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僅僅只是要想我示威?”
“我以爲你很聰明,可惜你不是。”
對方豎起食指,擺了擺。
“現在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好嗎?
如果你猜對了我的想法,那麼我就饒了他們,怎麼樣?”
“你……”
冷月剛剛想要指責他,沒想到他又是一拍手,又是一顆落地的人頭。
“好,我猜,我猜。”
冷月眼珠子一動,飛速轉過所有可能的念想。
“你,你想要摧毀我們這個殺手組織。”
“說得不全面,很籠統,殺。”
手起刀落,身首異處。
原本有可能掙脫束縛的暗衛親兵由於之前被點穴,再加之被緊緊捆綁,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看着自己的主人受辱而無力抗爭,只能身不由己地被當作遊戲的籌碼。
“你,你想要逼我說出秘密。”
冷月說完,對方當即搖搖頭,深深地嘆了口氣說。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在這之前我肯定會問你相關的問題,可是我並沒有這樣做,可見我志不在此,也就是說,你又猜錯了。”
拍手聲宛若死神的搖鈴,已經第三個暗衛親兵因爲自己的無能而喪命了。
“你……”
即使冷月再怎麼抑制,都無法讓自己的怒氣稍稍平復,現在她恨不得快步上前將對方一刀殺了,可這樣做對解救親兵毫無益處。
“你,你想要迫使我爲你做事。”
情急之下,冷月想起了剛纔對方那句,“既然不能爲我所用,那麼他們就不應該存留在這個世界上”,所以冷月說到最後竟有了一絲肯定。
“對沒錯,你就是想要用這種方式來讓我臣服於你。”
說完這句,冷月鬆了一口氣,因爲她看到對方並沒有像前幾次般,拍手。
對方略微沉吟了下,然後站起身來,走到了跪在他前面的一名暗衛處,接過他死士的刀,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調說道,“事實上我確實想過,但我知道,你是絕對不會,臣,”對方舉起刀,“服,”對方深吸一口氣,雙手緊握,“我!”閃電之勢,奔雷之速,再是一顆人頭,噴出的鮮血染紅了他半邊身軀。
“特別是,在我這樣做了之後。”
對方一側過身,將屠刀對準了他身邊的另一個暗衛。
“你根本就沒想饒恕他們,你根本就沒想!
再說,即使我猜對了,你也會否認的。”
冷月怒不可遏,她從未想過自己竟然能夠震怒到如此地步。
因爲發怒,冷月體內氣血翻涌,雙拳緊握。
冷月再也無法忍受自己的親兵死在自己面前了,現在還剩下六個親兵,就算她只能救六個。
“不,你說錯了,這一次你真的說錯了。”
對方也有些慍怒,手微微發抖着。
“如果你猜對了,我會承認的。
對不起,你又再一次說錯了。”
就在對方掄起長刀準備再一次斬殺之際,就在對方的目光偏離冷月的那一剎那,冷月腳一蹬,全身猶如
蛟龍出海般電射而去,舉起長刀就朝那人襲去。
卻不想冷月的刀就要劃過對方的咽喉時,對方卻早有預料,身後退,刀豎起,堪堪擋下了冷月的奪命長刀。
此刻,對方的死士們紛紛舉刀準備一擁而上,卻被他制止。
趁着這一空檔,冷月將那名差點被對方斬殺的暗衛扶起,在冷月輕聲說出“沒事吧?”時,那名暗衛卻是雙手一撐開繩索,而後閃身來到冷月身後,手緊緊地掐住冷月的脖子。
“你竟然?”
