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不是非要和玄衝派死磕,能和平解決雙方的糾紛,避免衝突進一步加劇,他還是比較滿意這種局面的。“多謝前輩,玉成此事。過幾天,我一定登門拜訪,向前輩致謝。”
“些許小事,秦掌院何必掛在嘴邊。”梅洛賓頓了一下,又道:“老弟,孫姑娘,我有必要提醒你們一下,玄衝派內部對這次外遷的意見並不統一,尤其對於是否追究冥的死,你們二位以後千萬要留心啊,防止被人趁虛而入。”
想都不用想,秦政就知道梅洛賓說的是誰,玄衝派內對秦政最爲恨之入骨的莫過於樸迦霖、孟曉錚夫妻了,秦政對之不是很在意,在以前,秦政忌憚的是玄衝派的整體實力,現在他們決定外遷了,即使留下實力不高的樸迦霖孟曉錚,也掀不起大風浪,秦政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辦,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
“梅前輩,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先告辭了。彤彤姐,你代我招待一下梅前輩吧。”秦政拱拱手,一扭身就要走。
梅洛賓忙道:“秦掌院留步。”
秦政停下腳步,疑惑地道:“前輩還有什麼事賜教於政?”
“不瞞二位,你們倆剛纔的話,我聽了不少。哎,二位萬不可誤會,我可不是偷聽,你們倆說話聲音那麼大,一直往我耳朵裡面鑽,我有什麼辦法。”梅洛賓狡黠地笑着。
秦政很是無奈。修真者要比世俗人耳聰目明,他和孫若彤說話時,又沒有刻意壓制聲音,梅洛賓根本沒有必要偷聽就可以瞭解得一清二楚。“前輩,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咱們兩家是盟友,能幫忙的,我一定幫忙。”
梅洛賓訕訕地陪笑道:“那老哥我就放心大膽地問了。咱們地星真地有散仙?就在咱們劥龍國劍台山脈嗎?”言罷,他緊張地注視着秦政,唯恐錯過任何一個細節。散仙和修真者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別看梅洛賓已經修煉到出竅期了,可是在散仙眼裡,和嬰兒沒有什麼區別。
秦政想了想,決定還是告訴梅洛賓實情。兩家剛剛結盟,沒有必要在這種小事上隱瞞,“是呀,三個多月前。我和彤彤姐曾有幸和武前輩交流了半天。”
“交流主要在小政和武前輩之間進行,我只是個陪客而已。”孫若彤從側面證實了秦政所傳遞的消息。
梅洛賓迫不及待地道:“你們要是去見散仙前輩,能不能帶上我一起去?”散仙是遠遠超越修真者的存在,無論是修煉的經歷、經驗。還是制器、煉丹、制符等等各方面都不是一般的修真者可以比擬的。梅洛賓專長在於煉丹,其他方面也有涉獵,但受天資以及時間的限制。離精研的程度還有着不小地距離。梅洛賓一直想找一位前輩求教。求證一下以後的修行道路該如何走。說起來,秦政也是一個不錯的諮詢對象。奈何秦政修煉時日尚短,很多問題還沒搞明白,即使梅洛賓能放下身段求教於他,秦政多半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梅洛賓索性一開始就沒把求助的對象瞄準秦政。
秦政猶豫了半晌,犯難地道:“我和武前輩談不上熟悉,貿然帶梅前輩你去,也不知武前輩是什麼態度。不怪你我,還罷,倘若責難,大家地面皮上都不好看。”
梅洛賓抱拳對秦政一揖到底:“秦掌院,孫姑娘,看在咱兩家是盟友的份兒上,你們就答應我的不情之請吧!”
