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香拿到這顆天香豆蔻後馬上往梅府趕過去。
賈玉萍剛回到家裡,看到昏死的兒子傷心不已接着怒不可遏。都是夏荷香這個狐狸精害的。
她怎麼會知道了夏荷香和冷秋心對調身份的事?用腳趾頭想想得到自然是冷秋心偷偷添油加醋的告訴了她。
“你這個掃把星,狐狸精,只會惹來災禍,我不想看見你,滾出我們梅家!”賈玉萍把荷香推出了梅府的大門。
荷香強調道:“婆婆,我已經找到了救治若蘭的靈藥,求求你讓我進去吧。”
“少哄我了,你個貪慕虛榮的女人!”賈玉萍叫家丁關了門,躲在能背後罵道。
“四妹,不必跟他求饒,看我的!”弘武說着一腳踹開了梅家的大門,抵門的家丁都被反彈在了地上。
賈玉萍被嚇得躲在了一根石柱後面,伸了個頭出來:“你,你不要以爲有幫手就了不起。有青天大老爺在上,你休得放肆!”
荷香變了臉色,說道:“我是好心好意救若蘭你竟然擋我去路,你還想不想救你兒子!”
“廢話,我當然想,可是讓誰救也不會讓你這個禍害精來救!”賈玉萍說完把頭縮回了石柱後面。
荷香最討厭別人說自己是禍害精、掃把星什麼的,不過念在她是若蘭的母親的份上就不與她計較。她說道:“現在你有權利質疑我,不過等我就醒若蘭之後就不同了,到時候你感謝我還來不及。”
賈玉萍冷哼了一聲:“若蘭是你害的,你救醒他也是應該。他若是不醒我必得教你一命賠一命。至於你說我會感謝你——做夢!”
荷香沒有迴應賈玉萍,而是直接朝若蘭的房間走去。
“居然不把我放在眼裡,豈有此理!”記賈玉萍氣氛無比,忽然覺得丹田處由下至上傳來陣陣寒意,嘔吐了一灘穢物昏了過去倒在地上。
綰綰剛到梅府就看到了昏倒的賈玉萍,她走上前來把了把賈玉萍的脈,這一把她感覺自己都要窒息了。
噩耗來得太突然,她有些接受不了忙用汗巾擦去額頭的冷汗。自言自語道:“但願是我診錯了脈,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
弘武扶起了昏睡中的若蘭,研文掰開了他的嘴,荷香拈着天香豆蔻慢慢往若蘭嘴裡喂去。
“住手,荷香,你不能這樣做!”綰綰扶着賈玉萍進了房間來喝止道。
荷香分了神,手一鬆,天香豆蔻就掉在了地上。
“豈有此理,又是你,你又來搗亂!”冷雲說着擋在了綰綰身前。
綰綰扶着賈玉萍踉蹌着說:“不,我這次不是來搗亂的。荷香,你的這顆天香不能用來救若蘭只能用來救爹!”
荷香撿起了天香豆蔻,淡淡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說完又要把天香豆蔻喂進嘴裡。
就在這個緊張的時候夏志遠又突然衝了進來,他滿臉驚慌,抓着一個人就衝那個人大聲呼喊:“瘟疫,瘟疫,百年難得一見的瘟疫來了。它好厲害,大街上、醫館裡……死人無數,餓殍遍野。”
荷香把天香豆蔻捏在手裡去扶住了弟弟,問到:“志衍,你怎麼了?弟弟,不要嚇姐姐。”
夏志遠好像着了魔,神志不清的一直重複着那句話
:“瘟疫,瘟疫,百年難得一見的瘟疫來了。它好厲害,大街上、醫館裡……死人無數,餓殍遍野。死人無數,餓殍遍野!”
弘武揮出拳頭一拳打暈了夏志遠。
荷香看着他,問:“三哥,你幹嘛?”
“他太激動了,再這樣下去會神智失常的。”研文替弘武解釋。
綰綰接着說到:“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妹妹,揚州城出現了數十年來沒見過的瘟疫。這瘟疫可怕得恨,傳播速度極快,對人體的傷害極強,得了這個瘟疫的人都活不過三天,這就是我爲什麼讓你救爹的原因。”
“可……瘟疫和救夏神醫有什麼干係?”冷雲問道。
綰綰白了冷雲一眼,說:“你不是也稱他‘夏神醫’了嘛,我想只有他才知道剋制瘟疫的方法。”
荷香不想放棄救若蘭,問:“爲什麼你覺得他可以剋制瘟疫呢?萬一他剋制不了呢?”
