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三爺身着龍袍,左邊一身鳳冠霞披的雍容華貴女子與之並行,這女子一出來,樑俊身子一僵。
呵,這娘們,身材是真他孃的帶勁,長的也勾人攝魄,典型的禍國殃民的樣,這要是綁了,給多少錢都不帶換的。
海盜思維瞬間佔領了樑俊的思想,整個人精蟲上腦,下半身開始駕駛身體,心裡一萬個聲音吶喊着:上身吧,泰迪俠。
好在僅存的理智及時的拉住要邁出的腿,讓他清醒過來。
“呼。”樑俊心有餘悸的吐了口氣,得虧所有人跪了下來,並沒有注意到站着的樑俊,樑俊反應過來,趕緊跪下。
樑三笑道:“今日中秋,朕與衆卿同樂,衆卿無需拘束,繁文縟節,不要也罷。”
“謝陛下!”衆人齊聲道
“是,父王。”尷尬的樑俊沒有跟上大家的節奏。
他聲音不大,只有周邊的幾個人聽到,皇后撇了他一眼,樑俊只覺得渾身一機靈。
孃的,沒想到皇后這麼年輕,看樣子也只不過是三十歲出頭,保養的真好,真實年齡估計也就三十五六,一想想六皇
子不到二十,也差不多。
畢竟這個時代的人成婚都早,十五六歲就成婚生子,正常嘛。
一想到這,樑俊突然想起,好像就是眼前這個妖精一樣的皇后,卡着自己的太子妃,給自己找了五年都沒有找到。
“這是奪妻之恨啊。”樑俊想到這又恨的牙癢癢。
皇帝來了,代表着這場別出心載的中秋宴會馬上開始了。
衆人跟着皇帝出了大殿,樑俊才發現,這是要露天開趴,早就有內侍準備好酒食,衆人按照位置坐好,依舊是按照左皇室右大臣的位置坐着。
只不過左邊多了八個公主,原本跟着皇帝一塊出來,入座時排着隊從樑俊面前行禮走過。
有叫太子的也有叫太子哥哥的,最小的約莫也有十歲左右,一個小蘿莉,長的很可愛,甜甜的叫一聲太子哥哥,不等樑俊把手裡的酥餅遞給她,小姑娘一溜煙的跑回了自己的位置。
下次見面得想辦法給她扎一個雙馬尾,樑俊將酥餅扔進嘴裡唸叨。
中秋宴會也沒什麼讓樑俊眼前一亮的開場,老一套的領導講話,完事大家點頭稱讚,除了沒有鼓掌外,基本和前世自己上大學那會學校裡的應酬差不多。
樑俊一邊聽樑三在上面白話,一邊吃,咔吱咔吱的咬的直響。
“太子最近胃口很好啊。”大皇子樑錦突然開口道。
樑俊正吃着開心,一聽大皇子說話,心裡也是一愣,是啊,不知道爲啥,打來了這,自己的胃口好的不了,一天天嘴都不帶閒着的。
“皇兄說笑。”樑俊總感覺這個瞎了眼的大哥不是等閒之輩,雖然他看不到,但被這樣一個人注意到終歸也不是什麼好事。
“來,皇兄也嘗一嘗。”身爲海盜的樑俊深知化敵爲友的最好方式就是拉人入夥,見大皇子的糕點食物幾乎一點都沒動,趕緊拿起一塊也不知道是鹿肉還是驢肉的塞到大皇子的碗裡。
樑錦笑道:“多謝太子。”說完,筷子一夾,嘴一張,嬰兒拳頭大小的肉塊消失在大皇子的嘴裡。
嚯,樑俊探了探頭看了看四皇子的餐桌,和大皇子差不多,也是幾乎沒怎麼動。
“太子,一會的鬥詩會準備的怎麼樣了?”樑錦轉過臉,衝着樑俊道。
還差一句,就能壓着你們打了。樑俊心裡有些得意又有些鬱悶,嘴上只能苦笑道:“臣弟素來不擅詩詞,皇兄又不是不知。”樑俊說到這,突然想到大皇子的傳聞,道:“詩詞一道本是皇兄擅長,想來皇兄是胸有成竹了。”
樑錦難得的自己倒了一杯酒,搖了搖頭,低聲笑道:“太子說笑了,今晚只怕風頭全都在咱們的狀元郎那兒。”他說着伸出手指,緩緩的指向對面倒第三排的男子。
那男子二十五六歲上下,長的倒是挺英俊,精神抖擻,脖子不由自主的昂着,一看就是極度自信之人。
樑俊一邊納悶,自己這個大兄弟一個瞎子,指人咋就那麼準,一邊看着那狀元郎問道:“狀元爺雖然少見,但是坐在他前面的可是六部尚書,朝廷支柱,哪一個不是做文章的大家。”
樑錦呵呵一笑,道:“咱們這位狀元爺可不一般,太子有沒有興趣和我打個賭?”
