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受驚了。那個刺客只是一個逃走的奴婢,兒臣已讓人把她置在院中示衆教訓,以儆效尤。”站在明黃描金軟椅旁邊的少年,頭上紫玉束冠,長得劍眉星目,鼻樑挺直,膚白脣紅,漆黑的眸底有些朦朧,總讓人看不清其深淺。
“奴婢?”華妃輕念。
“是的。上次曾逃過一次本已是死罪的了,太子哥哥憐她人小,身手好,便免了她死罪,沒想到她還不死心,昨夜躲進兒臣的寢室想行刺,被護衛發現擒住了。”南宮奕在旁憤憤說道。
“帶本宮去看看。”
冷月聽着那母子倆一唱一和地在演戲,心下覺得這皇宮裡真是人人都是戲骨,小小年紀就已是表演天才了。
也不知是哪個倒黴的孩子做了她的替身?
走過九曲迴廊,來到後院的空地。這時候,昨夜的暴雨已轉爲小雨,在雨中,蕭瑟的秋意明顯濃了起來。就算冷月已過了十幾年的殺手喋血生涯,當看到院中那個小替身時,也不由得冷抽了口氣。
寬闊的院落中間,先前關雪狼的鐵籠子裡,泥濘的地面上趴着一個已失去雙腿雙手,渾身都是污泥的小孩子,血跡斑斑、披頭散髮的,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小小的身子底下全是血水,和着雨水一起向四周蜿蜒流去。
“這逃奴先前傷了兩名下人,又打傷了三個侍衛。昨夜在黑暗中與護衛廝殺的時候,被削去了雙腿雙手。後來才發現是太子哥哥赦免的奴婢,於是就把她關在這裡,等候太子哥哥發落。”南宮奕稚嫩的童音冷冷的,毫無溫度。
恐怕那孩子此時也只有出氣的份了!
太子南宮滄匆忙趕到奕苑後院,看到那渾身污穢的孩子,氣急敗壞地叫人一劍要了那孩子的命,罵道:“不識好歹的賤奴,居然寧願逃跑也不願爲本王效忠。”害得他在父王面前失去了一個獻媚的機會。
聞訊趕來的還有幾個其他皇子和北明國太子夏侯宇,其中三殿下南宮靖還冒雨走到狼籠前看了看那孩子是否已死絕,然後面目清冷地回到迴廊,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南宮奕。夏侯宇則望着那污泥般的孩子連嘆:可惜!可惜!
自從成了南宮奕的侍讀,冷月就有了暫時的安身之處,每天上午與南宮奕一道去皇宮博學殿陪讀,下午就去校場看皇子們習武、拉弓、扎馬步。冷月在他們上課時,就與其他的侍讀候在外面閒聊,不動聲色地收集各種有用的信息。她知道南宮奕要的就是這些,至於爲什麼?她不願多想,因爲與她無關。
有時也要在博學殿呆在南宮奕的身旁,遞個筆墨紙硯什麼的,所以皇子們對大家的侍讀都非常熟悉,還常常以欺負對方的侍讀爲樂。這倒是皇子們難得輕鬆的時刻。
趁教學的太傅還沒到,皇子們在博學殿裡聊起天來。
“太子哥哥,聽說父皇要給你立太子妃了,還勒令夏至就要完婚,是不是真的?”七皇子南宮顥好奇地問。
馬上就滿十六歲的滄太子眉頭緊蹙,長吁短嘆:“我看了畫師送上來的美女圖,沒一個看得上眼的,個個醜得還不如宮殿裡的奴婢。”
按西商國的皇室規定,皇子滿十六歲就可以在外建府上朝參政,而南宮滄身爲太子,選太子妃也是齊頭並進的大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