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
朝景嘴邊呢喃着,她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想,這果然是孩子的名字,他無奈的笑了笑,緩緩說道,“太陽代表希望,本世子覺得可取。”
納尼!齊蘿欣喜若狂,卻又深深不解,朝景居然覺得這個名字可取!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她總覺得,她一個文盲能想出來名字就是好的,至於會不會被採取那就看造化了!
沒想到造化居然這麼好!哈哈!太陽代表希望,她怎麼就沒想過這個,她之所以會想到這個字,完全是因爲她閨蜜的名字裡帶着一個陽字,當初看到她的名字還以爲是個男孩兒,然後她以爲宿舍分錯了,竟把她和一男生分在了一起!
可事實證明,看名字鑑定性別這一舉動完全不可取!
齊蘿伸出雙手環住了朝景的脖子,臉對臉,溫熱的鼻息吹打在她臉上,心裡被他感動的一塌糊塗,她輕聲說道,“夫君,我好像更愛你了怎麼辦?”
她說的是心裡話,她現在覺得自己很依賴他,她甚至不敢想,如果有一天他們分開了,她會如何!
朝景的身體瞬間就有了反應,他抱着她的手微微動了動,沉穩的呼吸也變得紊亂了,他拼命剋制着內心被鎖起來的野獸,沉聲說道,“本世子也是。只是蘿兒,爲了朝陽,你能不點火麼?”
齊蘿眉眼間皆是詫異,她兜着眉鬆開了緊抱着他的雙手,搖了搖頭說,“我沒點火啊!”
她都不知道這話從何而來,她什麼時候點火了!
當她看到朝景無奈的神色時,又仔細的確認了下,發現自己真的沒有點火,她瞬間撲到朝景身上,委屈的說道,“好夫君你不能冤枉我,我真的沒有點火啊!”
然,當她與他身體相碰的那一剎那,她的眸驀地亮了,因爲她感覺到了他身體的堅硬!
她立即哭喪着臉擡起了身子,冷靜了下說道,“我以後距離你兩米遠好不好?”
她是這麼說的,當然也是這麼做的,她慢吞吞的往牆邊爬去,只是就算他們隔了一張牀的寬度又能如何,這火現在正在越燒越旺!
朝景的胳膊顫了顫,突然伸手將正在慢慢爬行的齊蘿拽進了懷裡,不等她張口,他就閉上眼睛吻了上去。
兩顆火熱跳動的心臟撞擊在一處,朝景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快爆炸了,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這是第一次!
他體內的野獸正手握柵欄劇烈的搖晃,想要從牢籠裡逃出來。
齊蘿被他吻得意亂情迷,雙手抵着他的胸膛欲拒還迎,她知道她應該拒絕他,可心裡卻叫囂着不要拒絕!
她的身體化作了一灘春水,很輕易的就激起了千層漣漪。
好在,朝景還是理智的,無論他現在有多衝動,他的身子都下意識的避開了她的腹部,直到他忍無可忍的時候,他驀地站起身,一聲不吭的往外走去。
齊蘿本想叫住他,可想一想,還是算了,若是當真因爲他們的衝動害了孩子,就真的罪不可赦了!
她靈魂放空了好一會兒,身體裡蠢蠢欲動的燥火才漸漸散去,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向自己的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總覺得肚子似乎又比之前大了許多。
感覺到孩子在一天天長大,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世子妃,世子妃!”
芰荷連叫了兩聲,滿臉憤恨的表情,腳步飛快從門外走進來。
齊蘿輕皺了皺眉,支撐着身子坐了起來,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在她印象裡,芰荷從來都不會這樣慌張,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芰荷緊咬着下脣,因爲憤怒她臉色爆紅的說道,“世子妃,那人是碧奴!就是指使墨溪陷害咱們醫館的女子是碧奴,碧奴是岑小姐的心腹,此事定和岑小姐有莫大的關聯!那日是岑小姐派碧奴給了那些獄卒一些金子,讓他們奪了你的清白!”
她的身子上下起伏着,看起來真的是氣急了,她一想到世子妃在牢房裡所遭遇的一切,她就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聽完她的話,齊蘿難得平靜了一次,並不是她變了,而是她從一開始就在懷疑岑柳蘭,如今芰荷的話不過是讓她的懷疑得到了證實。
她心平氣和的看着芰荷,淡淡地問道,“你是從何處知道的?有證據嗎?”
她的話雖然說得雲淡風輕,實則已經打定主意不會放過岑柳蘭!她最恨的,就是她差一點害的她失去了孩子!
