前在老家替孫家管理不算太多地祖產。
秦政伸手在潭雅腋下撓了幾下,“雅雅不乖,也不知道安慰安慰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潭雅最怕癢了,酥軟香滑的嬌軀在紅被上滾來滾去,“政哥,我不敢了。”
秦政放開潭雅,問道,“彤彤姐哪?我怎麼沒有看見她?”
潭雅雙手在牀上一撐。蹦到地上,又遠走幾步,逃離秦政的魔爪後,才道。“前幾天你不在家的時候,有個家胡明稷的修真者闖到了皇宮,想把雪姨和姐姐一塊抓走……”說到這裡,潭雅眼前一花。秦政瞬移到她面前,“雅雅,你說什麼?有人要抓彤彤姐?你爺爺的,是那個烏龜兒子王八蛋不要命了……”秦政破口大罵。估計胡明稷現在站在他面前的話,不被秦政撕成十八瓣也得有十七瓣。
潭雅小嘴一噘,“討厭了。政哥也不聽人家把話說完。”
秦政急於知道事情的經過。忙陪笑道。“雅雅,是政哥不好。政哥有沒有弄疼你呀?有沒有嚇着你呀?”秦政一陣噓寒問暖,可惜潭雅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對秦政愛理不理的。
秦政最是頭疼彤彤姐地兩個妹妹了,陳蓉還好一點,雖也愛鬧,卻極有分寸,倒是潭雅,時不時的對他耍些女兒家的小性子,秦政愛屋及烏之下,既捨不得打也捨不得罵,極爲無奈。好在,秦政和孫家姐妹一起生活的久了也摸出點門道,“雅雅,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地事啊?告訴政哥,我來幫你辦。”秦政拍着胸脯大包大攬地道。秦政卻也想得開,潭雅和他是一家人,不管他說不說這句話,潭雅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得管。
潭雅幽幽的嘆了口氣,掰着手指頭一項項的數道,“唉,人家地國色天香快吃完了。”秦政馬上取出一大堆珍奇異果,除了國色天香還有一些其他種類的果子。“唉,人家的……”潭雅小嘴巴吧嗒吧嗒說個不停,從秦政身上搜颳了不少東西,最後才意猶未盡的道,“討厭,得隴手鐲都快放滿了。”
秦政假裝沒聽見,得隴手鐲容量雖然只有十立方米左右,算不上大,可是對一般人應該說足夠用了,潭雅也不知道怎麼鼓搗地,居然都快填滿了。
潭雅突然想起了什麼,小手拉住秦政的胳膊,可憐兮兮的道,“政哥,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你幫我重新修練一下得隴手鐲吧,容量改大一點,嘻嘻,越大越好。”
秦政搖頭道,“我現在只有一塊須彌魄石了,想幫你也幫不上了。雅雅,等我以後有機會一定幫你修煉一下。嘿嘿,我送給你這麼多好東西,你是不是該老老實實地向我講講胡明稷要抓彤彤姐是怎麼回事了?”
潭雅乍得如此多地稀罕物品,急於找陳蓉炫耀,不耐得道,“姐姐正在前面地殿中和那個人談判,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呵呵,我要去找蓉姐說話去了,順便告訴她一聲,她日夜牽掛的某人甦醒了……”潭雅咯咯笑着跑出房間,留下一頭霧水地秦政。
秦政半天也摸不着頭腦,最後也不多想了,信步走出房間。秦政進皇宮也不是第一次,對皇宮的佈局依然不是很清楚,他攔住一小隊巡邏的禁衛軍,打聽清楚孫若彤的所在後,快步朝一座不是很起眼的宮殿走去。
議事殿面積不大,外圍大概十米方圓,周圍卻是戒備森嚴,官修真八位元嬰期高手居然有一半兒在
候。秦政一頭霧水,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情,忙瞬移“屈大哥,發生了什麼事?”
屈粟先是一喜,繼而面顯愧色,“掌院大人,屬下對不住你。您把供奉堂交給我,按理說我豁出去性命也不能讓兄弟們有個閃失,可是……唉,我真***沒用。”屈粟揚起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嘴巴。
秦政一把抓住屈粟手臂,“屈大哥,你這是幹什麼?”
