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麼的。
站出來的人心裡齊齊罵了起來。
老子就知道你個狗東西叫老子們出來絕對沒有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老子們一站出來,你就直接開罵。
老子這幫皇帝是廢物,你就不是廢物皇帝?
你也不瞅瞅,上下五千年,還有哪個王朝比你家還短命?
心裡罵歸罵,可這話卻不敢說出來。
畢竟樑錦這位老大哥可是真敢揍人的。
只是這個時候,他們也無法針對這句話做出反擊。
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說話。
“哼,平日裡在你們整天鑽空心思想要在朝堂之上有話語權。”
樑錦見這幫人都不說話,臉色的不屑更重一重。
“怎麼,今日讓你們說,你們反倒不說了?”
樑錦有一種氣場,一種與衆不同的氣場。
那就是不管在任何場合,只要他想壓制別人,就能爲所欲爲。
即便樑俊在,也無法在他的氣場裡高人一等。
“好,你們既然不願意說,那老子來說。”
見還沒有人說話,樑錦一拍桌子,視線在衆人身上掃了一圈。
樑羽等人誰也不願和他對視,想要聽一聽,這位不是廢物皇帝能說出什麼道道來。
“皇帝,自本王始,什麼叫皇帝,自然無人比本王更明白。”
樑錦這話,衆人是服氣的。
畢竟人說的是事實,連樑羽也沒有任何的異議。
天下是人家統一的,六國是人家滅的。
皇帝這個尊號也是人家定的。
人說什麼還不是什麼?
“原來的太子有句話說的好。”
樑錦不急不緩,擡着頭不看衆人看着大殿的屋脊,一面想着一面走,一面走又一面說。
“有些人,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正如有些人,坐上龍椅也不像是皇帝。”
若是剛剛樑錦說這話,坐在龍椅上,身穿龍袍的樑俊可能還會覺得映射自己,爲此而感到羞怒。
但現在的樑俊聽到這句話,卻十分的平靜。
他甚至想舉起酒杯,爲樑錦這句話點贊。
“李建成,他想當皇帝,是沒有錯的。”
樑錦走到了樑羽的身邊,伸出手按住了樑羽的肩膀,轉頭看向李建成道:“原來的太子說過,你也說過,本王也從其他人那裡瞭解過你們唐朝的開國史。”
“就算整個天下有一半不是他打下來的,只憑他與你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們的老爹是皇帝,他就有資格想當皇帝。”
而後,樑錦收回了按在樑羽肩膀上的手,張開雙臂看向所有人高聲道:“這天下向來如此,從古至今,無數人都想當皇帝,也可以當皇帝。”
他想到了樑俊當初在含元殿裡講的那些事情,緩了很久。
“朱元璋一個乞丐,都可以當皇帝。”
“哈哈哈。”
樑錦開懷大笑,高聲道:“你父親比之本王如何?”
李建成的臉色很不好看,所謂子不言父之過。
自己身爲李淵之子,老子也在這個世界上,豈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公開談論老爹的能力?
他沒有說話,樑羽卻說了。
“我父自雖爲大唐開國之君,比之兄長卻還差上許多。”
這番話說的不卑不亢,聽的衆人連連點頭。
又是王陽明這些唐後的大佬們,對樑羽的話也都十分的贊同。
樑錦微微一笑,一副老子就知道的理所當然的表情,接着道:“本王前世在位之時,劉邦小兒尚且說出大丈夫當如是,項羽小兒更是口出彼可取而代之的狂言。”
說到這,樑錦猛然指向一旁的項羽。
項羽有些措手不及,沒成想自己好好的坐着還能被點名。
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樑錦就收回了手,看着李建成咄咄道:“你父親只不過是一小小的開國之主,難道治下就無劉邦、項羽之徒麼?”
李建成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他想反駁,他也有很多理由可以反駁。
但是面對樑錦火力全開的氣勢,他卻沒有任何的勇氣開口。
這並不怪他,因爲大部分人在面對樑錦這種威壓,本能做出的敵意反應就是下跪。
他沒有下跪,只是不敢反駁已經比許多人做的很好了。
樑錦的氣勢猶如驚濤拍岸一般,一浪高過一浪。
不等李建成反應過來,下一浪又撲了過來。
“你既然身爲太子,又是生逢亂世的太子,豈不知亂世的皇位不是靠別人施捨,而是靠自己奪來的麼?”
