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鬆海的中心有一座巍峨的高山,高聳入雲,其狀如斛,黑褐色的山體爲青綠的植被所覆蓋,故喚作青斛山。在青斛山的山腰有一平坦之處,時有成羣的青鳥從其上飛過。平臺上稀稀疏疏地長着幾棵矮鬆,松樹下是綴滿紅色野生漿果的灌木草叢。在黑褐色的山壁上有個丈許高的巨大門洞,此時有紅黃兩道飛虹降落其前,正是楊白庭與李沐陽二人。二人交談幾句後便一前一後進入了山洞。
洞口往內是狹長的通道,被白色的華光照的通亮,原來通道兩側的山壁上鑲嵌着雞蛋大小的白色明珠,熠熠生輝。通道筆直向前,直至盡頭時方一分爲三,其中最寬的通道筆直地通向一個白色的大殿。大殿呈方形,長約五丈,寬約三丈,極爲寬敞。大殿的四周矗立着六根巨大的盤龍柱,六種顏色的螭龍蜿蜒其上,目精爪利,極具神韻。大殿內無論地面還是山壁均鋪設着白色的玉石,在燈光之下亮着瑩瑩的光輝,白玉牆壁上掛着一盞盞造型古樸的古獸燈。
大殿內有一座青玉供臺,供臺上供奉的既不是神像,也不是牌位,而是一棵翠玉松樹,雕刻得頗爲逼真,葉脈松紋清晰可見。
供臺之前立着一個一身雪衣的妙齡女子,姿容若仙,貌美無雙,其發間的碧玉蝴蝶翩然欲飛,她的右手託着一個精緻的銀盤,目光微閃,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只聞長長的通道中傳來一陣腳步聲,在白玉的地面上顯得分外明顯。楊白庭不緊不慢地走在前邊,李沐陽無聲地跟在其身後,絲毫沒有了先前張狂的模樣。
“二師姐,事情已經辦妥。”楊白庭恭謹道。
楊白庭口中的二師姐正是立於玉階之上的雪衣女子,梅翠凝。
“玉碎何在?”梅翠凝面上不見波瀾,聲音卻甚爲柔和。
李沐陽緩步上前,手掌翻轉之間掌心已經多了一個白色錦盒,他將錦盒輕輕一託,白色錦盒便輕飄飄地往梅翠凝飄去。
梅翠凝柔荑衝白色錦盒一點,盒蓋便輕輕翻開,一顆綠光閃耀的玉石碎片便飄了出來,正是被白衣人從陶立峰身上收去的“庇靈玉”。玉碎在空中緩緩轉動,看不出有何特別之處。梅翠凝將手中的銀盤祭向空中,銀盤一陣顫動之後,發出一道銀白的光束,如一條白色的匹練,白光方一照到“庇靈玉”之上,“庇靈玉”表面便慢慢開始剝落,眨眼間便只剩下一小塊指甲大小晶瑩剔透的碎片,頓時間偌大的白玉大殿被耀眼的綠光填滿,流碧飛青,不可直視。梅翠凝見此情景冰冷的臉上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如冬雪初融,春花初放一般明媚。梅翠凝單手一招,圓盤和玉碎均落到她的手中,她不經意間拿起銀盤一看,臉上的表情一僵,隨即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二師姐,可有不妥之處?”楊白庭擦覺到梅翠凝的異常,出聲問道。
“小五,你和小七帶着玉盤即刻前往探查。”梅翠凝將玉盤拋給楊白庭。
楊白庭接住銀盤,臉上的神情先是疑惑,隨後變轉爲驚訝。只見圓盤的中心一個耀眼的綠光瑩瑩閃耀,在綠光的東南方向還有一個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綠色光點在虛弱地閃爍。
“難道還有一片玉碎?”楊白庭吃驚地問道。
梅翠凝微微點頭。
……
一道紅色的飛虹劃過蒼茫的鬆海,楊白庭負手站立在巨大竹簡的前方,衣決隨風輕輕鼓動。其身後李沐陽抱手坐在竹簡後端,閉目養神。
“你身上的毒還是要儘早除去,不要小看了小毒谷的赤爆針。”楊白庭微微側過臉道。
“我已經服過筱竹配的丹藥,死不了。”李沐陽滿是不以爲意,仍舊閉着眼懶散道,下次遇到那黑色斗篷的老頭定要宰了他。
“老楊,這小毒谷背後站着的是聖毒谷吧?”李沐陽沉默了一會問道。
“我和梅凝師姐都是如此猜測的,小毒谷最近動作頻繁,怕是要做聖毒谷的馬前卒。”楊白庭回過身道。
“只要有我李沐陽在,他們就別想動鬆海一根手指頭。”李沐陽表情嚴肅道。
“鬆海沒有手指頭。”
李沐陽:“……”
“你還是先提升自己的修爲吧,一個老頭都打不過說什麼大話。”楊白庭眉毛微挑,不以爲意道。
“你等着看吧,我要讓他們知道,鬆海除了桂景莊,還有我李沐陽!”李沐陽一激動便拿出巨大的骨刃,往前用力一敲。
“我的火紋竹簡……李沐陽你給我滾下去!”楊白庭痛心地叫道,聲音消失在猛烈的風中。
不一會,火紋竹簡便在幾間竹屋前停了下來,不待竹簡落下,李沐陽便從竹簡上一躍而下。
幾間竹屋錯落而置,竹屋前圍着青色的籬笆,院內是一片片種滿各類藥草的藥田,散發着陣陣清香,其中最大的一間竹屋門虛掩着,從內傳出濃濃的藥味。
楊白庭已經將火紋竹簡收起,他手中拿着銀盤朝着住屋緩緩走去。
“老楊,是不是搞錯了?這不是筱竹的竹屋嗎?”李沐陽不解地問道。
“不會錯。”楊白庭眼睛緊盯着銀盤,打開竹籬的小門,向院中走去。
此時,原本虛掩着的竹屋之門被打開,一個嬌俏的綠衣少女從中走出,她手中拿着一把竹扇,看見楊白庭和李沐陽便朝着他們奔來。
“五師兄。”她先是和楊白庭打了招呼,隨後便用竹扇在李沐陽頭上輕輕一敲:“小李,你們怎麼來啦?”
李沐陽似乎早已習慣,怒瞪了桑筱竹一眼,便朝屋內走去。
“筱竹,你這裡可有其他人?”楊白庭開門見山地直接問道。
“其他人?有一個半死不活的算不算?”桑筱竹秀目微轉道。