秦政急忙攙扶起梅洛賓:“前輩萬萬不可行此大禮,我答應你就是了。”
梅洛賓得逞心願,也不再繼續勉強秦政,體貼地道:“我先暫時到中心廣場等待二位,你們準備好了,就可以到中心廣場找我,咱們不見不散。”言罷,拱手示意後,揚長而去。
孫若彤道:“小政,這次我就不去了,我還是留在皇宮完善規劃圖吧。你也早去早會,姐姐在家等你平安歸來。”
秦政道:“彤彤姐,我走了。你幫我轉告申先生,讓他加快採買建築材料,等我從劍台山回來,我們就開始開工建設語嫣閣。另外,你也收拾一下,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我從劍台山回來之時,也是咱們倆踏上熙德星之旅地開始。”
沒費多少周折,秦政、梅洛賓二人很快就抵達了劍台山脈。
武瑛熊潛修的府邸就在距劍臺峰不遠處的英雄峰的山腰處。梅洛賓盯着面前白雪覆蓋着地一片空蕩蕩的亂石地,眼睛都快看花了,也沒找到入口。他焦急地道:“秦掌院,你是不是記錯了?我怎麼找不着入口啊?”
秦政笑道:“武前輩用陣法將這裡禁制了,陣法遮蔽了你我的視線,如果不瞭解掩飾地陣法,毫無頭緒地搜尋是找不到入口地。”
梅洛賓尷尬的笑了笑,好歹他也是一代掌門,類似地手法沒少用在聖手門,今日心情焦慮下,說出來的話實在是大失水準,徒惹笑柄。“秦掌院,你既然知道禁制的陣法,就有勞你出手破陣了。”
秦政謙虛地笑笑:“散仙布的陣,豈
破得了的。咱們還是在外面呼喊一下武前輩吧。”了武熊下的禁制,他不願出手的原因很簡單,他今天是來邀請武瑛熊出山的,一旦出手破陣,就是得罪了武瑛熊,到時候能把武瑛熊請出山纔是見鬼了。
梅洛賓自知唐突了,訕笑道:“也好,也好。”
秦政扯開喉嚨,放聲喊道:“武前輩,末學後進秦政求見。”
梅洛賓跟着喊了一聲:“前輩,小子聖手門梅洛賓求見。”他聰明的沒提自己掌門地身份。在散仙眼裡,一個小小的掌門算不上什麼,還不如“聖手門”三個字有分量。
等了不到半盞茶時間,亂石堆隆隆作響,片刻間,高大巍峨的牌坊就聳立了起來。武熊人未到,聲先至,“呵呵,我說我今天眼皮直跳啊。原來是孫姑娘來看我了。咦,孫姑娘哪?”武熊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失望之情溢於言表。
秦政道:“前輩,彤彤姐有事來不了了。她託我問候您。”
武瑛熊上下打量了秦政一眼,秦政毫無變化的氣勢出乎他的意料,他不敢肯定的問道:“我們倆自上次一別,距離現在多長時間了?”到了武熊這種境界。時間是他們最容易忽略的東西,長時間的潛修,常常使得武瑛熊這類人沒有時間地概念。
秦政回道:“三四個月吧。”
武瑛熊笑罵道:“呵呵,秦老弟。孫姑娘可是當着我的面說,你沒有修煉出來元嬰不許回家的。你小子該不會想媳婦了,找我幫你提升境界的吧?我可事先聲明。沒門。你小子該幹嘛幹嘛去。”神嬰凝結之後。秦政外觀沒有什麼變化。武熊還以爲秦政是來找他走後門了,一口就堵上了。
秦政淡然一笑。道:“前輩放心,我和彤彤姐之間地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不過,前輩你還真沒猜錯,我還真的有事求前輩幫忙。”
武瑛熊頓時表現出濃厚的興趣,“哦,是嗎?秦老弟,我們進屋詳談。”長時間的潛修是很枯燥地一件事,他一直想找幾件有意思的事情做,調劑一下心情。知道秦政是修神者的人屈指可數,而武瑛熊恰好是其中的一員。世俗間能夠令修神者爲難地事一定很有趣。
