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與張讓的一番對話自然是在隱私之處進行,若是明溯聽到,定然會對那歷史又要重新認識了一番。
難怪張讓等人大肆收受賄賂,結果劉宏卻還是極爲依重,原來這些髒款最終卻還要與劉宏這個天下的主人共同分享的撒。
這就叫上樑不正下樑歪,儘管張讓等人藉着劉宏的寵信,好生的中飽私囊了一番,卻總要比那些整天叫喊着仁義禮節,卻是絲毫不肯拿出自己的非法所得來爲劉宏稍解燃眉之急的好。”“
事實上,歷朝歷代到了末年,皇帝確實都是窮得夠嗆。姑且不提現在運氣不好,遭遇連年災荒的劉宏,就是那後世生產力已經高到一定程度的明朝,末代皇帝崇禎要皇室大臣捐100萬銀子打李自成,大家都哭窮,最終李自成殺入京中向他們追討銀子,嚴刑拷打之後竟然捐出來7000萬兩。
所以,劉宏作爲一國之主,只能想着法子去求手下那幫文武大臣,萬一採取了甚麼極端的手法,最終只能是落得個千夫所指、衆叛親離的悲慘下場。至於明溯就不同了,反正他也沒甚麼根基,做事情亦是不偱章法,所以纔會如此肆無忌憚地盡情搜刮了。
看着那兩筆共計三十萬金的收入,劉宏心中第一次覺得明溯這小子也不像外面傳聞的那般無法無天,至少他還是一門心思向着自己這個皇帝大舅子的。
聖心大慰之下,造成的一個必然結果就是:明溯到宛城的當晚,京中飛馬傳來的兩封密旨也追了過來。
前一封密旨授予了明溯監察各地,便宜處置事項的權力,後一封密旨則是極其隱晦地指出了軍資匱乏,希望明溯能夠在合理的範圍內爲劉宏解決這個燃眉之急。
若是劉宏知道明溯得到這兩封密旨之後的心情,估摸着他就會謹慎謹慎再謹慎了,畢竟此次明溯出行主要目的還是爲了探清黃老道人諸多首領人物的下落。
一接到劉宏的旨意,明溯就知道先前自己賭對了一把,這劉宏果然是缺錢啊……缺得纔看到三十萬金,就激動的將如此大的權力下放給了自己。
明溯倒沒有想過借用劉宏的寵信爲自己去弄錢,畢竟二老此時尚在京中,若是自己只顧中飽私囊,估摸着最後也只能家破人亡,狼狽逃亡塞北了。其實,即便是明溯不顧忌二老,這一路上明索暗收的錢銀他也帶不走,這個時代可不比後世,隨隨便便懷中揣着一堆匯票就能上路了。就算是明溯想要扣下一部分來,也是有心無力,區區八九個人也着實運輸不了那麼重的錢銀。
不過,既然權力到了自己手上,不好好利用一番那就不是明溯的風格了。於是,隨着宛城、襄陽、漢壽各自十數萬金押往洛陽的同時,那水鏡先生連同自己大大小小二十幾個弟子、龐德公全家、黃承彥連同那此時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女兒等人皆已被明溯暗暗命令當地的官吏,強行遷往了遼東汶縣,當然了,隨行的除了當地派出護衛的士卒之外,還有張龍、趙虎二人。
這些人最終都將會被安排到塞北,本來水鏡先生還有些牴觸情緒的,不過明溯卻是以劉宏的密旨爲由,先行說服了自家便宜老丈人黃承彥,然後又是叔公龐德公,最後才強行勒令水鏡先生一起隨行。
儘管那水鏡先生心中一萬個不願意,可對於大漢正統的服從意識卻是讓他無可奈何。當然了,明溯的理由是天下即將大亂,南陽一片朝不保夕,聖上憐憫一衆名士憂國憂民,不忍他們遭受池魚之殃,方纔有此決定。任憑這個名士大儒是如何的奸似鬼,最終卻是因爲知識面整整落後了二千年,被明溯三言兩句的天下大勢分析就給忽悠得暈頭暈向,等他們真正醒悟過來的時候,已經都快出了青州地界,進入明溯的地盤了。
這次明溯最大的遺憾卻還是沒有遇上諸葛亮這個小鬼頭。考慮到龐統此時也就才一丁點大,諸葛亮估摸着即便不在他娘懷中吃奶,也應該是個懵懂少年,明溯也就不再牽腸掛肚。
俗話說,這到了自己口袋之中的才真正算是自己的。這次最大的收穫便是龐山民終於正式加入自己一方了,給徐庶的密信之中,明溯直接將這個龐統的堂兄任命爲了明城太守,有力地彌補了黃旭、管亥二人有勇無謀的短肋。
至於另外一個附帶的收穫則是在義陽新野發現了一個人才,此人爲東漢名將鄧禹之後,姓鄧名芝,今年方纔十四歲,雖然小明溯二歲,卻早已名貫當地,深爲百姓推崇。