“賭?”樑俊一聽這字,來了精神,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側着身子道:“賭什麼?”
樑錦笑了笑道:“賭沈狀元必中今晚鬥詩會彩頭。”
“沒問題,若是我輸了,這枚玉佩送給皇兄。”樑俊好賭,興致上來了,除了胳膊腿外,什麼都可以賭,順手就把掛在腰間的玉佩摘了下來:“若是皇兄輸了,怎麼辦?”
樑錦沒有說話,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用力,酒杯竟被他一把捏碎:“太子,我與人打賭從來都不會輸,你忘了麼?”這一米八的壯漢說完,衝着樑俊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是,我知道的。”樑俊從身上拿出一塊布,挪了下身子,將白布纏在大皇子手上,道:“咱們打賭就打賭,你好端端的捏酒杯幹嘛,你看這血流的。”一邊唏噓一邊給大皇子包紮。
樑俊自然聽說過大皇子喜歡打賭的性格,但是聽的更多的是,大皇子一興奮就愛捏酒杯,從小到大捏碎的酒杯都能在長安城內最繁華的地段開個店。
整個右手全部都是傷痕,新傷老傷一層疊一層,與白璧無瑕的左手對比簡直有天壤之別。
一旁樑錦的貼身太監見到自家主子又滿手鮮血,早就見怪不怪了,不光他,連樑三聽到這邊有動靜,轉頭看了看,見大兒子滿手是血,也沒在意,扭過頭接着吃喝。
大皇子侍從太監趕緊上前:“太子殿下,讓奴婢來吧。”說着將樑俊的白布解開,從懷裡掏出類似繃帶的紗布熟練的包紮起來。
“bing...”也不知道什麼樂器響了一聲,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衆卿。”樑三爺面色微暈,臉帶喜悅:“今日中秋佳節,有酒無詩,豈不是憾事?”
大炎朝建朝以來,崇文尚武,民風彪悍,上到朝堂,下到民間,說話做事向來都是直來直去,每年中秋,全國各地都有詩會,才子文人相聚一起,這一日也如武人相鬥一般,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把準備了一年的詩詞拿出來比個高低。
在中秋鬥詩會這一天,縱然是平日裡再謙遜的文人,旁人問他,你覺得自己詩詞做的如何,他也得說古來第一,若是謙遜一句說,拙作,傳到士林中,必然被恥笑爲天下第一虛僞之人。
文士不驚人,武者不冠軍,大炎如何在羣狼環伺中立國?
樑三爺說完,內侍總管太監常欣尖聲道:“鬥詩會,開始。”
而後從兩旁走出一羣侍女來,端着盤子將衆人面前的飯菜全都撤下來,後面又跟着一幫小黃門,將桌面擦拭乾淨,放上文房四寶,又在每人身邊放了一個小桌子,桌子上擺上茶水。
樑三見安排妥當,笑道:“方愛卿,今日鬥詩會你來做主持可好?”
尚書僕射方護不急不緩的站起來,躬身衝樑三行禮道:“遵旨。”
樑三道:“給朕也準備筆墨。”旁邊小黃門聽了趕緊上前將文房四寶擺好。
自炎朝開國以來,年年都有各種各樣的鬥詩會,但是沒有一次有皇帝參加,畢竟皇帝一旦參加,鬥詩會再不需要謙虛,誰敢說自己作的詩詞比皇帝好?