芰荷沉沉地呼吸了幾口氣,才讓自己的氣息喘勻了,心中的憤怒卻有增無減,只是不再像剛剛那樣咋咋呼呼。
她儘量平復着心情,條理清晰的說道,“是奴婢無意間聽到棋枰管家和世子爺的對話,棋枰管傢俬下去找碧奴,卻發現從昨天迎接完太子之後,芰荷就失蹤了!他去問岑小姐,岑小姐說碧奴家裡出了急事,昨日就款了包袱回老家去了!棋枰管家打聽清楚了碧奴的老家,連夜派人去尋,結果一無所獲!奴婢一點都不聰明,可聽完這些話也知道,碧奴回老家不過是岑小姐怕事情敗露找的藉口罷了!”
她說到後面還是有些激動,越說越激動,她以前知道岑小姐和世子妃不睦,卻也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事情,沒想過她竟會這麼狠!
如今人人都知是她,卻拿不下她,只因沒有證據,她又是相府嫡女,岑丞相雖然已經年邁,但官威還在,誰也不能造次!
聽完她的話,齊蘿竟癡癡的笑了起來,只因她知道朝景在暗中調查此事,她還以爲他忘了呢!
這件事是她心裡永遠的傷痛,他若是忘了她就真的被傷了。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認爲朝景忘了,卻知道北堂肯定不會忘,光看他那天怒不可遏的殺人,就知道他一定會幫她手刃仇人。
齊蘿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目光怔怔地望着地面,輕聲說道,“芰荷,這件事不要再和別人說起,免得打草驚蛇。”
她這一次,一定會找到合適的時機,徹底地將岑柳蘭擊敗!殺了她未免太便宜她了!
當她感覺到自己濃烈的恨意時,不由得眼眸怔了怔,她似乎變了,若是以前,她一定不會有這麼濃烈的恨。
她一直都認爲,這個世界很美好,至少她在現代死掉的時候,還能在古代再活一世!可自從發生了之前的事,她覺得她變了,無論是哪個世界都很殘酷,一味的善良退讓只會讓仇者快,親者痛!
她在柳府救了岑柳蘭一命,換來的不過是無盡的陰謀陷害,她甚至連想都不敢想,如果那個夜晚北堂沒來,她會不會一屍兩命?即便朝景回來爲她報仇,時光亦不會倒流,加諸在她身上的傷害也不會就此消散!
一個人如果壞到骨頭裡,那她就不配再被人原諒!
站在一旁的芰荷看到她漸變的臉色,不由得身子一顫,輕輕碰了碰她,小聲說道,“世子妃,你沒事吧?”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世子妃流露出這種駭人的表情,不過這也是情理之中,岑柳蘭確實罪該萬死!
芰荷的話將齊蘿從無盡的仇恨中拽了出來,當她回過神來,才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面。
她不禁冷笑了一聲,原來恨一個人最受傷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
她眉眼間的厲色緩了緩,揚起頭怔怔地看着芰荷,平靜地回道,“我只是在想,該如何爲自己報仇?”
她看起來真的一點事都沒有,可卻讓瞭解她的芰荷心痛不已。她默默的背過身子,眼淚決堤而出,她死死的捂着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齊蘿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她看着芰荷不停聳動的肩膀,感覺心裡的黑暗之氣正在漸漸消散,她舔了舔乾涸的嘴脣,嘗試着想讓自己笑一笑。
她也真的做到了,她笑着拍了拍芰荷,還像往常一樣說道,“芰荷,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和你說的,如果你哭得話會影響到我,到時候再影響到小世子的話,世子爺可真的會找你拼命的!”
她心裡難受,卻還要忍着去安慰芰荷,她不願意看到關心她的人因爲她而難過痛心,這種痛苦應該加諸在敵人身上,加諸在岑柳蘭身上!
芰荷擡起手背擦乾了自己的眼角和臉上的淚漬,她緩緩地轉過身來,可是當她看到笑着的世子妃時,她還是忍不住放聲痛哭了起來,這種心痛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爲了不影響到世子妃,她哭着跑出了房間。
望着她的背影,齊蘿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她面無表情的走到梳妝鏡前,對着銅鏡笑了笑,瞬間明瞭。
難怪芰荷看到她會這麼難受,原來她現在笑起來比哭還難看,呵呵……
不過也是,她的心裡如今正在下着冰雹,心底被砸出一個又一個窟窿,深不見底,又如何能笑得出來呢!
臉上的凌厲之色又重新回到了她臉上,她摸着自己的腹部秀眉一挑,目光怔怔地望着銅鏡裡的自己說道,“朝陽,你別害怕,孃親這樣只是暫時的,等害孃親的人收到懲罰,孃親一定會好好的,不再和自己過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