蘇奕、文翔、朱昊三人圍了過來。“掌院大人,屬下等失職,請掌院責罰。”
秦政還以爲他們說的是孫若彤險些被抓的事,“各位大哥、大姐。雪姨和彤彤姐沒有出事,你們也算不上失職,大家千萬不要如此自責。”
蘇奕眼圈紅紅地,“掌院,不光是這件事,可能你還不知道,咱們供奉堂被人給抄了,留守的兄弟無一例外盡皆慘遭毒手,掌院前幾日親手捉拿的那幾個月白星的修真者也被劫走了。”
秦政啞然。“你開什麼玩笑?”在劥龍國,除了皇室,就屬供奉堂的守衛力量最爲強大了,這裡是近千名修真者修煉生活的地方。堪稱官修真的老窩,老窩被端,聽在秦政耳中,比天方夜譚還要天方夜譚。
屈粟悲憤地控訴道。“前幾日,胡明稷、尉遲嘉祥、單玲玉三位外籍修真者無緣無故襲擾皇宮,妄圖劫持女皇陛下以及孫大小姐,屬下接到報警。未及細想,幾乎把供奉堂所有的力量全部帶了出來,只留下零星幾個人守衛供奉堂。沒想到卻被月白星的同夥趁虛而入。殺我同僚。劫我囚犯。掌院大人,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
秦政也是氣得不行。“你爺爺地,屈大哥,不要悲傷了,等以後有機會,咱們一起到月白星攪他個天翻地覆,爲死難的夥伴報仇雪恨。”
屈粟等人似乎志不在此,蘇奕恨聲道,“掌院,要不是胡明稷襲擾皇室在先,供奉堂絕不會出現防守上的漏洞,沒有出現防守漏洞供奉堂就不會被人偷襲。胡明稷對這次事件的發生負有不可推卸地責任,更何況他還用大法術親手殺死我劥龍國百姓、玲大姐重傷昏迷不醒,其罪更加不可饒恕。我們幾個都認爲必須要嚴懲胡明稷,可是……可是……”
秦政聽明白了,應該是屈粟等人的處理意見和上面的決定發生了衝突,改而到他這裡尋求支持了,“可是什麼?”
蘇奕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後一推文翔,“翔子,你來說!”
文翔求援似的朝屈粟等人看了幾眼,發現平時親如手足地夥伴這時都把頭扭到了一邊,心知無望,只好苦笑了一下,壯壯膽子,道,“屈大哥私下請示過女皇陛下,女皇陛下明確表示處理這件事情的權限全部由孫大小姐負責。我們專門去問過孫大小姐,她的意思好像並不願意從重處罰胡明稷。”
原來,軒轅靈脈大爆炸之後,附近幾座城池都受到了波及,平民生活受到了極大干擾,陳雪陳蓉母女全身心的投入抗險救災、恢復生產地工作當中,至於如何處置胡明稷的問題,陳雪倒是乾脆,一把甩給孫若彤,她自己卻不管不問,屈粟四人則是受命護衛孫若彤的。
“哦?”秦政皺起了眉頭,事情牽涉到彤彤姐,也許彤彤姐如此處理另有深意,我還是先問問她再說吧。“這樣啊,”秦政變地謹慎起來,“大家暫時不要着急,等我和彤彤姐詳談之後,一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地答覆地。”
屈粟四人沒有糾纏不休,掌院能夠這樣說,他們已經很滿意了,“掌院大人,孫大小姐就在議事殿裡面,你請進吧。”
秦政想起一件事,問道,“玲苿大姐的傷勢要不要緊?”
蘇奕道,“有勞掌院大人掛懷了,玲大姐受傷之後,有位叫牛地修真同道慷慨贈了一枚療傷聖藥離殞丹,玲大姐服用之後,傷勢已得到控制,沒有惡化的跡象,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康復的。”蘇奕絕口不提牛曾有份參與襲擾皇宮,在他們看來,牛的功遠大於過,些許小罪不值得掛在嘴邊。
秦政哦了一聲,然後取出一瓶月白綠藥,“蘇大姐,離殞丹我這裡沒有,只有這些月白綠藥了,麻煩你先暫時代替我去探視一下玲大姐,我見過彤彤姐之後就去看她。”
蘇奕應了一聲,接過丹藥,轉身離開。
秦政幾步走到議事殿殿門口,發現殿門口被人下了禁制,內外被完全隔斷,裡面的聲音一點也沒有泄出來。秦政不禁皺起眉頭,暗中罵了屈粟等人幾句,他們還真放心讓彤彤姐一個人隻身面對修真高手,要是彤彤姐有個三長兩短,我非捉住他們打屁股不可。秦政越想越不放心,擡手射出靈決,眨眼間就把門口的禁制破掉了,頃刻間議事殿內一個爆雷般地聲音傳了出來。“……你癡心妄想。”是個秦政不熟悉的男子。秦政心生
以爲男子要不利於孫若彤,急忙一腳踹開殿門,殿門政蓄滿神弈力的一腳,砰一聲,支離破碎,“你爺爺的,你才癡心妄想哪!”