綰綰把賈玉萍放在靠椅上,接着說:“還記得爹十五年前治好了蘇州和杭的瘟疫嗎。從我孃的《翎綰記》中記載的症狀來看,揚州現在爆發的瘟疫和十五年前的瘟疫一模一樣,恐怕是同一種。”
“那這麼說來只能先救醒夏神醫了,因爲只有他才知道怎樣剋制這種瘟疫。”研文分析了大半天,最後得出了這個結論。他看了一眼荷香,希望他能放下小愛成就大愛。如果這顆天香豆蔻給若蘭吃了只是救了他一條命,如果給夏靈臺吃了就是救了揚州城千千萬萬條人命。
荷香突然把手捏得更緊了,緊得連天香豆蔻都要被她捏碎了。大是大非面前她還是分得清的。她只能在這裡愧疚道:若蘭對不起了,爲了揚州城千千萬萬的人命我只有……只有讓你繼續沉睡。我知道從這一刻開始我已經沒有資格跟你說話要求什麼,但我還是要說,你一定要原諒我。
綰綰看荷香面部顫抖了一下,從這輕微地一動她就知道荷香想通了,夏靈臺有救了,雖然她有一點私心,但揚州和杭州的人也有救了。
荷香吻了吻若蘭的額頭,掉了一顆滾燙的淚在他臉上。她走到綰綰身旁說:“姐姐,我們有吧。”
綰綰高興地點了點頭。
冷雲擋在了她們身前,問道:“荷香,一注香半盞茶的功夫都沒有,你真的想清楚了?你真的不爲自己和若蘭考慮?”
荷香自嘲地笑了笑,說道:“從小到大我都沒有真真正真爲自己做過主,也許我就是天生沒有主見的命吧,註定一生要爲別人考慮和被別人束縛。”
弘武插嘴道:“不,不是這樣的,這一次你可以爲自己做主,問題只是你願意不願意。”只要是爲了妹妹好的事他都義不容辭。
綰綰不喜道:“你們別多嘴,既然荷香已經決定好了就尊重她的決定,不要試圖去動搖她的心。”
冷雲瞥了綰綰一眼,冷言冷語道:“要說你沒有什麼私心打死我也不信。”
“是,我是有私心,可我的私心和荷香的決定不相對。我就是希望救醒我爹,然後讓他救杭州和揚州的人。”綰綰也不怕捅破這層紙,索性直截了當地說。
她說的如此理直氣壯倒讓冷雲和弘武蔫了,找不到話來辯駁。
賈玉萍被幾個人爭吵聲吵醒了,她揩了揩眼
睛,見兒子還是昏迷着,指責荷香道:“你不是說要救醒蘭兒嗎,他怎麼還沒醒?”
荷香把天香豆蔻藏進了袖子裡:“對不起婆婆,我……我不能救若蘭了。”
“你說什麼?”
賈玉萍臉色一變,打了荷香一巴掌。
荷香生生忍住了,這一巴掌是她應該忍受的。她也恨自己不能救若蘭,就算婆婆不打她她也會找個沒人的地方打自己。
“老太婆,你瘋了!”弘武和研文急忙拉來了賈玉萍。
賈玉萍掙扎着用腿去踹荷香,變踹變罵:“狐狸精、掃把星,你個禍害精,克了沈家來克我們梅家。”
“慢着,‘克了沈家來克我們梅家’,這話誰對你說的?”綰綰琢磨着斜眼逼問賈玉萍。
賈玉萍這才發覺自己一時激動說漏了嘴,她囫圇道:“沒……沒人跟我說,是我聽蘇州城的人都是這麼說的。”
綰綰早知道是誰了,她瞟了瞟冷雲,然後對賈玉萍皮笑肉不笑道:“是冷秋心那個婊子,我說的不錯吧?”
賈玉萍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結果一目瞭然。
冷雲是秋心的哥哥少不得要爲她辯護,他警告綰綰道:“喂,你說話客氣些,什麼婊子?她可是我們妹妹!”
綰綰推了冷雲一下,問到:“她是你妹妹,那荷香呢?她就不是了?”
冷雲望了荷香一眼,解釋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如果要你和我在秋心之間選一個你會選誰?”荷香雙目緊緊凝視着冷雲,問。
冷雲舉棋不定,那團話好像咽在喉嚨口,怎麼說也說不出來。
荷香收回了目光,拉着綰綰和夏志出了門,扔下一句話:“我想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冷雲很想追上去,可他知道他已經不能面對荷香,畢竟他選擇了現在秋心這邊。秋心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而荷香只是一個匆匆出現又匆匆離開的過客。冷雲想他應該釋然了,可是他真的能釋然嗎?答案也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荷香是一路流着眼淚走到夏氏醫館的,到了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居然哭得這麼傷心。她安慰自己:沒什麼,只不過是失去了一個哥哥罷了。荷香,他不過是你的表哥而已沒什麼的。
“荷香,你還好吧?”綰綰扶着荷香的肩膀問。
荷香抹去了兩行清淚說道:“弟弟,帶我們去見爹。”
夏志遠現在狀態好多了,不想方纔那樣瘋癲無狀,他平地說道:“姐姐們隨我來吧。”
他領着荷香和綰綰來到最後一個房間,推開門一看,牀上空無一人。
“爹呢?”綰綰髮問。
夏志遠着急道:“不知道,我出去的時候爹還在這兒呢,怎麼,穩定會不見了呢?”
荷香冷靜道:“只有兩個解釋,要麼爹醒了過來,要的他的身體被盜走了。”
綰綰不解道:“問題是爹只吃了一顆天香豆蔻啊,怎麼會醒過來呢?不可能啊。”
夏志遠接着說:“可是,可是偷爹的身體也沒什麼用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夏靈臺的身體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失蹤了呢?三姐弟又設想了各種各樣的可能,可都沒有答案,這件事太詭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