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香本來打算將嘉宏拒絕她的事隱瞞妙靈幾天,好叫她不要爲自己憂心,可最終還是給妙靈知道了。
“他,二少爺真的這樣說?他只把你當做妹妹一樣?我簡直難以置信!”孫妙靈一想到將來風光的美夢破碎了,就氣不打一處來。
荷香也顯得灰心喪氣的。“算了,這件事不提也罷。我還有活要做,先去柴房了。”
妙靈雖然有利用荷香嫁給二少爺讓自己風光一時的想法,但她待荷香還是有幾分姐妹情誼的,見她又要去柴房做苦力替她不平起來:“哼,這沈家到處都是狗仗人勢,見勢欺人的東西,可苦了你了。”
“沒事,相信我在柴房也做不久了,三夫人說過要救我回去呢。”荷香做了半個月的活雖然手上滿是老繭都還磨破了皮,可是一想到三夫人對她說會就她出去的那些話,再苦她也能堅持下去了。
妙靈看她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樣又開始暗地裡嘲笑她天真單純了。“唉,你就是個傻子,這種打發人的話你也相信?醒醒吧,好妹妹!”
荷香彷彿沒有把她的勸告聽進去,反而一味的堅定自己的信念。“三夫人平時裡待我是也是不錯的,我相信她不會騙我。好了,不和你多講了,去晚了又該被責罰了。”
看着荷香滿臉笑顏的出了門,妙靈擡頭望着冉冉升起的昭陽,也覺着今天的天氣是極好極好的,她也該去伺候老夫人了。
三夫人的確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今天早上吃早點的時候也不忘叮囑碧雲讓她去跟柴房主事的人讓他們善待荷香,不要讓她做過於粗重的活計。不過她現在暫時也顧不上夏荷香了,張全英半月前踩到金創藥的碎片中了毒至今還未痊癒,而她又恰好和她發生了爭執,如今已被沈建華訓斥還不讓她踏出房門半步,她的女兒沈沈嘉柔去求情求了多次也未見效果。
張全英可得意壞了,她確實是中了毒的,不過中毒不深,但心狠手辣的她又怎會放過整治姜雪梅的好機會?她爲沈建華生了兒子,在沈家的地位僅僅次於蘇如畫這個大夫人,自然不同凡響。
沈建華現在還在她房中陪她呢。她最擅長的就是一石二鳥之計,如果說她第二沒有人敢自認第一。
“爹,娘,對不起,兒子不知道那金瘡藥是有毒,我不是故意要害孃的。”沈嘉宏知道張全英是中了自己金瘡藥的毒,心裡羞愧難當,所以跪在父母面前磕頭認錯。
看着兒子這樣成熟穩重張全英心裡很是欣慰,也不相信孝順的兒子會下毒謀害自己。她連忙起身過去扶起嘉宏,撫摸了一下他的背安慰道:“你是我懷胎十月所生自然不會害我,就算孃親懷疑天下人也不會懷疑你,好孩子,娘相信你。”
看着她們母慈子孝的,沈建華一時間也被感動了,瞬間覺得這世界上好像只有
他們一家三口,有種天倫之樂的感覺。
“不過這金瘡藥是爹經商時從揚州帶回來的,咱們這邊的人不可能做手腳,要查的話只能從揚州那邊查了。”嘉宏對金瘡藥含毒一事還是很懷疑。不過他還是很慶幸,慶幸那晚拒絕了荷香,要不然荷香使用了這含毒的金瘡藥……接下去的一切他都不敢去回想。看來,老天爺也不想他們在一起啊。
沈建華爲兒子的思慮周全感到欣喜,他捋了捋人中處的胡茬,搖頭晃腦的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做生意嘛畢竟會得罪人。同行之間的鬥爭激烈無比,雖不見刀槍卻殺人不見血。有的爲了打到同行放藥下毒不過是平常事,更有甚者連壓勝之術都會使用,結果害人害己。”
“啊,連壓勝之術這種稀奇古怪的法子都用上了,真是不擇手段啊。”張全英小時候在戲班裡唱戲的時候也見過這個戲班子搶了那個戲班子的生意,結果那個戲班子就用壓勝之術來詛咒這個戲班子,結果兩敗俱傷兩個戲班子都倒臺了。
壓勝之術雖不可信但他卻會令人迷失自我,爲達目的不擇手段,喪盡天良。即使是張全英這種蛇蠍心腸的夫人聽到壓勝之術也都不寒而慄,心驚膽戰。
而沈建華、沈嘉宏兩父子看到她瞠目結舌的表情只覺得女人頭髮長見識短,聽風就是雨,所以一笑了之。
“好了,嘉宏,你留在這裡陪你娘,我還要去找趙管家商量商量看怎麼調查此事。”沈建華說着,已經起身準備離開。
