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耶律英這話,除了知道內情的諸葛夕外,所有人都驚呆了。
難怪這幫人敢騎着狼,難怪只是死了一半就能護着耶律英從山蠻逃出來。
難怪這幫人突破長城守衛軍進了炎朝境內如入無人之境。
原來這是幫怪物啊!
往日只知道山蠻人野蠻,但是從沒想到竟然野蠻到這種地步。
“樑定昌!”樑俊突然大叫一聲,帳內所有人全都一愣,不知太子爺又抽什麼風。
樑俊看着他,高聲道:“去,殺豬宰羊,犒勞所有所有狼騎衛的山蠻兄弟!”
樑定昌一愣,看着樑俊,心道:“我的太子爺,那可是山蠻人,咱們炎朝和山蠻人可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樑俊見他不動,瞪着眼道:“怎麼,有什麼疑問麼?我且問你,咱們殺過北山蠻人麼?”
樑定昌點頭道:“自然是殺過。”
樑俊道:“那北山蠻人殺過咱們的人麼。”
“也殺過。”
“那北山蠻人殺過咱們炎朝的百姓沒有?”
“這,自從有了長城,未曾聽說過我朝百姓被北山蠻人殺害的事情。”
“那咱們殺過山蠻百姓過麼?”
樑定昌有些尷尬,樑俊厲聲又問:“殺沒殺過?”
樑定昌趕忙道:“倒是殺過一些,那些長城守衛軍大多是十惡不赦的江洋大盜,倒是有不少人翻過長城去打北山蠻百姓的草谷。”
“哼,兩國交戰,士兵與士兵之間,從無正義不正義之說,既然咱們他們沒殺過咱們的百姓,咱們的兵卒反而殺過人家的百姓,爲何不願意給山蠻勇士殺豬宰羊?”樑俊怒聲道:“若是都如你這般,咱們如何能夠幫助耶律王子三年復國,五年一統山蠻?”
樑定昌被樑俊罵的狗血淋頭,唯唯諾諾道:“是,是,我這就去準備。”說着倉皇而出帳篷。
樑俊坐在位子上,轉過臉來看着耶律英哈哈一笑,道:“坐,坐,咱們繼續喝酒。”
剛說完,樑定昌又走了進來,不等樑俊問又怎麼了,面色一沉,道:“殿下,咱們被人包圍了。”
此言一出,帳內的人一愣,誰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包圍三千驍騎衛?
不知道這是太子的儀仗麼?包圍太子儀仗,視同謀反。
劉文靜心中一動,看向諸葛夕,諸葛夕輕搖羽扇,衝着劉文靜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鄭重的點了點頭,好像再說:“師兄,你又中計了。”
樑俊聽了,不僅沒有心慌,反而饒有興趣的問道:“奧,可知道是什麼人?”
樑定昌道:“是長城守衛軍紫衣衛。”
紫衣衛!帳內的炎朝人全都愣住了,樑俊眯着眼睛,心道:“紫衣衛,這是八皇子樑鳳皇的嫡系,難不成那個號稱皇族雛鳳的八皇子也來了?”
如果說狼騎衛是山蠻的殺手鐗的話,那麼在炎朝,在名氣上能和他相提並論的有三支軍隊,其中長城守衛軍樑鳳皇率領的紫衣衛便是其中之一。
樑俊站起身來,異常冷靜道:“劉文靜。”
劉文靜站起身來,躬身道:“太子殿下。”
樑俊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紫衣衛雖是我朝軍隊,可長城守衛軍向來是聽調不停宣。古時有諸葛博望一把火,臥龍出山天下驚,今日你劉文靜任東宮祭茶,能否把這新官上任的頭把火燒起來,就看你的本事。”
劉文靜道:“是。”
樑俊道:“魏大哥,耶律英,樑植。”
三人一愣,尤其是樑植,不知樑俊叫他幹什麼,但見魏都二人全都站起身來,也只能跟着走到帳中央。
“你三人麾下任由軍師調遣。”樑俊一副命令的語氣,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耶律英和魏都趕忙道:“謹遵殿下鈞旨。”
樑植看了看旁邊的江烽火,自己手下能拿出手的就這一個,帳篷外的周進勉強算一個。
樑俊道:“我先去看一看,來者是何方神聖。”說罷帶着樑定昌快步走出營帳。
早就在外面等候的樑俊親衛隊緊緊跟上。
待樑俊走出營帳,劉文靜走到營帳中間,看着衆人,緩緩道:“諸位,我這人號獨狼,做事向來是斬草除根,希望諸位能夠聽從調遣...”