冷月一下子明白了,“你不是我的暗衛,你是他的人。”
對方緩緩走上前來,對着冷月說道,同時擺擺手示意那名假暗衛退下。
“沒錯,他是我的人,因爲我早就知道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我也知道你的弱點在哪裡,因此,對於你出手的節奏和怒氣的頂峰,我瞭如指掌。”
“是嗎?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麼……”
瞬息之間,冷月的寒刀已然拔出,嗆嗆然就朝那人砍去。
即使是那些就在身旁的死士,一時也看不出冷月究竟是何時出刀的,一直以來,冷月的刀就是快狠準的化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可是,對方再一次躲過了。
冷月眼見一刀劈空,轉瞬將刀柄倒轉,刀尖垂下,朝着他下三路攻去。
本來人往後退,重心當在上身,下身的防備必然空缺,再加上冷月凌厲轉向的攻擊,即使是高手也難以抵擋。
但是,奇蹟再一次出現了,那人顯然早有防備,雙腿一分,再是一緊,一下子就化解開了冷月滴水不漏的攻擊。
冷月再是刀一轉,一抽,順着自己旋風一轉,刀也旋轉着朝着那人的左肩砍去,這一記雖然是大開大合,卻是攻守兼備,叫對方躲閃不得。
最後,對方還是巧妙地躲過,彷彿真的如他所說一般,對於冷月的招式,他都瞭如指掌,冷月在他面前,所有的快所有的狠所有的準,都變成了天大的笑話。
招式已老,對方踢開了冷月橫劈而來的刀,卻不想力度之大,使得刀身反轉到冷月身上。
冷月躲閃不及,因爲她根本沒想這世界上,竟然有人比她還要快……
置之死地而後生,或許是冷月無心之得的一個最貼切的比喻,因爲前一刻冷月還在爲自己的疏忽而懊悔不已,因爲反向襲來的刀刃正快速劈向自己的腦門。
而下一刻,對方卻出人意料地伸出手來試圖奪下冷月手中的刀,冷月當下大定,一邊暗自鬆開握緊刀柄的手,一邊迅速出手,朝着那人的蒙面面巾抓去。
一個來回,閃電奔雷間,兩人一個錯身,背對而立。
只見對方奪下的冷月的長刀,不過由於手抓在了刀刃上,故而鮮血流出指縫,相比較對方的狼狽,冷月卻顯然已佔上風,已經她的手上,分明飄蕩着對方的黑色面巾。
雖然,冷月還是沒有看到對反的臉,但是就在那瞬息之間,冷月還是感到有一絲熟悉的感覺,只是這感覺,讓冷月感到由衷的害怕,和驚怖。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沒想到,
婦人之仁。”
冷月得意地揚起面巾,轉過身來看着那人的背影。
“爲什麼?
爲什麼要救我?
難道你,捨不得我死?”
冷月忽然想起了火焰少主,想起了南宮靖,可又斷然拒絕和否定這些答案。
“你知不知道,就在剛纔,你犯下了你一生中最不可饒恕的一件事,一件會讓你抱憾終身的事。”
說罷,那人拍了拍手,只不過這次,他拍的是兩次。
結果,預感到不詳的冷月一回頭就看見,僅剩的幾名暗衛親兵就這麼被處死了,以身首異處的方式,宣告冷月暗衛的徹底消亡。
剛纔那一刻的得意,瞬間就消失得不見蹤影。
冷月看着這一幕,終於在一瞬間,內心徹底崩塌了。
冷月再也顧不上什麼了,她衝過去抱起一個個還在滴着血的人頭,努力拭去粘在他們臉上的泥土。
冷月也不知道自己的做法究竟能改變什麼,或者說是有什麼意義,但冷月就是不能控制自己。
冷月一邊撿着人頭,人頭一邊又從她懷中跌落,然後冷月再是撿着,人頭又再次掉落。
一遍遍,一次次,冷月已經不記得了她還身處敵陣之中,冷月也已然忘記了所有,她聽不見周圍的一切,彷彿自己一下子掉入了真空之中,有的就只是眼前這一個個血淋淋的人頭,而她的使命她的支撐,就是這些已然失去任何意義的東西。
到最後,冷月終於不得不承認,她的暗衛親兵都已經死了,一夜之間全部都沒有了。
失去了南宮奕,冷月還能想起有這麼一支可以寄託的隊伍,可是現在他們又沒有了,徹底覆亡了,那麼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世間最殘酷的,莫過於至親的人,無可奈何地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卻自始至終猶如看客一般無能爲力。
冷月跌坐在着人頭堆中,滿臉蒼然,木訥,臉色蒼白得可怕,無神的雙目宛若一直以來就是如此的有眼無珠。
頭髮隨風飄散,似暗夜中的垂垂柳絲,空蕩蕩地想要挽留什麼,卻什麼都挽留不住。
現在的冷月就如同一個嬰孩一般,只要是個人就能輕而易舉地將她的生命終結。
“援兵?”
對方還是背對着冷月,看來,失去面巾對於他而言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最能代表希望的字眼,可惜啊,卻變成了笑話的符號。”
他的話,對冷月而言,再也無足輕重了。
“當然了,你還可以期望南宮靖來救你。
既然他可以一而再地救你,再而三地爲你放棄,那麼他就不會介意再救你一次。
可是這會,他尚且自顧不暇,因爲他現在正深陷重圍之中,生死未卜。”
對方低沉的聲音,在冷月聽來卻毫無重量之感,即使她聽到南宮靖這三個字時心中會隱隱一痛,可這樣也只能讓冷月感到自己的內心已經麻木透頂。
“哦對了,還有那個神秘莫測的火焰殺手組織。
對方的少主不是一直對你網開一面、手下留情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