“陛下,只怕有失公允。”皇后在一旁道,樑俊聽的真切,這皇后聲音和身材一樣帶勁,他心中有鬼,側着身子餘光撇了撇六皇子樑羽,只見樑羽也在看皇后,但是面色陰冷,全然不像兒子看孃的樣子。
樑三道:“我作的詩詞不參與衆卿評比,可好?”皇后點了點頭,笑道:“陛下聖明。”
方護道:“今日乃是中秋,中秋鬥詩會自古以來第一場就是以月爲題。”他說着,笑了笑,隨手將腰間的玉佩摘下,道:“這枚佩玉伴老夫多年,雖不是上當好玉,卻勝在渾然天成未曾受過刀斧,第一場的彩頭便是它了。”
“可是相爺的鸞鳳玉佩?”大皇子突然問道。
方護點頭道:“回殿下,正是。”
大皇子拍掌笑道:“好,這佩玉我要了,之前多次向相爺討要,相爺一直不給,不想今日居然拿出來做彩頭。”
方護笑道:“鬥詩會上無大小,殿下若想要,作得一首好詩便可。”
大皇子點頭道:“這個是自然,相爺快讓人計時吧。”
二人正說着,樑三突然插嘴道:“且慢。”從腰間摘下自己的佩玉,常欣接過來,快步遞到方護面前,樑三道:“方相,朕用自己的佩玉與你相換,可好?”
方護接過常欣手中的佩玉,笑道:“陛下以好換次,臣又怎能不成陛下之美?”說着恭敬的將自己的玉佩交給常欣。
“知我者,方相爺也。”樑三哈哈大笑,常欣走到樑錦面前,躬身將佩玉遞上,笑道:“殿下。”
大皇子接過來,雙手慢慢摩挲,面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樑俊心道:“這皇帝老兒還真是疼大兒子,這邊一說想要,那邊馬上就給,果然如傳聞中所說,這大皇子要是眼睛好好的,太子之位只怕誰也動搖不了。”看着大皇子面帶微笑,摸着佩玉。樑俊忍不住心中吐槽:“剛剛還一副憑本事奪玉,我還以爲老大得義正言辭拒絕呢,沒成想退堂鼓打的那麼快。”
樑三道;“方相,可以開始否?”
他一說完,皇后不知爲何向着樑俊看來,樑俊不敢和她對視,拿起毛筆假裝低頭寫字,努力思索不知天上宮闕下一句是什麼。
一陣涼風吹來,樑俊一機靈,突然,今夕是何年,五個字浮現在腦海中。
“天助我也!”樑俊臉帶微笑,緩緩的擡起頭,只覺得天地都在心間一般,挺身端坐,看了看皇后,又覺得皇后也沒有剛剛那麼好看,環看周圍衆人,皇子也好,大佬也罷,在他眼中,此刻一個個只不過是土雞瓦狗,自己一會分分鐘將他們吊起來打。
這就是穿越者的優勢啊!
這種掌握全局,先知先覺,舉世皆濁我獨清,衆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樑俊已經開始期待一會所有人大跌眼鏡,把自己當作天人的場面了。
“太子的逆襲,就從今日開始,今日逆襲,就從水調歌頭開始,蘇軾大佬,抱歉了。”
站在樑俊身後的德喜突然心驚肉跳,再看樑俊的神情,熟悉樑俊的德喜知道,這是太子爺要幹出人意料的事的前奏,想起這三個月以來,每次太子露出這個神情,穩穩會出幺蛾子:“太子爺,您可千萬別犯病啊!”
德喜攥緊了拳頭,準備好隨時攔住太子爺。
樑俊興奮的看着方護,只等着他說開始,長香被人搬了上來,放在正中央。
方護道:“第一場,以‘月’爲題,詩詞皆可,但全篇不可出現月字。”
fuck!樑俊氣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