樑定昌在前,樑俊在後,一百多親衛緊緊跟隨,出了臨時搭建的營地,就看到前方火把無數,圍城一個圈,將營地團團包圍。
“去,叫話。”樑俊勒住了馬,看着前方的黑影道。
樑定昌聽了,快步上前,高聲道:“炎朝太子在此,誰人膽敢放肆,還不趕緊速速前來拜見太子殿下!”
聲音嘹亮,加上此處地勢廣袤,黑夜之中寂靜無比,因此樑定昌這一嗓子,對面也好,營地也罷,幾乎全都能聽到。
他一連喊了三聲,只見對面的火把聳動,一隊騎兵向着這邊走了過來。
待到走的近了,樑俊接着火把看清走在最前面的三個人。
中間一騎三十歲上下身材魁梧,目光如炬,被火光映着的古銅色臉上有一道恐怖的刀疤,整個人冷靜非凡,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
左邊一騎身材矮小,四十多歲,一臉絡腮鬍子,環手而抱,手臂粗大,爬滿了刀疤,臉色如血,離着老遠就問道一股子濃烈的酒味。
右邊一騎,二十歲上下,身材纖瘦,卻精神無比,後背一張大弓,一雙眼睛如鷹似電,小心謹慎的看着樑俊。
這三人全都身披紫色披風,披風周邊用金線勾勒,竟是說不出的瀟灑和帥氣。
樑定昌怒聲道:“你們乃是何人?見了太子殿下爲何不跪,是要意圖謀反麼?”
那矮子冷聲一笑,道:“你說是太子便是太子?太子從來都不出長安,這荒郊野外哪裡有什麼太子。”
“放肆!”樑定昌唰的一聲,掏出腰刀,凶神惡煞的看着三人。
幾乎是在樑定昌拔出刀的一瞬間,那揹着大弓的年輕人飛快的拉弓搭箭,不等樑定昌抽出腰刀,羽箭穩穩的對準了樑定昌的面目。
這麼短的距離,只要那人一鬆手,樑定昌必死無疑。
饒是膽大如樑定昌,此時也有些害怕,有些畏懼的看着那泛着寒光的羽箭,嚥了咽口水。
“定昌,退下。”樑俊冷哼一聲,道:“你們可是樑鳳皇的手下?”
“正是。”
“樑鳳皇是打算一輩子待在長城,還是過幾年要回到長安?”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樑俊要說什麼。
“殿下自然是要回長安的。”中間那男子冷聲道。
樑俊聽了,哼了一聲,道:“既然如此,你們還敢見了老子這般放肆。信不信日後老子做了皇帝,召樑鳳皇回長安,你們今日多說一句廢話,老子就多剮樑鳳皇一刀!”
三人聽了這話,渾身一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中間那男子道:“可是太子殿下?”
樑俊忽而厲聲道:“既然知道老子是太子,還不趕緊給老子跪下!”說罷唰的一聲,樑俊抽出腰刀來,指着那拉弓搭箭的男子道:“太子面前張弓,你是嫌命長了,還是你爹生的多了!”
他孃的,這真是太子麼?怎麼比自己這幫罪犯還像是罪犯。
那拉弓搭箭的年輕人被樑俊這一嗓子嚇得有些失神,也不知道怎麼着,就把弓箭放了下來。
“我數到三,要麼你們下馬給老子磕三個響頭,這事就算了,要麼你們射死我,然後我身後一萬驍騎衛加三百山蠻狼騎衛和一千北涼鐵騎把你們什麼狗屁紫衣衛殺的乾乾淨淨。”樑俊伸出手指,慢慢的數起來:“1...”
三人愣住了,一直以爲太子是個慫貨,沒想到居然是比自己還狠的人物。
一咬牙,三人下了馬,半跪於地,道:“卑職趙無極(吳響、典榮)參見太子殿下。”
樑俊看着跪地的三人,露出滿意的笑容:“他孃的,和老子玩狠,你們還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