李建成的臉色已經開始變白。
但樑錦的話依舊還在繼續。
只是,攻擊性大大的減弱。
反而有些語重心長。
“隋朝滅亡,你大唐一統天下,這中間多少立國之戰是由你這個太子攻克的呢?”
樑錦的記憶力很好,從穿越之後他就發現了。
前世裡他的記性也不錯,但還不至於過目不忘。
此時平日裡樑錦蒐集來的上下五千年的歷史資料,點點滴滴,全都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就算沒有立國之功,你身爲儲君,治理後方,也算是大功一件,可你呢,突厥人來了,你要幹什麼?”
說到這,樑錦的眼中露出想要殺人的兇光。
周圍所有的人,甚至於文淵和趙雲也都不由得一愣,渾身的汗毛不由自主的立了起來。
手心之中微微冒汗,甚至本能的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王易更是看的目瞪口呆,喃喃失聲道:“乖乖,祖龍之威,竟恐怖如斯。”
直接面對樑錦的更是冷汗連連,兩股戰戰,若非咬牙堅持,幾乎要跪倒在地。
“你又幹了什麼?”
樑錦向前邁了一步。
李建成想要後退,卻怎麼也挪動不了自己的腳。
“你要遷都!”
樑錦幾乎是咬着牙將這四個字說了出來。
“你堂堂一國太子,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樑錦身上的殺氣毫不掩飾,肆無忌憚的向着周圍蔓延開來,彷彿要將屋頂掀翻。
連坐在他身後的樑羽額頭之上都密佈一層冷汗,不得不端起茶碗來喝了一口穩定心神。
“廢物!遷都!廢物!”
樑錦壓低了嗓子,一步步走向李建成。
李建成噗通跌倒在地,眼神之中充滿了畏懼。
像是被一隻惡虎逼到絕路的羔羊,害怕的以至於連哀嚎的本能都忘記了。
在距離李建成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樑錦停下了腳步。
他冷冷的轉過頭,看向了一旁的趙頊。
趙頊被他這一眼掃來,渾身一個激靈。
“姓趙你,你過來。”
趙頊幾乎是在第一時間,還沒等樑錦的話落下,就快步小跑走到了樑錦的身邊。
樑錦一把拉住他的衣襟,露出一絲戲謔的笑容。
“你們弱宋的歷史,這些日子可都瞭解清楚了?”
趙頊連連點頭,幾乎沒有任何的思考。
樑錦一把將他拉到李建成的面前,看着臉上已經沒有任何表情的李建成道:“那你給他說一說,你們老宋家那兩個廢物皇帝,在蠻夷兵臨城下的時候,是怎麼做的?”
趙頊已經懵了,腦子裡一片空白。
“哪,哪兩個...”
他大着膽子問道。
樑錦冷聲道:“就是被蠻夷捉走的兩個廢物。”
“他們!。”
一提到這倆人,原本還有些害怕的趙頊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心裡的恐懼徹底被憤怒所代替。
“那兩個不肖廢物,居然被金國破城擒住!若是他倆也來到此朝,我定當親手殺之,以泄心頭之恨!”
趙頊咬牙切齒,憤怒更是讓他英俊的面孔十分的猙獰。
樑錦鬆開了拉住他衣襟的手,看着李建成道:“聽到沒有,連這種廢物皇帝,在面對蠻夷的時候尚且沒有遷都逃跑,你居然敢遷都。”
“你居然還覺得自己能當皇帝,你還覺得自己被殺多麼冤枉!”
樑錦伸出手一把拉住李建成的衣襟,硬生生的將李建成提了起來。
“太子距離皇帝,雖然只有一步之遙,可這一步,在亂世之中,卻是用人命堆出來的。”
樑錦看着已經嚇的眼神渙散的李建成,臉上的不屑更盛。
“殺了你又如何,你這樣的太子若是做了皇帝,天下又要死多少百姓?”
樑錦猛地鬆開手,用力一推,將李建成狠狠的摔在地上。
“哼,你覺得自己死的冤,你覺得自己應當做皇帝。你連天下大勢都看不出,還想要做皇帝?”
樑錦轉過身來,面色恢復如常,他緩緩的走到了自己的椅子前,摸了摸椅子的扶手。
“你以爲玄武門之變只是因爲自己的疏忽麼?”