本來明溯是想尋找那口吃的鄧艾的,結果一心將要立功的地方官兒本着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人的心理,將當地姓鄧的名冊盡數抄錄了送了過來。一見鄧芝這個名字,明溯心中立馬浮起那句“天無二日,地無二主”的千古名言,這可是七十歲方纔封侯的一名資深老將,比起歷史那些斷命的將領,方纔十四歲的鄧芝可是足足有着六十年的成長空間。
明溯大喜之下,順帶就在信中要求徐庶將這個少年扔到侯城,與那張三、楚門一起操練新軍,順帶培養一番履歷見識。
說起來,雖然還是沒能弄到諸葛亮,可那水鏡先生門下卻着實是人才濟濟,就在隨行名單中,明溯無意中發現了幾個熟悉的面孔。
此時向朗恰好與明溯同年,此時已經隨同水鏡先生學習了四年,雖然才幹不能顯衆,可明溯卻是認識他的名字撒。於是,向朗的名字上面便被明溯重重地勾勒一個圈兒,這就是要求徐庶重點培養他這個小師弟的意思了。
除了向朗,另外卻是有個意外之喜。東郡東阿人程昱,年已四十四歲,身長八尺三寸,鬚髯垂胸,談吐不凡,卻一直未曾出仕。明溯攜密旨到達那水鏡先生莊上時,程昱正好遊學至此,與那水鏡先生談天論地,明溯一聽此人姓名,當下甚麼也不顧,回頭便命令當地的官吏將其列入名冊,一併送往汶縣。
說起這程昱,明溯雖然對他所知不詳,可卻記得這是曹操手下一名重要的謀士,不管怎麼說,凡是曹孟德喜歡的,只要被他明溯遇到,自然就不可能輕易的錯過,誰叫自己手下文士狂缺呢。於是,滿臉不情不願的程昱便被當場五花大綁,塞入了馬車,加入了遷徙的隊伍。
那程昱也甚是搞笑,開始以身體有恙推辭了明溯的延攬,後來更是乾脆,直接玩起了名士風範,意圖逼迫明溯放了他自由。明溯卻是笑眯眯地言了一句:“仲德不肯效力於本侯也無妨,若是中途逃跑,日後本侯大軍進至東阿,定然屠城以酬仲德之矯情。”
這一句狠話放了下去之後,拼命地扭轉身子想要掙脫的程昱頓時就傻了眼了。任他活了這麼大的歲數,卻從來沒有見過有人這麼去招攬名士。當然了,儘管明溯說話的時候笑意漾然,可落到那程昱眼中,卻是無比陰險,當下便不寒而粟,雖然心中仍是一百萬個不願意,卻不敢再去囉嗦半句。
本來明溯還念着荀氏八龍的名頭,想趁這一家勢頭未起之時,先綁幾個回去的,不曾想一打聽,卻發現這荀家居住地方爲潁川潁陰,與自己此行方向壓根就不在一條路線上。無奈之下,明溯只得秘密派了王朝、馬漢趕赴西山,與那駐守的典韋調遣部分人手,直接趕往潁陰,見機行事。
之所以派了王朝、馬漢二人單獨成行,主要原因還是明溯這一路順帶收受的賄賂太多,零零散散加起來都快要達到十五六萬金了。眼看快要進入南郡地界了,也不知道自己此行順利不順利,左思右想之下,明溯索性也就厚着麪皮向那襄陽縣令借調了三百縣卒,假公濟私地爲自己擔任了一回運輸隊員。
對於王朝、馬漢二人潛伏潁陰之後的任務,明溯只有短短的兩句話:“能爲我所用則禮遇有加,不能爲我所用則擇機除之。”
張角籌劃多年的驚天行動即將啓動,便是一向灑脫的明溯心中此時也是感覺到了一絲緊迫感。那曹操在洛陽之中堪稱笑面虎一隻,雖然表面上與自己稱兄道弟,實際上卻是貌合神離。
雖然曹操長於謀算,可明溯卻是擁有個得天獨厚的優勢,那就是足足超前了二千年的記憶。可能曹操目前的眼光尚還放在朝堂之中,可明溯卻是早早就開始謀劃了十數年後的一應事項。
你曹操不是厲害麼?挾天子以令諸侯,居正統招攬天下,滅吳誅蜀,着實是威風得很撒可那畢竟是數十年之後的事情。此時任你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將來究竟哪些人會成爲自己的攔路石,哪些人又會成爲肱骨之臣。嘿嘿,現在老子先給你來個斷子絕孫、閉門絕戶之策,看你還怎麼跟老子鬥?
三日之後,明溯一邊雄心勃勃地考慮着如何將那些名人逐一的綁架回來,一邊施施然地策馬進了青溪山脈。
東抵蘄州,西抵枝江,京山以南,青草以北,皆爲古之雲夢澤,那青溪山脈中的最高峰雲夢山便是雲夢澤的中心之處。
如果觀鵠之前安排沒有出錯,此時那自己隨口封下的“帳前親衛”熊心應該就率了族人駐紮在此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