梅洛賓在修真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生平見識過的高手不計其數,以往不管對方修爲如何,他都能淡然處之,沒有絲毫窘迫勉強之態。梅洛賓自認爲自己是不怕任何高手地,無論面對誰,他都能維持自己一派掌門地尊嚴,可是甫一面對武瑛熊,武瑛熊不經意間流露出地氣勢給了梅洛賓很重的壓力,他不得不不屏氣凝神地運功,才能勉強堅持。看着秦政和武熊侃侃而談,言笑不禁,梅洛賓心生異樣,他實在摸不準秦政深淺了。
武瑛熊注意到梅洛賓的窘態,呼吸之間就收斂了外溢的威勢。“秦老弟,這位是誰呀,看着面生的緊?”三人分賓主落座後,武瑛熊率先問道。
武瑛熊沒有責怪他擅自帶不熟悉的人來,秦政長舒了一口氣,他禮貌的指着梅洛賓道:“這位是劥龍國鼎鼎有名的修真高手,一代煉丹大師,聖手門的梅洛賓梅掌門。”
武瑛熊眉毛霎時間舒展開來,言道:“聖手門?知道知道,我認識你們聖手門當中一個叫梅倩樺的後輩小子,當年我看他資質不錯,還指點了他幾招。他現在怎麼樣了?修煉到什麼境界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秦政和梅洛賓“嗖”一下子起了一聲白毛汗,秦政還好一點,梅洛賓則嚇得不輕,梅倩樺曾是聖手門的風雲人物,一千多年前,梅倩樺一手將聖手門帶入了最鼎盛的時期,聖手門一度成爲劥龍國最強大的門派,而梅倩樺不僅是煉丹高手,在制器方面的造詣也深不可測,他離開聖手門外出遊歷修行的時候,爲聖手門留下了一筆極其豐厚的財富,五福紫鼎就是其中最有價值的寶物之一。
梅洛賓也是心靈活泛之輩,他正愁着如何和武瑛熊說上話,聞言忙起身深深一揖,“弟子給師祖請安。”
武瑛熊搖了搖他又白又嫩的手,不客氣地道:“你以爲我是竹竿啊?逮住機會就往上爬。”
梅洛賓態度恭敬,言辭懇切地道:“一日爲師,終身爲師。您指點過鄙派的師祖,自然就是倩樺師祖的師父了。弟子身爲倩樺師祖嫡系相傳的弟子,更是要以身作則,尊您爲聖手門師祖了。”
武瑛熊撇撇嘴,嗤之以鼻:“無稽之談。我指點過誰,就是誰的師父了?他的弟子就成了我的人了?我指點過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時間一長。子生孫,孫再生子,到了現在沒有十萬八萬的打發不住,照你說地,他們是不是都成了我的弟子了?乖乖,這樣一來,我不成了地星勢力最大的修行者了嗎?還用躲在這深山溝裡面潛修嗎?早他***出去享福了。”
梅洛賓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尷尬的站着。秦政忙拉着梅洛賓坐下。打圓場道:“前輩哪兒來這麼大火氣?梅前輩也是好意,想認您這門親。誰讓前輩您是?別說梅前輩想認?連我也動心啊。不就是不好意
武瑛熊面色稍霽,道:“你?算了吧。你這門親戚我可沒興趣,還是做朋友吧。不過。秦老弟,我對孫姑娘可是很感興趣啊。怎麼樣,孫姑娘有沒有興趣投入我的門下?我保證決不藏私,把我的家底兒全交給她。”說到最後。武熊最像是手持棒棒糖,誘惑嘴饞兒童的無良少年,一臉的猥瑣。“我相信,在我地親自教導下。用不了多少年,孫姑娘就會成爲世間最卓越的修真者的。”很多修煉的人不願意輕易收徒,他們當中不乏長生不死、青春永駐之人。悠長地生命使他們有時間有機會尋找最合適的傳人。武熊原本也是抱着類似的態度。他兵解前就沒收徒弟。兵解修散仙時他經歷了一段譎波詭雲的日子。元神差點消散,從那以後。武熊才把收徒傳承衣鉢當成一件大事提到日程上來。上次遇到孫若彤,他就有心指點,不過因爲沈傲冰地關係,武瑛熊纔沒有明確提出來收徒。
秦政一點面子也不留,直接否決道:“你別打彤彤姐的主意。過幾天,彤彤姐就會開始修煉語嫣閣心法了。有我語嫣閣正統的修真心法在,誰要修煉你那些旁門左道啊?”