嘉宏卻不放心,也覺得自己不小了,應該爲家裡做些什麼了,所以也起身準備跟隨沈建華而去。“爹,這件事不好辦,還是讓我陪你一起去吧。李大夫已經說過娘沒有大礙了,你可以放心,我一定辦好這件事。”
這是兒子被提拔的好機會,張全英豈會放過?即使是她現在得了羊癲瘋也要裝出一副健健康康的樣子來。她立即起身,轉了幾圈道:“老爺你看,我真的沒事了,你就放心吧!把這件事交給兒子去做吧,他也不小了,該歷練歷練了。”
“可是這件事恐怕不簡單,搞不好還要去揚州一趟才能搞清楚,我怕嘉宏一時不能適應。”沈建華說着,吸了一口菸斗突出煙霧,煙霧如大霧般好像遮住了什麼讓人看不真切。
沈嘉宏已經十八歲了,不想在做被保護在窩裡的雛鳥,他想飛了,想展翅飛翔,看看沒有家人的保護與庇佑他能飛多高、飛多遠。他自信滿滿的說到:“下揚州就下揚州,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爹,你就放我出去闖一闖吧!“嗯,真不愧是我沈建華的好兒子,不枉爹這十幾年來對你用心的栽培,好,那你就隨爹去揚州把這件事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沈建華說着拍了拍嘉宏的胸口,一時間慷慨激昂不能自已。
沈嘉宏好像又想到了一事,說道:“
姐夫好像就在揚州經商,不如我現在去找大姐問問,也好掌握些對我利的條件。”
沈建華覺得兒子聰明機智,是塊做生意的好材料,快活的答應了他。
張全英看着沈建華如此疼愛自己的兒子,心裡自然快活不已。不過看到這兩個男人的豪情壯志她瞬間只覺得自己只是個小女人,真的只是個小女人。當年她唱穆桂英掛帥的時候總以爲女子也可以像男子那樣頂天立地,如今她只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也許有許多的女子的的確確可以像男子那樣建功立業,可是他她張全英不是那種女強人,她只想一家人好好幸福的生活,她也不想心如蛇蠍,只是在這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深宅大院裡她不得不這樣做。
沈嘉宏去找她大姐去了,沈建華自然要來找趙管家,可賬房的小廝說趙管家有事去了柴房,沈建華便叫那小廝領他過來了柴房。
柴房外的水井邊,荷香正在一桶一桶的打水,趙管家說了今天她要是打不滿十缸水就別吃飯了。所以她得格外努力,以至於累的大汗淋漓,面容通紅。
沈建華看到她打水,只覺得好像看到洛神仙女一般,只覺得她是那樣的美豔而不可方物。婀娜的身姿,桃花般粉嫩的面龐,水晶葡萄似的雙眼,櫻桃紅的薄脣好像親上一口,特別是她拂動衣袖擦汗的樣子,好像叫人把她佔有一親芳澤。
荷香打着水,總覺得背後有人在盯着她看,她回過頭一看是沈老爺。結果心一慌,腳下一滑,就連人帶桶摔倒在了井邊。
沈建華一看英雄救美的機會來了,剛忙跑過去紳士的扶起荷香。“小姑娘,你沒事吧。”說着緊緊把她摟在懷裡,貪婪吸收着荷香獨特少女氣息。他是有多久沒碰過女人了,怎麼這樣飢不擇食?
荷香急忙掙脫了他的懷抱,跪在地上磕頭:“老爺恕罪,老爺恕罪,荷香不是故意的。!
現在在沈建華眼裡荷香就是一道甜甜的點心,他恨不得一口吃掉她。他心花怒放地揮了揮手:“沒事,不怪你,快起來吧!可別把膝蓋跪腫了。”
荷香緩緩起身,他看到的好像不是沈建華,而是飢不擇食、如飢似渴的大灰狼,她知道情況不妙,這位老爺是出了名的花心,她不能在留在這裡繼續“勾引”他。她連忙撿起滾落一邊的水桶,推辭道:“老爺要是沒什麼事,奴婢先告退了。”
不輕易得到的東西總是最好的,沈建華既然瞧上了她就不怕她逃掉,躲得過初一還躲得過十五麼?他狡猾的一笑道:“沒事了,下去吧。”
荷香一聽,猶如天下大赦一般,拎着水桶快速的跑進了柴房。
沈建華看着緊閉的柴房小門,又是奸滑的一笑,直到趙管家來找他他的視線才離開荷香關上的小門。
看來,又一朵嬌豔的花朵要被摧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