議事殿內十幾個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出現的秦政,謹慎的還放出了自己的飛劍。戒備森嚴的注視着秦政。秦政沒想到議事殿內有這麼多人,他還以爲裡面最多三四個人。秦政匆匆掃了一眼,發現有好幾位都是自己認識地,金廣秀褚榕茵赫然在列。“咦,金姑娘、褚姑娘,你們怎麼在這裡?”
“小政,”秦政魂牽夢繫的天籟之音召喚他道。“我在這裡,過來姐姐這邊坐。”
孫若彤身着全新的一品文官服,端坐在主位上,此時正面露微笑。滿懷欣喜的注視着情郎。秦政馬上把注意力轉移到愛人身上,兩人只不過分開短短几日,卻如同隔世一般。此時相見。頓時心中無限感慨。可惜。現場有很多不識趣地電燈泡阻礙兩人一訴衷腸。
“呵呵,小兄弟。你還認識老夫嗎?”一個老頭雙手抱拳,攔住了秦政的去路。
秦政凝神仔細打量。老者中等身材,衣衫款式普通,並不出衆,滿臉的皺紋,鬚髮全白,頜下一縷雜亂的山羊鬍,“不認識我了?你在仔細看看。”老者笑呵呵地捻着鬍鬚。
不見老者有什麼動作,秦政忽然從老者身上感覺到一股異常強勁的真元在流轉,在秦政遇到過的高手之中,除了散仙武瑛熊以及金珍少主金智秀之外,恐怕就數老者修爲最爲高超了。秦政想來想去也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這樣的高手了?而且秦政遇到地每個修真者誰不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老者這樣不修邊幅的,秦政還真沒遇到過。
老者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來,“你想不起來我,也是正常,那時我把自己地修爲自我封印了。呵呵,小兄弟,我提示提示你吧。金智秀那個小丫頭地罡火爐,你還記得吧?”
秦政恍然大悟,“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賣給我罡火爐地前輩啊。末學後進秦政見過前輩。”秦政雙手抱拳一揖到底。罡火爐曾是秦政最重要的法寶之一,在秦政修煉過程中幫了秦政不小地忙。秦政時常想起當日義贈自己罡火爐的那個前輩,沒想到今日卻在皇宮巧遇。
老頭一臉的橘子皮頓時笑來了,一把攙起秦政,“小兄弟,千萬不要多禮。老頭子第一眼看你就覺得投緣,當時我就在心裡對自己說,我的這個小兄弟日後絕非池中之物,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纔不到一年時間,小兄弟就化龍昇天,一鳴驚人哪!哥哥我還是看走了眼!”老者唏噓的感慨了一番。
老者身後十幾個人低下了頭,他們像秦政這樣年紀的時候,修煉最好的也不過入門沒多久,更不要取得秦政這樣的成就了。
秦政誠心誠意地道,“昔日前輩厚贈,政每時每刻無不銘記在心,以前我不是很清楚罡火爐的價值,沒有當着前輩的面說一聲謝謝,今天老天開眼讓我遇到了前輩,政一定要鄭重地對您說一聲謝謝。”秦政又是彎身一躬。
老者阻攔不止,無奈中帶點欣慰的道,“小兄弟太客氣了。罡火爐乃是舊友之物,小兄弟代老夫歸還,老夫還沒有當面謝謝你,怎麼反倒被小兄弟連謝了幾次。”
金廣秀雖然早就知道是秦政把罡火爐還給了姐姐,此時還是不由自主地佩服秦政的慷慨,罡火爐的價值沒有人比她再清楚的了,有了罡火爐在手,就有了擁有無數極品法寶的可能,可是秦政還是能毫不猶豫地歸還罡火爐,這種事情換在她的身上,金廣秀自問做不出來。
孫若彤起身道,“胡老爺子,小政,以後的日子長着哪,敘舊的話,咱們留着以後再說。胡老爺子,你快快請坐。”
老者哈哈一笑,“我一看到小兄弟就什麼都忘了,孫姑娘莫要見怪纔是。”
孫若彤淡然一笑,“若彤也時刻銘記胡老爺子對我家小政的恩情。”
老者捻鬚笑了笑,沒再說話,轉身坐回原位。
老者的熱情使得秦政沒有來得及思考,此時坐在情侶身邊,腦袋變得清晰起來,他猛然想起一件事,訝道,“前輩姓胡?”
老者神色黯然的道,“小兄弟猜到了。不錯,老夫胡明聿,正是這個不成材兄弟的親哥哥。不瞞小兄弟,廣秀這個丫頭也時我的故人之女啊。榕茵、嘉祥……他們的父母多多少少都和老夫都有點交情。他們的父母都是熙德星有名望有身份的人,不是一派掌門就是一門之主,這一次這幾個小傢伙跑到劥龍國來搗亂,差點傷害到孫姑娘和貴國的女皇陛下,真是太不像話了。等回到熙德星,我一定讓他們的父母嚴加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