樑錦用餘光看了看旁邊的樑俊,似有所指的說道:“想要當皇帝,其實也簡單,你可以不夠聰明,因爲這天下聰明的人很多,你也可以不用讀過多少書,因爲天下讀書人多的事。你甚至於也不用會帶兵打仗,因爲天下多的是願意爲你賣命的武夫。”
頓了頓,樑錦意味深長的說道:“但是你卻要知道,自己處在什麼位置,那些讀書人和武夫該如何才能爲你所用。”
“可你清楚你在唐國開國時候的位置麼?你又清楚那時的長安城誰和誰纔是真正的對手麼?”
李建成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甚至有些悠然自得的樑羽,咬牙憤恨道:“自然是我與這弒...秦王。”
“放屁!”
話音剛落,樑錦怒聲而道:“你在最開始就輸了,唐國立國的第一天,你就已經輸了!”
“整個玄武門的爭奪,你不過是一個犧牲品,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可憐的太子!”
樑錦恨鐵不成鋼的指着李建成破口大罵道:“你這個廢物,到現在還不知道,當時爭奪天下的是你父親所統領的門閥舊族和他李世民所創建的新朝勳貴,並非你這個兩邊都不要的太子!”
“要想當皇帝,別人給的,上天賜的,這些都不牢靠,只有自己手裡握着軍隊,用刀槍打下來的,方纔是你的!”
一聲怒吼,猶如當頭棒喝,叫醒了李建成,也驚住了坐在龍椅上的樑俊。
“廢物。”
說完,樑錦鄙夷的看着失魂落魄的李建成,冷哼一聲,坐在了椅子上。
而後,樑錦眼睛瞟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樑禪,怒聲道:“看什麼,給老子點菸。”
樑禪嚇的一哆嗦,趕緊賠上笑臉,麻利的從袖筒中抽出煙遞給樑錦,而後又恭敬的拿過旁邊的牛油大蜡給樑錦點着。
“大哥消消氣,他,他這不懂怎麼當皇帝,你說多了除了氣壞身子,什麼用也沒有。他上輩子是個廢物,這輩子也肯定好不到哪去,就算有下輩子,也當不了皇帝。”
樑錦冷眼看着樑禪,哂笑道:“他不懂,你懂?”
“小弟也不懂,不懂。”
樑禪豈敢和他頂嘴,趕緊求饒,樑錦方纔饒過。
“本王不是廢物!”
李建成忽而站起身來,氣喘吁吁的看着樑錦。
氣勢凌然,但卻也不值得樑錦一撇。
“不是廢物?”
“沒錯,這一世,本王定當證明給你看。”
“證明給我看?”
樑錦笑了,樑羽也無奈的笑了。
自己這個大哥啊,哎...
“行,那就給你個機會。”
樑錦的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劉祭茶,還記得剛剛進來的時候,本王給你說帶了一份大禮麼?”
劉文靜一愣,想起剛剛樑錦給自己說的話,點頭道:“自然記得,還不知殿下帶來了什麼?”
樑錦哈哈一笑,衝着劉勝招手。
劉勝趕緊邁着小碎步走了過來。
“殿下...”
“去,把外面本王親衛押着的那三個什麼海上什麼國,帶着國書來的矮子帶上來。”
樑錦一吩咐,劉勝趕緊走出大殿。
不多時,帶着三個打扮與中原截然不同的人走了進來。
百官之中有認得這種裝束的,不由得皺起眉來。
長安之內,何時有倭人了?
三人進到大殿,趾高氣昂的看了看衆人,其中一人用聲音的官話說道:“你國國主何在?吾乃上朝大卑國使,有國書交於你國國主。”
一句話說的陰陽怪氣,讓殿中衆人連連皺眉。
樑錦冷笑一聲,看着樑俊道:“愣着幹什麼,叫你呢。”
樑俊一愣,趕忙點頭,口中哦了一聲,正了正衣冠。
“等一下。”
樑錦忽而又道。
樑俊疑惑的看向他,不知道樑錦又要幹嘛。
樑錦衝着身後招了招手,趙君慕走到面前躬身行禮。
“去,先把說話的那人舌頭割了,再把旁邊兩個的狗腿打斷。”
樑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也不看那三個自稱大卑國使的人,向趙君慕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