武瑛熊不願放棄難得的人才,他半真半假地和秦政較真道:“散仙就算不是修煉的正道,也不是你小子這種半吊子的人能忽視地對象。怎麼,不服氣啊?咱倆打一架。不過,咱倆可說好了,你要是輸了,你得讓孫姑娘跟着我修煉啊。”
武瑛熊地邀鬥正中秦政下懷,秦政早有找人切磋、印證自己修煉境界地想法,他道:“前輩,咱們倆比鬥可以是可以,但是,無論我是輸是贏,彤彤姐都不能跟您學徒。您老吃過的鹽比我走過地路還多,打得贏我是正常,敗給我是我僥倖,不是您的問題。”
武瑛熊鼻子差點氣歪了:“上回你那麼老實,今天怎麼就變得牙尖嘴利了,敢情哪天全是騙我的。”
“前輩,秦掌院和您比,好比螢燭之光與皓月爭輝,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相差何止千里。”梅洛賓說到這裡,話鋒一轉,“秦掌院修真日短,這要傳出去,說您欺負後輩,別說您老臉上無光,我這個作晚輩的也沒面子呀。不如您肚量大一點,讓秦掌院一招半式的。”
武瑛熊被堵的沒話說,他狠狠地瞪了梅洛賓一眼,才道:“秦老弟,咱倆比斗的時候,我不穿仙甲,如何?”
秦政道:“打贏您,我是不敢奢望的。我只希望能僥倖挺過十招半式的,就很滿意了。”
武瑛熊袍袖一揮,一道淺白色的光籠罩住三人,片刻後三個人瞬移到了潛修地外面。武熊指着梅洛賓道:“你來做見證,看我是如何報上次馬踹之仇的。”
梅洛賓一連迷糊,聽不懂武瑛熊再說什麼。
揚手拋出一件蒙古包樣子的法寶,“咄”,武瑛熊張口噴出一口仙靈之氣,小巧的蒙古包迎風而大,須臾之間,蒙古包懸浮在羣山之間,不遠處的劍臺峰和蒙古包相比,也只是大了一星半點。梅洛賓暗自咂舌,散仙就是散仙,煉製出來的法寶就是不同凡響,聲勢奪人。
武瑛熊一指蒙古包,道:“秦老弟,咱們倆到這裡面比鬥。那裡面的禁制比較厲害,只要你小子不用中等仙器以上的法寶和我比鬥,禁制就沒可能被破,周圍的環境就不會受到破壞。呵呵,秦小子,想象上次那樣,引起雪崩,難了。”
秦政二話不說,率先瞬移到蒙古包內,武瑛熊回頭對梅洛賓道:“你不要進去,留在外面。”說罷,武瑛熊身形一晃,瞬移到了禁制場內。
蒙古包的帷帳是透明的,梅洛賓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清楚地看見禁制場內的一舉一動。
秦政和武瑛熊一人佔據了一角,遙遙對視。武瑛熊道:“秦老弟,你若能在我的全力攻擊下堅持四分之一個時辰,就算你贏。你趕快準備吧,準備好了,和我說一聲。”
武瑛熊上次輕鬆擊落柔水劍,秦政就知道武瑛熊的實力很變態,已然強橫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秦政自忖和武瑛熊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他不敢奢望能親手擊敗武瑛熊,此時武瑛熊提出的條件,讓他不由得精神一振,秦政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自信,自覺有七八成的把握挺過短短的半個小時。他掐動靈決,放出柔水劍和九龍罩,上次和武瑛熊一戰,秦政明白了,他長期以來賴以取勝的擬物化形,在武瑛熊眼裡不堪一擊,秦政能做的就是用上手中最強的攻擊法寶和防禦法寶。準備好後,秦政又覺得不放心,披掛上了金智秀送給他的戰甲。他示意道:“前輩,可以了。”
武瑛熊詭異的笑了笑,朗聲道:“我要開始了。”
秦政屏氣凝神,聚精會神地等待着武瑛熊放出他的必殺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